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伊雯的意識世界

  「我明白了。」周思思看著自己未來幾百年的東家，眼眸中似乎有奇異色彩。

  也許，在自己實現自己的偉大目標的一生中，還可以看看另一個偉大目標的風景，這不得不說，也是一種好運。

  而且真的不計成本，又有大量古董的話。

  說不定，對方比自己先一步抵達B級呢。

  這之後，沈世與周思思之間的談話，就變得嚴肅起來，主要集中在接下來的行動上。

  那種能夠加速原能訓練效率的裝置，將會成為接下來一段時間內的主要交易。

  除此之外，周思思還直接為沈世提供了大量的學習裝置，一些更是智能AI科研人員，可以協助沈世快速的進行科技樹體系，甚至是工業體系的建立。

  沈世已經可以確定。

  隨著這一批交易的產品全部到帳之後，未來必然會再一次發生變化。

  而且是不小的變化。

  不過，雖然總體的交談讓沈世頗為滿意，可是在最後一個命題上，二人卻並沒有什麼收穫。

  那就是發展的方向。

  「宏觀、微觀、原能，三大方向不能有太大的短板，但是，一定要有一個用於突破的最強的方向。」周思思在最後說道，「正如我的家族追求著血肉進化，而我追求原能領域的強大，也有一些文明選擇了微觀領域，專注於研究量子空間，同樣有著強大的力量，您也需要儘快確定將來的發展方向。」

  「我知道。」沈世點點頭，「先快速的度過前面的基礎領域吧。」

  其實不是他沒有方向，而是他認為，自己是有資格全面發展的。

  因為此刻的未來世界的人類，其實就隱隱的有全面發展的領域。

  將大家分割開來，在發展上走著不同的道路，卻又以文化傳承為樞紐，保證彼此為一個整體。

  這種方向，沈世並不準備更改。

  因為他隱隱覺得，這種發展的弊端，能夠通過時菱進行彌補。

  離開了周思思的店鋪後，沈世沒有再去其餘的地方，而是有些迫不及待的離開市場。

  他將目光，放在了個人商城之中的另一件東西上。

  ——那棵「世界樹」。

  他對自己如今的個人實力，還是很清楚，意識殘影和新未來線的誕生直接將他的實力拔高到了如今的地步，但是，這份拔高其實有一點虛無，並未穩固，這就是為何他遲遲沒有製造出第一個意識殘影。

  而現在獲得了新的個人裝備，是時候好好的研究一下。

  沈世吩咐了一下其餘人，說自己需要「閉關」一段時間。

  隨後，便來到了伊雯號之中。

  卻也沒有急著立刻開始，而是詢問伊雯一些關鍵信息。

  「你的意識世界，是什麼樣子？」沈世問道。

  「艦長，想要看看嗎？」

  「可以看嗎？」沈世有些驚訝。

  意識世界，既可以視為一個人的「夢中世界」，也可以視為是潛意識世界，那是一個人最深處的自我具現，如果讓其餘人去，看出自我本質就不說了，關鍵是一旦受到了傷害和破壞，對自我來說是毀滅性的。

  外在的表現，就是直接瘋了。

  甚至會直接死亡。

  二號未來線之中的他之所以死亡，主要的原因就在於意識深處受到不可逆轉的破壞。

  「如果是艦長的話，沒有問題的。」伊雯輕聲道，不如說，反而有一種期盼。

  能夠將意識展現給艦長，對於伊雯這個種族來說，其實是種表明新任與忠誠的方式。

  沈世聞言，也不再猶豫。

  小心一點，應該不會帶來什麼破壞。

  於是，他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閉上眼睛，將自己的心神完全沉入到自己的意識。

  隨後一點點的衍伸出去。

  起初在觸碰到伊雯的意識時，就與意識連結的時候一樣，能夠感受對方內心的想法，但隨著伊雯的主動接應，沈世感覺到自己正在她的意識之中不斷的深入。

  從腦海之中的想法，再到雜亂的記憶，再到許許多多連她自己都沒能夠察覺到的情緒、人格、認知.

