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317榮寵
2023-11-19 22:47:09 作者: 天泠
聽著那些姑娘們嬌俏的歡聲笑語,太后也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
「百索。」
南宮玥丟下一張牌後,接下來就是原玉怡了,可是她抓了張牌看著自己的幾張牌,卻是許久沒有動靜。
她對面的傅雲雁忍不住催促道:「怡表姐……」
原玉怡咬了咬牙,終於把抓的牌丟了下去,誰知下一瞬,便見太后揭了張牌,然後眉開眼笑道:「哀家和了。」
原玉怡和傅雲雁的肩膀一起耷拉了下去。
「不打了,不打了……」原玉怡嬌嗔著把手中的葉子牌向桌上一丟,嘟著嘴耍賴道,「打了小半天,就見我老是輸,外祖母,我那點脂粉錢都要輸光了!」
原玉怡是太后嫡親的外孫女,也是唯一的外孫女,在場的幾位姑娘大概也只有原玉怡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地向太后耍賴、撒嬌了。
坐在她身旁的太后點了點她的額頭,笑得眼角嘴角的笑紋都出來了,道:「瞧你這財迷樣,攏共還沒一百兩銀子。你娘才給你那麼點脂粉錢?那外祖母倒是好好說說你娘去!」
傅雲雁笑眯眯地說道:「太后娘娘,這還不明白嗎?怡表姐這是想賴帳呢!」
原玉怡吐了吐舌頭,撒嬌地搖了搖太后的胳膊,「外祖母,我可是您嫡嫡親的外孫女,您可不能給我計較啊!」她一副「我就是打算要賴帳」的無賴樣。
太后眉間眼稍都是笑意,又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丫頭片子。」
見狀,傅雲雁故意在一旁拆原玉怡的台,「怡表姐,你賴了太后娘娘這邊的帳,那阿玥這邊可怎麼辦啊?」
今日打了小半天的葉子牌,輸的最慘的是原玉怡,其次就是傅雲雁,太后是最大的贏家,而南宮玥也小贏了不少。
唔……
傅雲雁若有所思地看著南宮玥贏的籌碼,說實話,她懷疑阿玥應該是在讓著太后!原來阿玥連打葉子牌也這麼厲害啊。
傅雲雁這麼一說,原玉怡可憐兮兮的目光立刻又看向了南宮玥。
南宮玥失笑,原玉怡自然不可能缺這麼點銀子,只是在逗她們開心而已。她故意佯裝思考了許久,正要開口就聽「砰」的一聲脆響聲從碧紗櫥的方向傳來。
原玉怡的鼻頭動了動,道:「好香啊!這是什麼味道?」
不止是她,其他人也都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如天山流淌的甘泉清冽,如雪山白蓮般清雅舒心。
太后眉心微蹙,淡淡地道:「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宮女挽秋忙領命去了,不一會兒,她便又回來了,身後還多了兩個姑娘,一高一矮,高的那個正是三公主,而矮的那個才五六歲,生的一張白皙圓潤的蘋果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脖子掛著一個福壽紋長命鎖,她身上穿了一襲明亮的繡有荷紋的紫色裙衫,更是顯得活潑俏麗,正是四公主。
挽秋附耳在太后耳邊說了一句,太后淡淡地掃視了三公主和四公主一眼。
四公主神情不安地抬眼看了看太后,又把圓圓的蘋果臉垂了下去,「皇祖母,是,是霧兒……不小心打壞了……」
她緊張地跪了下去,等待著太后的斥責,誰知太后不以為意地笑道:「不過是摔壞一瓶香水,難不成皇祖母還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怪你不成!」說著給宮女使了個眼色,「還不快扶四公主起身,看看人有沒有傷著。」
