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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0章 496廢物

2023-11-19 22:47:09 作者: 天泠
  他的掌心放著一顆珍珠大小的糖果,散發出一種濃郁的芝麻甜香,對於幼童而言,這種甜香味具有一種不可思議的吸引力。

  男童一時就忘了哭泣,詢問地看向了老婦人。老婦人對他點了點頭,男童才接過了糖果。

  「多謝軍爺。」老婦人忙不迭謝過蕭奕,眼中閃過一抹驚訝,沒想到這個小將軍長得竟好似畫中的神仙一般。

  蕭奕微微一笑,說對老婦人道:「他很乖。」

  鬚髮皆白的老婦人幽幽嘆了口氣:「也就是一個苦命的。他爹娘都沒了,一家老小也就剩下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老婦說著眼眶也有些酸澀,也就是為了孫子,她才勉強撐了下來。

  「祖母……」男童似乎感受到了老婦人的悲傷,抬起了被糖果塞得鼓鼓的小臉。

  老婦人立刻笑了,揉了揉孩子柔軟的發頂,這一幕看得後方幾個五大三粗的士兵都是眼睛一酸,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

  這些南涼人簡直罪無可赦!

  「大娘,這包芝麻糖就送給黑子吧。」蕭奕從手中繡著灰鷹的荷包中取出了一個油紙包,遞給了老婦人。

  「多謝軍爺,多謝軍爺。」老婦人連聲道謝。

  蕭奕對她微微一笑,便在眾人的簇擁下繼續往前走去。

  「李守備,」蕭奕一邊走,一邊轉頭問李守備,「瓮城圖你可帶了?」

  「帶了,世子爺。」李守備忙應道,從隨行的親兵手中拿過一個捲軸,「世子爺可是打算今日去勘察地形?」

  世子爺?!後方的老婦人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蕭奕,驚訝得雙目一瞠。這位年輕和善的軍爺竟然是世子爺。

  老婦人直愣愣地看著蕭奕一行人離去的背影,眼眶中浮現一層薄薄的淚霧,似感動似崇敬。

  「祖母……」男童疑惑地抬眼看向祖母。

  「黑子。」老婦人含笑地看著孫子,「等你長大了,也跟著世子爺保衛南疆的安危好不好?」

  男童懵懂地看著老婦人,眨了眨黑亮的眼睛,嘴裡香甜的味道讓他溢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蕭奕一行人一路出了城門,沿著外城牆勘察地形。

  李守備展開那個捲軸,指著捲軸上的瓮城設計圖,略顯激動地說道:「世子爺,等修好瓮城,雁定城就算面對攻城車也有一擋之力了。」上一次雁定城失守正是因為被南涼軍的攻城車撞破了城門,以致敵軍長驅直入,所以在收復雁定城後,蕭奕和李守備就考慮修建瓮城加固城防,以免將來重蹈覆轍。

  眾人沿著城牆緩緩往前走去,不時地比對著那張瓮城設計圖,提出各自的意見。

  這時,前方的小樹林中傳來一陣車軲轆的聲音,眾人循聲看去,只見兩道熟悉的身影護送著一輛板式馬車往這邊而來。

  傅雲鶴不由脫口而出:「小凡子!」

  正駕著那輛板式馬車從小樹林裡鑽出來的正是於修凡和常懷熙,他們的馬車上隨意地堆了三四具慘不忍睹的屍體,熟悉的屍臭味直衝了過來……

  「大哥!」於修凡本來臉色不太好看,但是一看到蕭奕,就精神一振,大步上前與蕭奕、傅雲鶴打招呼,「小鶴子,你也在啊!」

  傅雲鶴捏著鼻子倒退三步,嫌棄地看著於修凡,「小凡子,你離我遠一點!……等你沐浴更衣後,我再請你吃頓好的!」

  傅雲鶴雖有心和於修凡敘舊,但實在是力所不逮啊,現在的於修凡整個人就像是掉進了糞坑又爬出來似的,實在是讓人避之唯恐不及。

  「有那麼臭嗎?」於修凡聞了聞自己的袖子,感覺自己已經被臭得失去了嗅覺。

  常懷熙也走了過來,臉色蒼白,眼下一片黑色的陰影,步履也有些輕浮。昨晚他一夜都不時被噩夢驚醒,夢中都是那些屍體腐爛生蛆的慘狀,以致他一晚上幾乎沒睡多少時候。一大早,又被人叫醒繼續去搜索屍體。

  常懷熙當然恨不得撂擔子,但問題是於修凡都去了,他若是不去,豈不是讓人以為他常五公子膽小如鼠,就跟那個沒用的喬申宇一樣怕死人不成?!人都要死的,有什麼好怕的!

