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能夠永遠不退休

  「說的不錯！」陳鋒點點頭，加重了語氣，「我沒有把你們當做孩子來看待，你們代表著人類的下一代，代表著新紀元的下一代，人類文明真正的輝煌要由你們塑造，但是，在那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們唯一的目的就是在敵人面前活下來！」

  陳鋒說的嚴肅，這些孩子們也能夠感受到這種嚴肅。

  他們的確年輕。

  非常非常年輕。

  對於這個世界，也依然非常的陌生。

  但是，他們的能力，他們的智慧，卻足以讓他們認知到很多東西，一旦在這個時候認知清楚，並且銘記在內心，那將會影響一生。

  這也不只是人類文明有這個能力，任何發展到一定高度的文明都是如此，到了這樣的層次，人與人之間在某些方面必然是保持著高度一致，而且代代如此。

  也唯有發展到了這種程度，才能夠最大程度上的避免內耗，避免錯路。

  要不然，哪會有這麼多強大的文明出現。

  越是強大發達的文明，就越能保持發展。

  而在說完了這簡簡單單的話語之後，當著所有人的面，陳鋒緩緩吐氣。

  「解開。」

  話音落下，早已准就緒的儀器緩緩運轉。

  所有的代克人直接從那渾渾噩噩的狀態之中掙脫了出來。

  他們的原能造詣不低，都在剎那間清醒。

  但也很快意識到自己身處的環境。

  可他們身上都透露著無懼的情緒。

  雖然未必是真正的無懼，但是，作為C級文明的個體，作為這一片宇宙的霸主之一，他們也不會像那些底層文明的種族個體一樣，求饒或者是控制不住恐懼。

  哪怕被做成原能電池，面臨永無止境的痛苦，這些代克人也不會或許恐懼或者害怕。

  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知道害怕沒有什麼用處，更是因為，他們的文化已經深入意識。

  那就是獵人文化，是面對一切弱肉強食的勇氣。

  當然，面對著這樣的情況，陳鋒其實早有準備。

  「伱們已經是人類文明的俘虜。」他猶如宣言一般說道，「接下來，你們將會作為勞役，而為人類文明的服務。」

  「這是不可能的。」說話的是並非是迪迪客，而是另一位代克人，「代克人無所畏懼，失敗了就不會苟且偷生。」

  雖然是和人類截然不同的模樣，但是在這一刻，所有人卻能夠清晰的從它的態度和話語之中，感受到屬於智慧生命的思維。

  而且，還有一種大奉獻，大犧牲的精神。

  就連那淡然的情緒，都在證實他的話語。

  代克人可以戰敗，但絕不會被驅使。

  這就是他的意志。

  那些孩子們也有一些面色微變，他們雖然智商極高無比，但是，終究也只是一個個孩子，此刻目睹了敵對文明在意志方面的強大，也同樣會受到震懾。

  然而，陳鋒卻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

  「隨便你們。」他說道，然後一抬手，一件黑色的裝置浮現出來。

  所有人都認出了這件裝置是什麼。

  ——電池裝置！

  當下，方才說話的那個代克人，直接被丟入了進去，隨後裝置飛速的壓縮，卻是將其身軀直接被溶解，僅僅只留下最為原始的意識載體，也就是大腦，在極致的痛苦之下成為高效的原能電池。

  是的，這才是真正的原能電池。

  沈世一開始還以為可以將被做成電池的人從電池之中釋放出來，這個想法實際上缺乏常識，原能來自於意識，要想做成電池，只需要有一個意識載體就可以，又有什麼必要將整個人都放進去？

  一些更加高級的電池封裝，更是直接將意識載體與整個裝置完全的綁定起來，根本不存在掙脫的可能性。

  最多也只是解脫。

  眼下的原能電池裝置就有這種特性。

  而當面這樣做之後，一部分代克人，果然都有些動搖。

  「有什麼好怕的！」另一些代克人則在那裡散發著強烈的情緒，「這是戰敗的宿命，代克人從來不會逃避戰敗，更不會恐懼折磨」

  其中喊得最多的，意志最強大的，就是那個迪迪客。

  他是真的沒有恐懼。

  這同樣是因為他的原能造詣足夠強。

  然而，陳鋒卻在這個時候緩緩開口。

  「你們應該明白，原能電池才是對我們而言利益最大化的做法，但是，你們有足夠的好運，我們需要一批奴隸，所以，自己選擇吧，成為奴隸，還是成為原能電池。」陳鋒的語氣、情緒，都非常的平淡。