  人們常常說，知人知面不知心。

  但此刻，沈世卻無比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正在不斷的了解著伊雯的本質。

  不是靠著言語，靠著情感，靠著行動的了解。

  而是另一種，簡單粗暴的感受。

  就好像伊雯是自己筆下的人物，是直接設定的角色，她的出生再到一切，都屬於自己。

  「還真是奇妙」

  沈世喃喃自語，然後在最後，原本雜亂的意識，卻忽然集中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快要到了。

  模模糊糊之間，似乎是感受到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具現了起來，原本並不存在的五感，也一個個浮現。

  耳邊甚至逐漸的聽見嘩啦啦的水聲。

  這是海浪。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入目所示，是白蒙蒙的一片。

  準確點說，是前方的「地面」上翻滾著一朵朵好似白雲一樣的霧氣，而那一片片的海浪聲音，就是從這些存在之中不斷的席捲而來。

  這個世界的海洋表面，似乎是被一層並不厚的霧氣所覆蓋。

  抬頭望去，天空中是灰濛濛的，好像有著無比厚重的雲朵。

  而朝著前方望去，那地面上的「白雲」也同樣一眼望不見邊。

  唯有自己身後，有著唯一的一片陸地，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地，乃至於森林。

  沈世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心念一動，自己的身形就不斷的飛了起來。

  越飛越高。

  而下方的一切，展示在了他的眼前。

  果然，這是一座孤島。

  但也同樣是伊雯本身。

  因為在這座孤島的最前方，赫然是有著一座猶如高山一樣巨大的頭顱。

  此刻的伊雯，已經回歸了自己最初的種族——地神獸。

  這麼說的話，眼前的這個世界，應該就是伊雯的母星。

  沈世似乎是有一些恍然。

  所謂的意識世界，就是對自我的認知。

  而這需要回歸文明以及種族最初模樣。

  「嗯？」他忽然目光一凝。

  因為他在下方的森林之中，發現了一些生物活動的跡象。

  似乎是一群生物，在捕食著一隻獵物。

  然而，真正讓沈世吃驚的，是這群生物的模樣。

  那是人類。

  是的，手中拿著木棍、石器，身上還穿著皮椅，怎麼看都是原始人。

  沈世似乎想到了什麼。

  難怪，伊雯的說明書上一直強調著她能成為半個艦長的種族，原來她的確已經將人類的歷史，人類的傳承融入到了自己的意識深處。

  正常情況下，這是不可能的。

  但是，伊雯這個種族的文化不同。

  她的種族文明，本來就不只有他們自己，在母星上作為地神獸的同時，他們的背上背負著的，本來就有其餘的文明。

  而古斯之人經過了漫長的引導，將這一部分的文明虛化了。

  變成可以自由填充的一部分。

  伊雯的艦長是自己，所以她便填充了人類的文化上去。

  這自然是虛假的，伊雯也知道，人類不可能存在於她過去的世界，可是，她卻讓這變成真實的，因為這就是她的自我。

  「文化、歷史、傳承.」沈世默默的念著這三個詞，隨後繼續看下去。

  伊雯的實力比自己還要強大一些，但是，也並沒有強大太多，所以眼下的這個世界，只是殘缺的，只是一部分。

  但是，他已經可以預料到，隨著伊雯實力的不斷強大，這個世界也會越來越完整，甚至，她自己的種族也會不斷的增加，開始按照他們種族的歷史演化，而她所背負著的人類，也會按照人類的歷史與文化開始演化，開始逐步的形成不可分割的整體。