  「見過世子爺,在下常懷熙。」常懷熙強撐著身體的不適,上前和蕭奕見了禮。

  「你是常將軍府的五公子吧?」蕭奕微微頷首,算是與他打了招呼。

  常懷熙受寵若驚,忙抱拳道:「正是。」這個時候,常懷熙倒有些感激喬申宇了,若非是他,他們這隊人怎麼會提前回來,還正好遇上了世子爺,讓自己露了一次臉。沒想到,世子爺居然能認出自己!

  「唔……」

  一陣細微的呻吟聲突然從後方的板式馬車上傳來,嚇了好幾人一跳:這屍體怎麼又活了,不會是屍變吧?

  還沒等他們有所反應,於修凡立刻循聲看了過去,脫口道:「喬兄,您醒了?」

  一時間,在場眾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齊刷刷地也朝那輛板式馬車看了過去,只見馬匹後方的板車上,其中三具腐爛的屍體堆在了一邊,而另一邊則仰躺著一個青袍公子,他身上的衣袍被污泥、殘葉和嘔吐物弄得髒兮兮的,臉色又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一眼看去,還真是有些人屍難分。

  迎上李守備詢問的眼神,常懷熙解釋道:「剛才喬兄看到一具臉爛了一半的屍體,就吐得暈倒了,所以我們就提前回來了。」

  說話間,只聽「嘔——」的一聲,躺在板車上的喬申宇猛地做了起來,抓著板車的邊緣,對著一旁嘔吐不止。

  「嘔——」

  在那嘔吐不止的聲音中,傅雲鶴摸了摸鼻子,這才發現剛才好像是沒看到喬申宇。

  也是,要不是有人提了,誰會去特意注意躺在板車上的到底是人還是屍……

  喬申宇完全沒注意到四周的其他人,一直吐得幾乎膽汁都嘔了出來,然後狼狽地用袖口擦了擦嘴角。他一時有些不知道身在何處,茫然地看了看左右,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旁腐臭的屍體,森森的白骨從袖子的大洞裡伸了出來,那黃綠的膿水自腐爛的血肉間汩汩流出……

  喬申宇嘴巴動了動,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聲,然後身子一軟,又倒回了板車上,顯然又暈了過去。

  於修凡默默地搖了搖頭,心道:暈倒看似能逃避眼前的現實,可是結果豈不是繼續和屍體同塌而眠?!這種傻事他才不做呢!

  常懷熙的嘴角也抽了一下。

  「大哥,」於修凡抱拳對蕭奕道,「那我們先告退了。」他們還得先把這些屍體拉去焚燒場。

  蕭奕應了一聲,於修凡立刻揮動了馬鞭,馬匹嘶鳴了一聲,拉著板車繼續前行。

  似乎是因為板車顛簸了一下,喬申宇猛地睜開了雙眼,連滾帶爬地從板車上跳了下來,表情好像見了鬼一樣,慌不擇路地朝蕭奕跑了過去,形容近乎發狂地大喊道:「奕表弟,我要回去!快命人送我回駱越城!」這種鬼地方他是怎麼也待不下去了!

  不用蕭奕出聲,立刻有兩個士兵大步上前,一左一右地攔住了喬申宇不讓他靠近,其中一人肅然斥道:「放肆!」

  蕭奕一雙烏黑的桃花眼一斜,淡淡地朝喬申宇瞟了過去,漫不經心地說道:「宇表哥,軍隊豈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說著,他的語調變得凌厲起來,目光似利劍,「你既然來了這裡,那能不能走,就不是你說得算了,在軍中當從軍命,違者杖!」

  雖然蕭奕的話是對喬申宇說的,但常懷熙卻感覺到這些話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的,心中一凜,慶幸自己沒有輕舉妄動。是啊,雖然世子爺年少時在南疆的名聲不佳,都說他頑劣不堪,文不成武不就,紈絝至極,可是現在看來世子爺既然能打退百越在前,挫南涼於後,絕非常人!自己這回是來掙前程的,絕不能半途而廢。

  而喬申宇卻根本沒把蕭奕的話放在心上,暗想:他才不會傻得留在這裡活受罪,他一定要想辦法逃走!對,他要逃回去……

  蕭奕一眼就瞧出喬申宇的心思,似笑非笑地緩緩道:「宇表哥,看在親戚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按照軍法:凡逃兵者,殺無赦!」他的最後一句鏗鏘有力,森然冰冷,讓人完全不敢懷疑他話語中的真實性。