宮女忙不迭去扶四公主。
「霧兒謝過皇祖母。霧兒不曾傷著。」年幼的四公主奶聲奶氣地說道,在宮女的攙扶下靈活地站了起來。
不止是四公主鬆了口氣,三公主亦然。剛才太后與南宮玥她們打葉子牌,太后便隨口吩咐三公主帶著妹妹去玩,如今四公主闖禍,三公主也怕因此被太后遷怒,覺得她連四公主這個小娃娃也照顧不好。
三公主心裡釋然,忙跟著認錯道:「皇祖母,是我沒看好四皇妹,這才不小心打翻了香水。」
三公主俯首屈膝,沒注意到太后看著她的眼眸中帶著一絲不悅,心裡覺得三公主這麼大人的了,竟然還沒四公主一個小孩子知道何為知錯就改。
南宮玥眉稍微動,眸光閃了閃,忽然笑吟吟地說道:「太后娘娘,這香水的味道很是別致,清幽淡雅,玥兒還是初次聞到這種香味。」
太后含笑道:「玥兒,你的鼻子倒是靈巧,這香水乃是藩外進貢的,我大裕卻是不曾有的。」
一聽說是香水竟然還如此稀罕,原玉怡不由也聞了聞,贊道:「外祖母,這香味雖淡,卻持久留香,確是佳品。」
太后大方地笑道:「喜歡的話,那就每人帶一瓶回去。」說著,她就吩咐宮女取來了幾瓶香水,在場的幾位姑娘人手一瓶,其中也包括五歲的奶娃娃四公主。
姑娘們都行禮謝過了太后,看著一個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站成一排,太后笑得慈愛極了,整個人仿佛也年輕了好幾歲。
打了幾圈葉子牌,姑娘們又在長秋宮陪著太后說了一會兒話,見太后面露疲態,這才一一告退。
南宮玥與傅雲雁她們分道揚鑣後,便帶著百卉回了靜月齋。蕭奕還未回來,屋子裡靜悄悄,空落落的,南宮玥走入內室中,讓百卉把太后賞的香水交給了她。
南宮玥打開香水瓶子後,倒了些許進一個白瓷茶杯,放在鼻端細細地嗅了一會兒,這才若有所思地抬起頭來。
就算百卉起初以為南宮玥只是喜歡這香水,現在也察覺到不對勁了,壓低聲音問道:「世子妃,這香水可是有什麼不對?」
她的心口漏了一拍,這可是太后御用之物啊。
想到太后這段時間一直身子不適,皇帝更是頻頻招南宮玥為太后診治,有些話雖然南宮玥不曾直言,百卉心裡也隱隱有了揣測。
想到不止是南宮玥得了這香水,百卉擔憂地急急道:「世子妃,那傅六姑娘和流霜縣主也……」
「不礙事。」南宮玥眸光微冷,起身打開了一旁的窗戶,「只用這香水的話……」
百卉心中一凜,體會到了南宮玥的言下之意。
這時,外面傳來百合行禮的聲音:「見過世子爺。」
蕭奕回來了!南宮玥面上一喜,百卉福了福身,也沒說什麼,立刻識趣地退了出去,與蕭奕交錯而過。
「臭丫頭,」蕭奕笑眯眯地往南宮玥走來,正想問她今日如何,卻見她面色凝重,知道必然是有什麼事,語鋒一轉,「臭丫頭,發生了什麼事?」
南宮玥便把今日四公主在太后的長秋宮裡打翻香水的事說了一遍,最後緩緩道:「阿奕,我確信這香水裡加了長生花。」
之前南宮玥在太后用的頭油里發現了莫罕草,莫罕草與長生花的共同特點是它們都帶有一股清香,兩者分開使用俱是無毒無害,可若是兩者一起使用,就會產生一種輕微的毒素,偶爾聞上一兩次無妨,可若是天長日久的使用,積累的毒素會足以致命。
這種毒素會讓人的身體漸漸虛弱,太后本就年紀大了,虛弱一些也不會太引人注目,直到步入死亡,恐怕也只會當作是年紀到了的緣故。
莫罕草與長生花都非常見之物,若說是巧合,那恐怕連三歲小兒都不會相信。
蕭奕目光沉沉,但很快就把這些煩心事拋諸腦後,為這些事耽誤了他和臭丫頭的獨處時間,那實在是得不償失!
