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元宵節遊玩

  飯後，狄燁磊和狄老漢夫子二人閉門談了許久，具體談了些什麼，柳絲絲無從得知。

  只是從狄燁磊出門時，泛紅的眼圈來看，恐怕此事不怎麼愉快就是了。

  睡下後，狄燁磊破天荒沒有抱著她入睡，反而獨自朝著外側側臥而眠，輾轉反側，久久沒有入睡。

  「是公爹和你說了什麼嗎？我看你這般難受的樣子？」

  黑暗中，柳絲絲輕聲問著她。

  狄燁磊良久沒有說話，黑暗中突然響起一陣西索聲，「哧」火石被敲響，點亮了燭火，映照出狄燁磊的背影。

  他沉默了片刻，這才回頭看過來：「你一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了什麼？」

  柳絲絲也好奇了，她很少看到狄燁磊如此一臉認真的和她說話。

  狄燁磊沉默了，過了許久才輕聲說道：「知道了……我娘其實是被趙氏害死的。」

  原來公爹告訴了他此事呀！難怪父子二人的臉色都不對勁。

  柳絲絲仔細想了想，實事求是的說：「其實，婆婆應該是間接被趙氏害死的，她有責任，不過也不能完全怪她。」

  狄燁磊勃然大怒！

  「你居然為她說好話！」

  他的雙眼眼圈突然間泛紅，情緒顯得異常激動：「她害死了我娘，這麼些年以來，居然還假裝好人嫁給了我爹。還要讓我孝順她？她配嗎？配嗎？啊！」

  他怒火衝天的衝著柳絲絲大吼！

  柳絲絲並沒有動怒，他明白他此刻發泄的，是對趙氏的怒氣。

  低頭想了想，她才抬頭問道：「公爹說了沒有，婆婆當年去世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

  狄燁磊怒瞪著她，牙齒咬得咯吱響，卻什麼話也不說。

  柳絲絲嘆了口氣才說道：「我也是聽辛氏說起的，她說趙氏無意中說漏了嘴，當初婆婆懷著你，不知道二人為了什麼起了爭執，趙氏就順勢推了婆婆一把，害得婆婆從屋檐上跌落，生產你之時血崩而亡……」

  狄燁磊臉上的肌肉在不住的跳動，良久，他才閉上眼睛：「那時她剛剛死了丈夫，跑來跪在我娘面前想嫁進狄家做小……」

  說話間，他便埋首在雙臂間，身體一陣抖動。

  柳絲絲嘆了口氣，默默上前摟住他，輕拍著他的肩膀，默默的陪著他。

  良久，他的聲音從臂彎處傳出來：「以前，我就隱約聽人說起過，這趙氏不是個好東西。大哥為了她進門和爹鬧翻了，可是即便如此，大哥也沒有告訴我原因……」

  那一晚，狄燁磊語無倫次的說了許多，柳絲絲默默聽著。

  夫妻二人靜靜的相擁，兩顆都在親情上被受傷的心分外的接近，籍慰著彼此，也不知道到了何時才睡著。

  第二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

  天還沒有亮，柳絲絲已經起來了，早早就拿出提前磨好的湯圓面，開始包湯圓，也就是元宵。

  由於提前準備了，所以這湯圓是包得份量足足的，個頭大大的。

  這邊柳絲絲正忙著包湯圓，那邊狄燁磊已經抱著一大枝的楊樹枝回來了，開始在大門兩邊的門縫裡插著枝條，再拿起準備好的酒肉和豆粥的大碗，放到大門前方。

  湯圓煮好了，今兒狄燁磊特別將竇氏的牌位拿了出來，直接供了一碗湯圓，又焚香拜祭後，這才撤走。

  等到大家再度坐到椅子上時，狄燁磊一改過去的沉默，輕聲說道。

  「今兒是元宵節，我們什麼也不多說了。就好好的過一個團圓節。明兒是年十六，我看了黃曆適合搬遷，我打算把物品搬進新佃租的鋪子後院裡。至於爹您……」

  狄燁磊頓了頓：「爹您要是願意讓三兒奉養您，三兒發誓，只要有三兒一口飯，就絕不讓您老喝湯。您要是信不過三兒要留下來，三兒也隨您的意。是去是留，三兒都聽爹您的意思。」

  說完，他拿起竹筷，率先夾起了一個元宵送進了嘴裡。

  柳絲絲看了眼狄燁磊，又看了看狄老漢，這才端起碗筷開始吃著。

  狄老漢的手在不住顫抖著，卻拿起碗筷夾起一個湯圓，慢慢的送到嘴邊，卻沒有咬下去。

  「老屋那邊，就是死……也不再跨門！」

  說完，狄老漢才將湯圓送進嘴裡，大口咀嚼著。

  狄燁磊吃元宵的動作一頓，抬眼看了眼自己的爹，眼底露出一道喜色。

  卻沒有多說什麼，隨即又埋首碗中繼續大口大口的吃著吃食。

  因為是元宵節，狄燁磊考慮之後，決定全家人出動遊玩，由老程駕著馬車，他和張鵬騎著馬，帶著幾個孩子和狄老漢一起上了街。

  車上除了幾人，還有桂花也坐在馬車裡。

  為了避嫌，狄老漢說啥也不肯坐到車廂里，反而坐在車前頭和老程並排而坐。

  今兒他們去的自然是縣城。

  原本眾人想去忘憂湖的，想起前後兩次在黑龍山都遇險，讓柳絲絲對黑龍山有些敬而遠之。不過隨即又明白，黑龍山上的眾人並無害她之心，反而在盡力保護她。

  她思前想後，還是決定繼續前往縣城觀燈。

  原因無他，每一年元宵節雖然各地都有賞燈，卻始終比不上縣城裡來得熱鬧。

  幾個小孩一身新，今兒的英兒粘著桂花不肯下來。她的手中，各自拿著兩盞花燈，一路笑語不斷。

  柳絲絲抱著大毛，則和桂花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馬車一路馳進了城門，一直到前方無法行走，這才停了下來。

  「今兒元宵節，連續三日官府也不宵禁。今天他們前來值夜的同僚可是能拿三份的賞銀。我們就痛痛快快的遊玩一天，等到天亮再返回。」

  「好耶好耶！今天可以痛快的玩一天啦！」

  幾個孩子都高興了。

  別說孩子，即便是大人，也早就被滿街的喜慶吸引住了。

  在大馬路的中央，早已經用紅布條拉出了一條寬闊的圍欄。圍欄外側人山人海，眾人接踵擦肩，喜笑顏開。

  圍欄內鞭炮聲不住在炸響，鑼鼓聲聲催人急，舞獅舞龍的隊伍更是舞得滿街喜慶，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