  一瞬間,四周靜了一靜。

  「……」喬申宇嘴唇微顫,想說話,但話卻仿佛都堵在了嗓子口,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蕭奕淡淡又瞥了喬申宇一眼,道:「我的麾下不需要廢物。」

  眼看著氣氛僵硬,於修凡和常懷熙趕忙把喬申宇給拉走了,於修凡隨口緩和氣氛:「喬兄,我們趕緊先去焚燒場吧,你吐了那麼多,也餓了吧。」

  於修凡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喬申宇的胃裡泛起一陣酸水,忍不住又是一陣狂吐。

  蕭奕沒再理會喬申宇,轉身帶領眾將士朝城門而去,問道:「李守備,現在軍中的艾草可備夠了?」

  李守備沉吟著道:「回世子爺,最近搜屍熏屋費去了不少艾草,但還有些庫存,屬下這就命人再去清點計算一下。」

  蕭奕點點頭,說道:「若是不夠,立刻讓駱越城送來……」

  他們漸行漸遠,聲音也隨之遠去……

  數百里外的駱越城此刻也是旭日東升,竹子放出的灰鴿一夜疾馳數百里飛入了碧霄堂的上空……

  對於某隻灰鷹而言,從碧霄堂乃至整個王府都是它的領空,一見一隻灰鴿飛來,原本在樹上棲息的灰鷹立刻展翅飛起,嬉戲追逐。

  畫眉本來還等著鴿子飛入她手中,沒想到被小灰給截胡了,接下來,空中可說是雞飛狗跳,灰鴿逃,灰鷹追,不時落下幾片細碎的灰羽,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

  「小灰!」地上的畫眉追著它們跑來又跑去,最後氣呼呼地跺了跺腳。

  外面的動靜傳到了宴息間中,南宮玥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針線,走到窗邊,抬眼一看,就看到了可憐的灰鴿受驚的模樣。

  南宮玥有些好笑,面色微凝地斥了一句:「小灰!」這一幕看著雖然逗趣,但若是以後每隻信鴿來了,小灰都要去追,恐怕也是個麻煩,看來得教教小灰規矩了。

  小灰又轉了半圈,在不遠處的桂花樹上停下了。

  見狀,可憐的灰鴿迫不及待地撲扇著翅膀飛入了南宮玥的手中,咕咕地叫了幾聲,聽來有些可憐兮兮的。

  南宮玥安撫地撫了撫鴿子,下一瞬,就聽到一陣鷹啼,她尋聲看去,卻對上小灰不悅的眼神,仿佛在譴責自己竟然喜新厭舊。小灰頭一扭,又振翅飛走了……

  南宮玥搖了搖頭,看來待會還得給小灰送點鹿肉安撫一下……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綁在信鴿腿上的小竹筒吸引,這一定是阿奕送來的信吧!

  她急忙解下小竹筒,取出了裡面兩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絹紙。

  一看那熟悉的字跡,南宮玥不由嘴角翹起,黑曜石般的烏瞳亮得如夜空中的星辰,熠熠生輝。

  一旁的丫鬟們本來正陪著南宮玥做針線,見狀,都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南宮玥倚靠在窗邊,反覆把蕭奕的來信看了好幾遍,雖然是那些日常中再細微不過的瑣事,卻總能讓她聯想到他當時的表情、神態,不時引來她會心地一笑。

  早上溫暖而不至於灼熱的陽光灑在她身上,臉上,給她似雪的肌膚裹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臉上的肌膚細緻得幾乎看不到毛孔。

  屋子裡靜悄悄地,她把信紙捏在手裡,仰首看著屋外的天空,小灰不知何時又飛回來了,在院子裡的盤旋不去……

  鵲兒挑簾,小心翼翼地往屋子裡張望了一下,見南宮玥望著窗外發呆,便進屋來了,稟報導:「世子妃,花房的人來了,正在院子裡候著。」

  現在是時節交替的時候,該給屋子裡換上時令花卉。

  南宮玥這才回過神來,眼神又有了焦點。

  她應了一聲,走到梳妝檯前,先仔仔細細地把蕭奕的來信收到了一個紫檀木的小匣子裡,然後才吩咐鵲兒讓人進來。

  鵲兒很快就帶著兩個花房的小丫鬟進來了,兩個小丫鬟平日裡都沒機會和主子說過話,言行間有些誠惶誠恐,目不斜視。

  兩人給南宮玥行禮後,手腳麻利地把略顯殘落的茉莉、桂花換上了翠菊、月季、萬年青等,空氣里瀰漫起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南宮玥湊近一朵翠菊聞了聞後,問那個侍候翠菊的小丫鬟:「花房裡還有什麼其他菊花嗎?」