他笑眯眯地對南宮玥道:「不說這些事了,臭丫頭,你今日去太后那裡呆了半天了吧?都幹什麼了?」
南宮玥從善如流,答道:「也就是打了會葉子牌。」
葉子牌?蕭奕眼睛一亮,饒有興致地問道:「你贏了還是輸了?」
南宮玥含蓄地說道:「還好吧。怡姐姐和六娘輸得比較多。」
她這麼一說,蕭奕心裡有數了。打葉子牌是四人一桌,既然原玉怡和傅雲雁輸得比較多,但也就說南宮玥和太后必然是贏家了。他的臭丫頭素來不爭強好勝,以她的性子必然不會特意去贏太后。
蕭奕毫不吝嗇地誇獎道:「臭丫頭,沒想到你的葉子牌打得還不錯嘛。」他心裡還是有幾分意外的,畢竟南宮家乃是詩書世家,葉子牌什麼的實在好像跟南宮家扯不上邊。
南宮玥謙虛地拱了拱手道:「尚可尚可而已。」她想到了什麼,掩嘴笑了,兩眼彎如新月,「以前過節的時候,我和爹娘還有哥哥常常關起院門一起打葉子牌。」
蕭奕怔了怔,岳父大人一貫在他眼裡都是風光霽月的讀書人,實在不敢想像他打葉子牌的模樣,眼中笑意更濃,又問:「那你們四人誰最厲害?」
南宮玥神秘地笑了笑,說出一個讓蕭奕更意外的答案:「哥哥。」
蕭奕瞬間恍然大悟,岳父岳母哪裡是喜歡打葉子牌,怕只是為了陪大舅子南宮昕打牌吧。也是,大舅子自五歲便智力受損,這些年來岳父岳母也委實不易,幸而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
蕭奕嘴角一勾,俯身湊近南宮玥,故意壓低聲音道:「臭丫頭,想不想贏阿昕?」
聽出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傲,南宮玥順著他的話道:「當然想。」
蕭奕挺了挺胸道:「那還不趕緊拜我為師?」
南宮玥故作遲疑,上下打量著他道:「想做我的師傅可沒那麼容易,你擅長什麼?」
蕭奕得意洋洋的說道:「葉子牌、擲棋、牌九、樗蒲、馬吊牌……只要你說的上來的,我無一不精,那是打遍天下無敵手。」否則那群紈絝公子如何會心甘情願叫他大哥?……不過如果對上小白的話,恐怕還真有些不好說。
他想到了什麼,對南宮玥道:「臭丫頭,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回。」他也不給南宮玥說話的機會,右掌在窗框上一撐,便敏捷地跳了出去。
南宮玥有些好笑地倚窗而坐,沒一會兒,蕭奕便像一陣風似的又回來了,手裡多了一個竹筒制的骰蠱。
他另一隻手一攤,便見手掌上有六粒白玉骰子,小巧精緻,讓人看著就想拿來把玩一番。
蕭奕利落地把六粒骰子丟入骰蠱中,然後右手便靈活地晃動起來,六粒骰子在骰蠱中相互碰撞著,如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有聲。
蕭奕耳朵微動,像是在傾聽什麼。
他只是那麼隨意地搖了幾下,就把骰蠱平放在案几上,眼尾一挑,妖艷魅惑,像是在說,打開看看吧。
南宮玥乖乖地做了,一打開後,幾乎是傻眼了。
只見那六粒骰子豎直地迭在了一起,最上面那一粒上的那一點殷紅似血。
南宮玥張目結舌地看著,蕭奕隨手撥了撥散落在胸前的頭髮,又道:「把它們一粒粒地拿下倆看看。」
南宮玥又乖乖照做了,這才發現這下面的五粒骰子竟然也都是同樣地「一點」朝上。這一手也稱得上神乎其技了,不愧是紈絝圈的老大啊。
南宮玥難得眼中露出一絲敬意,蕭奕頓時得意得尾巴都要翹了起來。
「怎麼樣?夠格當你師傅了吧?」
南宮玥忙站起身來,彈了彈衣角,又拂了拂衣袖,然後優雅地學書生拜師道:「徒兒參見師傅。」
蕭奕眉頭一挑,桃花眼熠熠生輝,乾咳了一聲道:「我說徒兒啊,為師也不是隨便收徒的,這束脩可得好好談一談啊。」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啊。南宮玥不由失笑。