  仿佛只是在說著無關緊要的事情。

  但是，對於不少的代克人來說，這樣的態度反而加大了他們的掙扎。

  那些出聲的代克人，也沉默了。

  因為他們聽出了「無關緊要」。

  沒錯，他們的選擇對於俘虜了他們的敵人來說，不存在任何的意義。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成為原能電池同樣有用，成為勞工也同樣有用，所以，陳鋒此刻並不是做出來的模樣，他甚至放開了內心深處的情緒，按下了「測謊儀」，讓所有人得以感受到他的情緒。

  可偏偏就是這種「真誠」，卻讓一些代克人掙紮起來。

  畢竟，成為「奴隸」可是要比成為「原能電池」好太多。

  前者起碼還能夠擁有自我，還能夠擁有自由的思想，而後者，卻是連意識都要陷入永恆的痛苦之中，說不定還會讓敵人獲利更大！

  而接下來的一些事情，仿佛也成為了他們最後的稻草。

  陳鋒再是抬手一揮，一個接著一個的代克人，都當著所有人的面，成為了一個又一個的原能電池，這種原能電池的裝置極為的先進，至少也是C6級以上的技術，而所有的代克人都看的清楚，那些被做成原能電池的同胞，無不是原能造詣強大的存在，是他們的管理者。

  沒有了管理者，也解開了他們內心的枷鎖。

  「看來，你們之中的一些人已經做出選擇了。」陳鋒看著所有人，再是一抬手，「帶下去吧，依照他們自己的選擇做出處理。」

  別說他了，就連那些不過十來歲的孩子們，都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恐懼正在蔓延。

  原本以為代克人都是無所畏懼，都是至死不從，但是，竟然這麼簡簡單單的恐懼？

  這些孩子們自然明白，對於集體來說，恐懼一旦蔓延，崩潰一旦出現，就往往是集體的，是血崩的，是難以抗拒的。

  但是太簡單了。

  從頭到尾，陳鋒都沒有說太多的話，也沒有做太多的事，只是明明白白的將選擇丟給這些人。

  「我知道了。」一個孩子忽然說道，「是利益。」

  不少人都看向了他。

  「當個人的利益和需要堅持的文化、到的、思想、意志發生了衝突的時候，就是這些東西最為脆弱的時候，所以陳將軍什麼也沒做，只需要將這份衝突擺出來，總會有人選擇個人利益。」這位孩子說道。

  「說的沒錯。」陳鋒顯然聽到了這句話，臉上露出了笑容，「當然，還有另外一點原因，我們是真的不在乎他們怎麼選擇，即便是所有人都堅守自己的文化，那也不會損失我們的利益，因為我們是勝利者。」

