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攤牌

  看眼下也沒有什麼外人，族長就打起了圓場。

  「絲絲呀！雖然老夫不清楚您和白寒到底是為了啥才鬧到今天的地步。不過，都是親兄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要不就讓老夫做一個和事佬，把此事揭過如何？」

  這話讓柳絲絲心頭的怒火再也憋不住了！用低沉的嗓音說著。

  「過去，為了給大哥置辦聘禮，爹賣了大姐。大姐夫是個癆病鬼，公爹癱瘓在床婆婆刻薄，嫁過去這些年，大姐沒有享一天福，說是媳婦還不如說是他們家的傭人，逢年過節也不能歇息片刻。就連有娘家也不能回！」

  眼看形式不對，族長開口想說話：「絲絲呀……」

  「族長大人您先聽我說完！」

  柳絲絲伸手阻止了他，這才繼續說下去：「大嫂生了孩子要用錢，便把二姐賣給了那斷臂的董昌。那姓董的人面獸心，二姐整天累死累活不說，那姓董的還染上了賭博的惡習。」

  「不是賣，那是嫁！」

  柳全聽不下去了，眉頭都蹙在一起。

  柳絲絲看著柳全，回頭看了眼埋頭抹淚的柳枝兒，暗自嘆息著。

  「哼！姓董的將二姐佃賣給一不能人事的糟老頭子做佃妻，又趁著枝兒不在家還把自己的兩個兒子二毛和三毛賣了，最後還把手伸向大毛……我們找到大毛時，大毛正睡在狗窩裡和一窩小狗搶食吃……」

  族長的臉色也不好，忍不住勸說著：「絲絲呀，這，不是都過去了嗎？做人嘛，就得往前看……」

  「到了我這裡，他柳白寒就做得更絕了！」柳絲絲的臉色分外肅穆。

  「他拿了外人的銀錢，聯合外人一起設計陷害自己的妹妹，哪知我寧死不嫁，眼看雞飛蛋打時，恰好有人出了更高的價錢讓他假意嫁妹，實則卻是要他把自己的妹妹賣進窯子裡去！」

  柳絲絲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傳出來的。

  聽得桌子上的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好在老天爺垂憐，我柳絲絲命不該絕，居然絕處逢生！反而闖出了自己的一條生路來。可是此時，他卻跳出來說，我柳絲絲能有今天，應該要感謝他！」

  場中的眾人都不由得低下頭，覺得抬不起頭來。

  「是，我柳絲絲還真的該感謝他！」

  柳絲絲憤而起身，兩步走到另一張桌子上的柳白寒面前站定。

  「今兒我柳絲絲就把醜話說在前頭！是！柳家是將我柳絲絲領養了，更是從小養到大。可是到最後，你們又用十兩銀子把我賣了！」

  柳絲絲回頭望著族長大人：「族長大人您說，柳家對絲絲的養育之恩，在他們將我賣掉的那一刻起，是不是就已經還清了？」

  她柳絲絲從來就是敢愛敢恨的主兒，與她有恩的，她會一輩子記著。相反，膽敢傷害了她還想從她手中拿好處的，呵！她會讓他明白，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族長大驚！

  柳絲絲居然不是柳家的女兒，那不就說……他的一切打算都是空了？

  他動了動嘴皮子，良久默然無語。

  柳絲絲笑了笑，也沒有在意他的態度。

  「我柳絲絲今天還站在這裡，是看在這個可憐的婦人的份上。」

  柳絲絲上前，將姚氏把椅子上攙扶了起來：「她，就是絲絲的姨母。同時，她也是絲絲的娘，是絲絲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親人！」

  族長也坐不下去了！他猛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低聲呵斥著。

  「這是怎麼回事？柳全，你來說，絲絲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柳全從頭到尾呆坐在椅子上。

  聽聞族長大人的問話，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吱吱唔唔老半天才回答。

  「是，是真的。絲絲是十七年前，姚氏和絮兒從外面帶回來的，說是、是她嫡姐的孩子……」

  完了！

  族長大人閉了閉眼，暗嘆了一聲。柳家怎麼就養了這麼些廢物！

  旁邊的柳白寒著急了！急忙上前嚷嚷著！

  「族長，現在哪家哪戶不是這樣，用嫁女得來的聘禮錢，再轉手去迎娶兒媳婦。我柳白寒又做錯了什麼？還要被這樣指責，我想不通！還望族長大人能秉公處理，我柳白寒說得是不是這個理兒？」

  柳白寒還認為自己有理了！

  柳絲絲冷笑不已。

  「是啊！在你柳白寒的心裡，從來就只有你一個人！娘含辛茹苦的將你養大，你卻是怎麼對待娘的？」

  旁邊的賈氏一看形勢不對，急忙上前幫腔。

  「小妹呀！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你大哥雖然迎娶我是花了些銀錢，可是我大哥也不是這般，甚至周圍的鄉里鄉親也是這般，用嫁女的聘金娶媳婦兒嗎？絲絲，這做人可得憑良心，爹娘從小將你養大也不容易，更是半點沒有虧著你……」

  「大嫂，這些話你也不用對我說，我從來就沒有說他們對我不好！我只是說他們賣了我。」

  柳絲絲將賈氏上下打量了一番：「大嫂，侄兒可是就站在這裡聽著的呢。你就不擔心他將來長大了，有樣學樣的學著你和大哥這般對待你嗎？娘的今日就是你的將來！」

  「你……好你個柳絲絲，你怎麼說話的呢？居然這樣詛咒你大嫂！」

  賈氏被氣到了，尤其是看見自己家的小寶正目不轉睛看著自己時。

  「你別以為你嫁了個校尉，就可以不把娘家哥嫂放在眼裡了，眾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呢。」

  「還是大嫂會說話。眾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的，狄家那裡可是有官府備案的賣身契，上面可是蓋下了大哥的手印。也不知道大哥該如何跟旁人解釋？」

  柳絲絲眼看周圍的情形差不多了，也不介意的笑了笑，回頭看著柳全和姚氏。

  「這賣掉的女兒，可是沒有娘家的。姨父，姨母，作為養女，絲絲已經把該還的還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