南宮玥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圈,突然湊過去在他頰上親了一下,笑吟吟地看著他道:「這樣夠不夠?」
蕭奕早就心花怒放,卻硬是按捺住,故作嚴肅道:「這怎麼夠呢?」說著又指了指另一邊臉頰。
南宮玥甩了他一臉帕子,嗔道:「想得美。」
那嬌滴滴的樣子讓蕭奕一陣蕩漾,他只覺得自己的心都酥軟了下來,恨不得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
在蕭奕看來,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世間女子大多在及笄後才會成親一定是有道理的!他可不能因為自己一時心急而傷了他的臭丫頭。
反正都等了這麼久了,也不差這十個月……
好吧,還有十個月。
蕭奕默默地嘆了口氣,在心裡又數了數日子,只能再嘆一口氣。日子怎麼就過得這麼慢呢!
他若無其事地把骰子又放回了骰蠱,向南宮玥招了招手,手把手地教她搖起了骰蠱來。
接下來,便聽那搖骰子的聲音、兩人的說笑聲時不時地傳出內室……整個靜月齋的氣氛都歡快活躍了起來。
外面的百卉和百合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是笑意濃濃,百合故意壓低聲音嘆道:「哎,世子爺這是要把世子妃也變成一個賭徒嗎?」
……
南宮玥當日就將香水之事稟報了皇帝,皇帝當時臉都黑了,急急地就讓劉公公招來了陸淮寧。
而那之後,皇帝更著借著名頭把太后那裡的香水全拿走了,同時急召了內務府總管來應蘭行宮。甚至就連官語白也被連夜宣召。
一切都在暗中悄悄進行,儘管皇帝什麼也沒有說,但臉色一直陰沉沉的,讓隨侍的大臣們都感到了一些不安,不禁紛紛揣測,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陸淮寧一路追蹤溯源,香水是由藩外進貢的,而頭油則來自江南。
在最初發現是頭油出了問題後,陸淮寧便命副指揮使親自帶人去了江南,只是來往需要時日,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至於這香水,並不像頭油那樣經過的多人之手,陸淮寧私以為,會是極好的切入點。只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一切都需要悄悄查證,這就不是三兩日就能有所收穫的。
皇帝一方面責令其迅速去查,一方面暗自慶幸,幸虧讓南宮玥發現了端倪,否則太后的性命恐怕難保。
於是,皇帝隨便找了個由頭,大番的賞賜就進了靜月齋。
那些大臣勛貴們看在眼裡,他們早知道鎮南王世子頗受聖恩,卻沒想到竟榮寵至此,這還哪裡像是個質子,倒像是皇帝的親侄兒似的。
外界的一切紛擾都沒有影響到住在靜月齋中的南宮玥,她每日也就與傅雲雁,原玉怡她們幾個相熟的姑娘串串門,一起結伴在應蘭行宮裡遊玩,過得怡然自若。
同在應蘭行宮,眼看著南宮玥春風得意,白慕筱卻終於按耐不住了。
這幾日來,白慕筱在行宮裡的日子越來越難熬,就連份例里的冰都被剋扣了,讓她在這悶熱的八月只覺心火難耐。
她雖然不想依靠男人,可是,她不得不承認,現在唯一的依仗就是韓凌賦了。
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得讓韓凌賦回心轉意。
這麼想著,白慕筱的心裡一陣悲哀,她的愛情已經越來越難以平等了嗎?