  小丫鬟有些緊張,屈膝回道:「世子妃,花房裡有數十種菊花,像黃十八、綠牡丹、二喬、大如意、如意金鉤、金牡丹、帥旗、柳線、芙蓉托桂、玉盤托珠、赤金獅子、溫玉、紫玉香珠、冰盤托桂、墨荷等等都是有的,但是大部分才剛結出花苞。若是世子妃喜歡,奴婢這就去取,或者再過幾日,等花苞半開了?」小丫鬟憋著一口氣,一鼓作氣地說道。

  南宮玥把語調放柔,笑道:「那你去選兩盆帶花苞的過來。」

  「是,世子妃。」小丫鬟咽了咽口水後急忙應了,挑簾而去。

  南宮玥環視四周,換上了新的花草後,屋子裡仿佛也有了新氣象,感覺煥然一新。

  她指了指原本放在角落裡的一盆美人蕉吩咐道:「畫眉,把這盆美人蕉放在窗邊吧。」美人蕉喜歡陽光充足、高溫炎熱的環境。

  畫眉應了一聲,就把那盆美人蕉移了過去,陽光下,但見那美人蕉綠葉豐滿,紅花艷紅似火,讓看著不由精神一振。

  畫眉盯著那艷紅的花朵好一會兒,嘆息道:「這美人蕉果然還是要在南方種,比起王都的那些要艷麗多了!」

  丫鬟們對著花草品評了好一會兒,鶯兒挑簾進來了,稟道:「世子妃,二公子來了,說要求見您。」

  蕭欒被小方氏養得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一樣,有些不通人情事故。

  前世他們兄弟倆到底為何走到了那一步,南宮玥並不清楚其中的細節,至少這一世,或者說,自從她到了南疆以後,或許是沒有小方氏在一旁慫恿和出歪招,蕭欒倒也沒做過什麼惹人厭煩的事。尤其自打她掌了中饋,蕭欒還時不時地會過來討些冰,討些稀罕的水果什麼的,笑眯眯地叫著「大嫂」,絲毫不認生。

  想到這裡,南宮玥不由笑了,說道:「把二公子請到堂屋吧。」

  南宮玥稍微整了整衣裝,就去了堂屋坐下。

  很快,鶯兒就領著一身煙紫色錦袍的少年郎進廳來了,蕭欒的容貌更像小方氏一些,比起蕭奕遠遠不如,但還是比鎮南王俊逸斯文許多,只是他眉眼間永遠都透著一絲倦意,仿佛永遠睡不飽似的。

  「大嫂!」蕭欒笑著向南宮玥行過禮後,在一旁坐了下來。

  丫鬟給上了茶果點心,蕭欒吞吞吐吐地道明了來意:「大嫂,父王的壽宴就要到了,可不可以讓翩翩也出來?就讓她跟在大嫂你身邊就可以了。這次壽宴請了駱越城裡最好的戲班子過來唱戲,翩翩她最喜歡看戲了。」

  翩翩……南宮玥心中一動,依稀記得這個翩翩是蕭欒的姨娘,從前好像是個花魁。自從過府後,翩翩就一直很受蕭欒的喜愛。

  這是蕭欒屋裡的事,南宮玥偶爾聽到些什麼,也只是當做耳邊風罷了,沒太放在心上。

  這一次……

  南宮玥眸色微沉,面上卻是不顯,對著蕭欒笑道:「二弟,你可想清楚了?父王的大壽可不比我們府中的家宴,那一日來的貴客眾多,以翩翩的身份,恐怕見人都需要行禮,而且連入席的資格都沒有……就算是看戲,也只能和丫鬟們一起站著看。」

  蕭欒臉色一僵。確實,大嫂說得不錯,父王大壽的那日,除了親戚以外,來的都是南疆赫赫有名的府邸,那些女人的嘴臉他也見多了,不少人都是自以為尊貴,用鼻孔看人……他的翩翩如此嬌弱,若是遇上什麼難纏的女眷,豈不是要被折辱死了!

  蕭欒越想越覺得不妥當,忙搖了搖頭道:「幸好大嫂你提醒我。此事還是算了吧。」

  蕭欒一臉感激地看著南宮玥,大嫂為人真是和善細心,也難怪連他那個那麼難相處的妹妹,還有那個恐怖的大哥也都處得來。

  一旁的畫眉半垂首,心裡有些無語了,不知道是該嘆息二公子一根腸子,還是好哄呢?

  蕭欒站起身來,再次向南宮玥道了謝後,就告辭離去。

  看著蕭欒離去的背影,南宮玥眼中閃過一道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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