  不少的孩子都若有所悟。

  沒錯，星際之中的其餘文明，也都會有自己的璀璨文化。

  而且必然會有不少遠比他們人類文明的文化，更加強大。

  但是，這種強大卻只能夠幫助他們發展，幫助他們變強。

  可當勝負已分的時候，文化的強大，卻沒有任何的意義。

  這是星際黑暗的某一面。

  也是今天這場「圍觀」所要明白的東西之一。

  當沈世呆在其餘人看不見的地方，看著這些孩子們離開的時候，他依然能夠聽見孩子們熱烈的討論聲音。

  「文化強大還是有作用的，代克人臣服的比例遠遠低於其餘文明種族的比例。」

  「文化決定了潛力。」

  「陳將軍說的也沒錯，潛力只是潛力，一旦輸了，什麼樣的文化都沒有意義。」

  「強大才是根本！」

  「那些代克人如果有的選，只怕會選擇痛痛快快的死亡，但可惜，他們連選擇死亡的資格都沒有。」

  「你們發現沒有，技術和文明的發展越強，一些事情就越簡單.」

  「.」

  沈世聽著這些激烈但也冷靜的討論，聽著人類的下一代不斷分享的看法和意識。

  漸漸的，也不由露出笑容。

  「這十年來，最讓我感到自豪的，就是這些孩子們。」他出聲道。

  「我也是。」陳鋒在他的身後笑道，「雖然我沉眠了十年，但我醒來之後，最最為高興的也是看見了這些孩子。」

  除了他之外的其餘的將領，也都紛紛點頭。

  看的出來，他們的感觸頗深。

  科技給人類文明帶來的變化，不僅僅只是更強，更發達。

  還有許多深入了文明的改變。

  下一代就是其中之一。

  沈世回想起未來世界的人類，這種感觸更深——單單是氏族制度的重新興起，就能夠讓他明白，未來的人類和過去的人類相比到底有多麼巨大的變化。

  那已觸及某些根本性的東西。

  「好了。」沈世轉過頭看著他們，「你們接下來的時間，就是真正制服這些外星勞工，別以為他們現在臣服了，就是真正的臣服，只要找到機會，他們絕對會試探我們的虛實，而你們的任務，就是管住他們，做的優秀的，將有資格與我前去征服星際。」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不少人都眼前一亮。

  果然！

  人類文明想要發展，是不可能永遠多縮在角落，躲在太陽系。

  他們要去和其餘的星際接觸，要從「外交」之中獲取利益，要真正意義上的，以一個霸主的姿態，踏入這個危險而黑暗的宇宙。

  哪怕不看這一前往星辰大海的偉大使命，單單是看個人的發展，他們也必須要爭取這個機會。

  留在藍星當個「獄卒」，又哪裡比得上跟在總指揮的身邊去征服星辰大海？

  「可要是優秀的都走了」有人忍不住出聲。

  「蠢。」沈世還未說什麼，早有人直接反駁，「我們定好了章程，做完最難的一步，剩下的自然是交給其餘人，別忘了，現在成眠者的數量已經有數千萬之多。」

  「數千萬？我睡的時候才二十萬。」出聲那個人咂舌。

  越是了解星際，就越能夠明白這種裝置的強大，這簡直就是快速的培育原能強者的強大裝備，甚至能夠作為一個D級文明的根基。

  本以為有幾十件就已經不錯。

  但是，竟然有幾千萬件？

  「本以為我們醒來後能夠擔任重任，結果還是得全力依靠總指揮長。」陳鋒忽然說道，語氣之中卻沒有什麼苦澀或者不甘。

  只是感慨自己等人還需努力。

  「這也是好事。」沈世輕聲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我能夠直接讓我們的文明成為強大的文明，甚至是拳打A擊，腳踢牧場主，但可惜，還是需要你們甚至是全人類的共同努力，才有希望掙扎著存活下去。」

  「總指揮長連拉帶扯，我們總不能一點力都不出。」有人笑道。

  「以前是想看見總指揮長不當總指揮長的一天，但現在更想有機會看見總指揮長完全退休的一天。」

  「巧了，這也是我的人生目標之一。」

  「我就和你們不同，我希望總指揮長能夠永遠不退休，永遠都拿出超越文明的裝置和技術。」

  「這麼一說，似乎也很有道理。」

  「.」

  沈世看著這些老夥計們，也只是笑著搖頭，卻並沒有說什麼。

  他看著那些孩子們登上了離去的飛梭。

  如果他真的能夠一直不退休，一直都從未來世界拿出更強大的裝置，讓人類文明永遠保持著高速變強的姿態，永遠有前路可走，那樣，似乎也不錯。

  在有了這十萬原能戰士之後，那上億的外星人，總算是能夠發揮出一定的作用，而隨著他們各自掌握的技能不斷展開，沈世也有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幾乎沒有什麼都不懂的人。

  每一個外星人，哪怕是來自於極為弱小的E級文明，過的極為寒酸，也同樣掌握著一兩門真正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