碧痕早就為她打聽好了韓凌賦回自己宮室的必經之路,於是,白慕筱早早的就候在了那裡,一身月白的衣裙在微風中搖曳,衣袂飄然,如垂柳拂水。
當見到她的時候,韓凌賦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外,脫口而出道:「筱兒?!」
自從兩人相識相知相戀以來,一直以來都是他放低了姿態去就著白慕筱,這還是第一次,白慕筱主動來找他。
韓凌賦心中不由一陣蕩漾,但緊跟著又想起了中秋那晚的事,又是心中一沉。
他在意的並不是筱兒讓他丟臉了,而在意的是,筱兒騙了他。
一直以來,他都如此相信筱兒,對於她的每一句話都不曾懷疑,可是筱兒卻欺騙了他!
他被他最愛的女人騙了……
這些日子以來,這個認知一直在他腦海中迴蕩,讓他心痛無比。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去找筱兒問個明白,卻又一次次地猶豫了。
如果筱兒真的承認欺騙了他,那也不過是令他覺得更失望而已!
白慕筱緩緩地走過去,在他面前停下,雙目一霎不霎地看著韓凌賦。
兩人深深地看著彼此,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停駐。
白慕筱的眼中浮現一種濃濃的悲傷,水光閃爍,「你連問都不願意問我嗎?你連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願給我嗎?」
韓凌賦眸光微動,幾乎想要去相信她,可是那一晚的種種疑點都不容忽視,更不是白慕筱三言兩語可以敷衍過去的。
白慕筱深吸一口氣,說道:「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你相不相信?」
為了他?韓凌賦不禁愣了神,不明所以地看著白慕筱。
白慕筱苦笑了一下,說道:「雖然我是自作主張了,可我原以為就憑我們之間的感情,你一定不會像其他那樣疑我,可誰知……這些天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來找我,你卻一次也沒有來。也許是我錯了,你對我也不過如此罷了。」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纖細的身形中帶著一絲決絕,仿佛走後便再也不會回頭。
「筱兒!」韓凌賦忍不住出手拉住了她的手,只覺得觸手滑膩柔軟,讓他心中一軟,「不是你想得那樣的,我只是、只是……這幾****也不好過,我想去找你,又害怕,怕你怪我那天沒有幫你說話。」
白慕筱長長地嘆了口氣,輕聲道:「我怎麼會怪你,這是我自己決定的事,早就料到會有怎樣的後果了。……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所做的詩詞全都是剽竊來的?那你能告訴我,這些詩詞真正的出處在哪兒嗎?莫非你認為真如他們說的那樣,是一位落第的書生所做嗎?殿下,其他的暫且不論,錦心會上乃是現場出題,我哪能事先知道題目,還特意讓人做好背誦下來?」
白慕筱所說的這一些確實是韓凌賦近日百思不得其解的,而親耳聽她這麼一說,韓凌賦不禁再次深思起來。方才筱兒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難道他真得誤會了什麼嗎?
白慕筱一直注意著韓凌賦的神色,微微鬆了一口氣後,繼續說道:「……殿下回想那一日,難道就沒有別的發現嗎?」
「別的發現?」韓凌賦眉頭微皺,說道,「你指的是……」
「安逸侯和鎮南王世子。」
韓凌賦一怔,還不等他開口,白慕筱又繼續說道,「那日分明就是安逸侯與鎮南王世子共同設下的一個局。殿下,當日連弩之事若非安逸侯橫插一腳,怎會失敗?自從您上次與我說起聖壽那日的經過後,我便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是百思不得其解。您與安逸侯素來無怨無仇,他為何要刻意來針對您。直到中秋那日……作詩一事是鎮南王世子所提,可是後來,卻是又是安逸侯來橫插一腳……一次可以說是偶然,兩次就不是偶然了。」
白慕筱眼眶濕潤,看著韓凌賦說道:「所以,我臨時就想要試探一番,便假裝沒有去改最後兩句的平仄,想看那兩個人的反應。而正如我所料,安逸侯真得和鎮南王世子結黨。殿下,他們聯合起來是想要對付您啊!」
白慕筱的這番說辭是她細思了好幾日的,雖然並不縝密,但她相信,韓凌賦的注意力定會被「安逸侯和鎮南王世子結黨」一事吸引,而顧不上去想其他的。
果然,韓凌賦難以置信地問道:「筱兒,你說得可是真的?」
「我本來也不敢相信,可是,那日事情卻是明明白白的。」白慕筱見韓凌賦已經相信了,生怕他深究,連忙轉移了話題,說道,「……我知道沒有事先與您商議就自作主張是我的錯,可是,機會難得,若是錯過了那天的機會,恐怕再也沒有辦法試探出一二來了。這下,您應該知道,這兩年來,您是敗於何人之手的,我們真正的敵人是誰了。」
是啊……若非筱兒所說,他哪能知道蕭奕竟與官語白相聯合,難怪每次一旦有事牽扯到鎮南王府,他就會一敗塗地,原來是官語白在背後出謀劃策。筱兒為了他,不惜忍辱負重,他卻還在疑心她,這實在不該!