  這就是為何伊雯的種族，一生也只會有一位艦長。

  沈世在心中微微感嘆。

  但在這個時候，他忽然發現，那一群在下方已經打下了獵物的人類，卻沒有直接將獵物處理。

  而是背負著重重的獵物，回到了自己的部落，將其放在了一個泥塑的雕像面前，跪拜，供奉。

  「嗯？」沈世輕嗯了一聲。

  因為他赫然發現，那個雕塑，分明就是自己的模樣。

  和自己一模一樣。

  這是這些原始人自己雕刻的，還是伊雯布置的？

  沈世很快就找到了原因。

  因為在伊雯那巨大的頭顱的頂上，穩穩的坐著一個人。

  不是沈世自己，又是誰？

  沈世的身形，朝著那邊飛去，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就是自己。

  穿著他與伊雯第一天見面時候穿著的那身衣服，神色充滿了威嚴，坐在伊雯的頭頂上時，仿佛他就是這個世界的唯一，是至高無上的主宰。

  也難怪那些原始人會按照他的模樣來雕塑，想必是注意到了這道身形。

  沈世打量著眼前的「自己」。

  看上去和自己沒有什麼區別，但是這種氣質，似乎是與自己不一樣。

  看著看著。

  沈世忽然有種奇怪感覺。

  仿佛

  他伸出手，緩緩的觸摸著這道身軀，而在觸摸的一瞬間，眼前的場景發生了變化。

  他，成為了方才看見的自己。

  沈世看著自己的雙手，從這上面緩緩的站起，只是這一個動作，霎那間，巨大的轟鳴聲從天空之中浮現，磅礴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浮現，席捲了整個世界，甚至在這一瞬間，天空之中，浮現出了巨大的虛影，那也同樣是他，帶著真正的，如同神靈一般的威嚴。

  這座孤島上的所有原始人，已經一個個跪伏在了地面上，對著天空崇拜而又恐懼的吶喊。

  沈世能夠聽見他們的聲音。

  他們在喊：「偉大的神！」

  是的，沒有誰比沈世更清楚了，此刻的他，就是這個世界的神。

  強大到仿佛只要輕輕的一捏，就可以毀滅整個世界。

  但沈世什麼都沒有做。

  他已經知道了這具身軀到底是什麼了。

  這就是原能鋼印。

  絕對服從的原能鋼印。

  這是伊雯在銘刻下鋼印的那一天，就給予他的力量。

  她將自己意識中的一切，都交給了他。

  「這就是絕對服從的鋼印，在意識世界之中的模樣，所有的權柄，甚至包括毀滅自我的力量，都交給了我。」沈世重新坐了下來，伸出手，溫柔的安撫著身下的伊雯。

  而方才的所有異象，全部在這剎那煙消雲散。

  他掌握著一切，自然也掌握著這具伊雯自我的化身。

  所以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的依賴，她的眷戀，她的臣服。

  這裡是意識世界，是虛無的，卻也是真實的，但是，它更多的是其主人意志的具現。

  沈世已經明白了。

  他的這一道意識，開始緩緩的退出，而他的這一道身軀，依然保持著盤坐的姿態，並且將永遠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之中。

  沒過多久，沈世再度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伊雯。

  「艦長.」伊雯的神情非常的乖巧。

  「等到我能夠分出數道意識殘影的時候，就分出一道，留在你那裡吧。」沈世緩緩說道。

  「真的嗎？」伊雯流露出了巨大驚喜。

  她雖然銘刻了自己的原能鋼印，但那只是她自己銘刻的，正如沈世所看見的那樣，那只是一具空無的軀殼。

  但是，如果沈世願意給予她一道意識殘影的話，那這道軀殼就不再是虛無的。

  這固然也意味著，沈世在任何時刻，任何距離下，都能夠一念毀滅她的一切。

  但這也同樣意味著，她與沈世之間的聯繫變得更加的緊密。

  緊密到無時無刻都可以聯繫的地步。

  甚至不只是如此。

  有了這道意識殘影，沈世還能夠幫助她，在她的意識之中快速的構建屬於人類的那部分。

  這才是最大的意義！

  用比較淺顯易懂的方式來講述的話，那就是，伊雯將有機會，依靠著人類的文化傳承，打造出一個完整的世界，並以此晉升為原能大師！

  有機會靠著其餘種族的文化和傳承成為原能大師這就是伊雯這個種族，最獨特的地方。

  這怎麼不讓伊雯激動，欣喜。

  它是艦長最大的寵愛與認可。

  「還需要再等待一段時間。」沈世笑道，伸出手順了順伊雯的頭頂，就像是在她的意識世界之中做的那樣，最後說道，「好了，我要開始了。」

  鬆懈後想再找回辛苦工作的節奏，真的是要全力掙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