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救或不救？

  「好啊！如此生死存亡之際，你們居然還有閒心在那裡閒咯牙？我看那吃飯的傢伙，你們是不想要了！」

  之前進門時，這兩名穩婆可是坐在一旁的書桌旁，還在說說笑笑的吃著點心。

  「來人，把這兩個黑心婦人給本宮綁起來，先把三十大板再說！」

  「是，公主！」

  立刻就有隨從站出來押人。

  兩名穩婆見事情情況不對，趕忙哭嚎著不住磕頭。

  「冤枉啊！公主饒命啊公主，饒命……」

  柳絲絲虎著一張臉，半點都沒有要鬆口的意思。

  隨從自然看明白了她的心意，一人一個拖著穩婆就往外面走，動作分外粗魯。

  眼看兩個人都要被拖出門口了，柳絲絲這才出聲：「慢著！本宮最後問你們一句，大人和孩子到底還有沒有辦法保住？」

  二人一愣停止了求饒，當即點頭似搗蒜：「有有有，還有辦法，有辦法的。」

  兩名隨從立刻放開了她們，二人連滾帶爬爬到柳絲絲面前：「公主，事到如今，就只有一個辦法。」她伸出一個顫顫巍巍的手指頭。

  「什麼辦法？」

  「公主，眼下夫人是流血不止失血過多，導致母體無力她肚子裡的孩子也生不下來。以前這種情況一般我們都會勸家屬保一個。要是保大人的，就用剪子把母體腹中的孩子絞碎，夾出來。要是保小孩的，就剪開母體下處，把孩子取出來。眼下……」

  「別說廢話說重點！我是問你大人和孩子都要保住，還有沒有辦法？」

  柳絲絲一臉的不耐。

  「有，有的。」

  穩婆吞了口唾液，這哪裡是傳聞中那和善的如鈺公主，簡直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公主，我們手上有一種藥，說是藥，其實是一種毒，這種毒也沒有旁得作用，服下後就會快速凝血。如果事情進展順利運氣好，很有可能大人小孩都保住。」

  穩婆欲言又止。

  柳絲絲心念一動：「是不是有什麼禁忌或者後遺症？」

  「公主您還真的猜對了。這藥其實就是毒，毒藥總是傷身的，有些人對這種毒特別敏感有的人又沒有反應，服下後有人順利生產母子均安，也有人服下此藥三天後毒發身亡。即便服下解藥也無濟於事。所以……我們輕易不敢拿出來。」穩婆總算把話都說了出來，感覺心裡頭好受了許多。

  柳絲絲握緊雙拳，一時間很是難以抉擇。

  回頭看向一旁的隨從：「派去請郎中的人還沒有回來嗎？」

  旁邊的穩婆搶先說話了：「公主，我們來之前，就先有兩名郎中來瞧過了，連藥都沒有開，搖搖頭就離開了。」

  隨從有些遲疑：「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兩人，確實如穩婆所說，兩家醫館的郎中都搖頭不肯來……」

  這裡婦人生產的產房被稱為骯髒地，很多不是專門看婦人病的郎中輕易不肯涉足。

  裡面鳳兒的慘叫聲越來越悽厲，聲音似乎越來越小，已經容不得她選擇。

  柳絲絲一咬牙：「用上吧！真要是出了事……由我來向眾人解釋！」

  鳳兒是因為臭臭的原因才出事的，由她來負責，也是理所當然的。

  事情發展到現在，兩名穩婆反而鎮定下來，很快下去準備了。

  不久，便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過來。

  柳絲絲親手將湯藥接過，望著二人的眼神向在看兩個死人：「你們最好祈求這碗藥能起作用，否則的話……哼！」

  說話間，她率先跨進了裡間。兩名穩婆苦笑著跟了進去，此刻已經容不得她們退縮。

  裡間鳳兒已經安靜下來，高氏反而渾身都是汗，跨進柳絲絲進來焦急的上前：「公主，大少夫人暈迷了，這樣下去她怕是……撐不過來。」

  高氏也是過來人，一眼就看出了鳳兒情況不對。

  「無妨，你過來幫忙，撬開她的嘴。」

  暈迷了也得先把藥喝了。

  一碗藥強灌了進去，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果然如穩婆所說，那怎麼也止不住的鮮血總算止住了。

  恰好外面傳來隨從的叩門聲：「公主，郎中請來了。」

  柳絲絲大喜！

  「快快把郎中請進來！」

  眼下雖然血止住了，人卻還沒有清醒呢。

  「不行，郎中不能進去，千萬不能進去！」

  斜刺里突然多出一道阻止的聲音。

  居然是樊鐵匠回來了，一回來就恰好聽見柳絲絲最後一句話，立刻就反對著。

  這年頭女人的清白大如天，哪兒能讓郎中進產房的？即便救回來了，還讓鳳兒將來可怎麼活？

  「是誰在反對？本宮說得話都不算話了？」

  柳絲絲摔門而出。

  郎中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柳絲絲仔細看過去，居然是一名老邁的郎中，鬍鬚都白了，難怪會走這一遭。

  「鳳兒是我的女兒，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本宮還是她的婆婆呢！本宮同意了就行。誰要是再反對，直接棍棒打出去！」柳絲絲惡狠狠地瞪著他。

  不管對方是出於什麼原因，看在柳絲絲眼裡，都和冷血劃上了等號。

  「你……」

  樊鐵匠還想再說什麼，終究什麼都沒再說。

  柳絲絲忙衝著旁邊的隨從遞了一個眼神：「老大人，眼下產婦已經昏迷，不得已這才將您請來。不過這婦人的名節大於天，就委屈一下老大人了。」

  旁邊的隨從遞上一方厚厚的手帕。

  老郎中淡然接過：「還是這位夫人考慮周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應該的應該的。」說話間，他已經拿起手帕蒙在臉上，在醫女的攙扶下，走進了裡間。

  隔著手帕探明了病情，老郎中收回手：「產婦似乎中了毒，而且失血太多已經昏迷，眼下老夫要為她扎針，下針後，她很快就會醒過來。穩婆只要在一盞茶功夫之內助她產下孩子，便算是渡過生死關。」

  「聽見沒有？還不趕緊做準備。」

  柳絲絲呵斥著一旁的穩婆：「你們也不用擔心，只要母子均安，本宮會給一筆足夠你們一輩子吃喝的銀錢。現在你們就拿出你們的本事來。」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柳絲絲現在只求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