韓凌賦愧疚地說道:「筱兒。委屈你了。」
「為了您的大業,我委屈一些又如何呢?」白慕筱溫順地靠在他懷中,低聲道:「殿下,只要您肯相信我,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兩人靜靜地倚靠在一起,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韓凌賦再次執起白慕筱的手,黑亮的眼眸捨不得離開她片刻,柔聲道:「筱兒,現在風清雲靜,我們一起去庭院裡散散步可好?」
白慕筱嫣然一笑,一雙清冷的眸子此刻柔情似水。
兩人手牽手緩緩漫步著,一種溫馨的默契若有似無地縈繞兩人之間。
白慕筱一雙烏眸熠熠生輝,如玉的肌膚更是仿佛在發光一樣。
她唇邊含笑,忽然開口說道:「殿下,鎮南王世子一直以來對您的好心招攬視而不見,反而因著鎮南王世子妃的挑撥,與安逸侯聯合起來,一次又一次地刻意針對您。鎮南王世子手掌重兵,而安逸侯的機智鬼神莫及,他們二人若是站在了殿下的對立面,勢必會影響殿下的大業,殿下可有想過該如何是好?」
一想到這個問題,韓凌賦便一陣煩躁,不由說道:「筱兒可有主意?」
白慕筱自信地笑了,「筱兒確實有一計,若是成了,殿下勢必可以在目前的困境中翻身。」
韓凌賦大喜,忙道:「筱兒快說。」
白慕筱勾起了笑,說道:「皇上現在頗為信任鎮南王世子,若是我們破壞了這份信任,將會如何呢?」
韓凌賦暗自思吟著,若是父皇不再相信蕭奕,那對於蕭奕而言,想要在王都過下去,就必要重新尋一個倚靠在,而自己無疑是最好的選擇。而以後若有萬一,他也可以利用蕭奕手中的南疆兵權,強奪那個位置。
只是,這事談何容易。
「我們現在可以利用便是鎮南王世子妃。」白慕筱的眼中透著濃濃的恨意,說道,「南宮玥醫術超群,素來頗得聖寵,甚至可以自由出入皇宮乃至御書房都不會有人阻攔。而鎮南王世子對南宮玥又情意頗深,若是讓他知道他的妻子和皇上之間有了不清白,會如何呢?」
韓凌賦皺了一下眉,這樣的謠言恐怕還沒傳開,就會惹得父皇勃然大怒,實在得不償失。
「殿下,若不是謠言呢?」
「這怎麼可能。」韓凌賦搖頭,肯定地說道,「父皇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真的,咱們也可以把它變成真的……殿下請俯耳聽來。」白慕筱踮起腳來,在他耳邊細細地說著。
韓凌賦的瞳孔微縮,過了許久,他緩緩地點了點頭,問道:「百越人可靠得住?」
「殿下。」白慕筱笑了,說道,「百越人自然不可信,但是,我們與他們也不過是在相互利用而已,只要能達到目的就是了。」這一次,她必要讓南宮玥再也翻不了身!
「筱兒。」韓凌賦深情款款地說道,「你真是女中諸葛,你有在我身邊,我何愁大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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