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面具

  狄老漢眼見得幾個孩子都被嚇壞了，也顧不得旁的，杵著拐杖靠近二人，舉起手中的拐杖就胡亂一通打。

  「住手！住手，你們是想活活把……我氣死嘛……」

  狄老漢顯見得是氣得要命，手下絲毫沒有鬆懈的跡象，猛一把敲下，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狄阿寶總算是鬆了手。

  狄阿寶一鬆開手，狄燁磊自然也不會糾纏，二人這才分開。

  「你們兄弟這般大打出手，說出去……不是讓眾人笑掉大牙！啊？」

  狄老漢氣急，越說越是氣憤，掄起拐杖又一人給了一棍！

  這一棍結結實實砸在狄燁磊的背上，狄燁磊硬挺著沒有半點絲毫閃躲生生承受了。再打向狄阿寶時，狄阿寶一反手就抓住了拐杖順勢一帶，險些將狄老漢帶倒。

  「小心！」

  狄燁磊猛衝上前，總算是及時扶住了狄老漢。

  「狄阿寶，你在發什麼瘋？」

  狄燁大怒！一抬手便一拳打出，正中狄阿寶的左眼！

  「啊！」狄阿寶的眼圈當即就紫了一片。

  他隨即伸手捂住眼睛，不過這次他卻沒有還手，矮身下去順勢癱倒在地呼哧呼哧喘大氣。

  「狄燁磊！別以為你比老子力氣大你就厲害了！我告訴你，你膽敢禍害小翠兒，老子跟你沒完！」

  即便是沒有力氣了，渾身疼痛得要命，狄阿寶也不肯放棄任何機會，大聲咒罵著。

  「我說你有完沒完啊？就你家那……那，你以為我狄燁磊是那種六親不分、見女人就上的畜生嗎？混蛋！——」

  狄燁磊越說越氣憤，忍不住上前連續踢了狄阿寶幾腳。

  「用你的豬腦子好好的想想看，這話該不該你這做弟弟的說？你這是想把弟媳往死路上逼嗎？啊！」

  他說一句，就踢他一腳！

  狄阿寶原本痛苦的哀嚎著，被狄燁磊這麼一說，他反而不叫了，只是拿眼睛死死的瞪著他！

  「你還瞪我！」

  狄燁磊又踢了他一腳：「我狄燁磊幾時做過這種丟人現眼的醜事？混帳東西！」

  狄老漢在一邊顯然也是被氣得不輕，可是看見狄阿寶此刻的樣子氣得更厲害了！

  「別打了！再打他就……沒有命了！」

  狄老漢扯著憤怒的狄燁磊，總算將狄燁磊的神志喚醒。

  回頭一看，狄軒、狄英和大毛正小心翼翼的瑟縮在門後，偷偷的望著外面的動靜。一對上狄燁磊那張暴怒而猙獰的臉，驚恐得急忙縮回了頭。

  看來幾個孩子被嚇到了！

  狄燁磊的腦海瞬間一道清明划過，總算是從暴怒中清醒。

  隨即痛嘶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右臉。之前狄阿寶揮出的那一拳，可是聚集了全身的力氣揮出，即便狄燁磊卸了力，也依然讓他的臉腫成了饅頭。

  他低咒兩聲：「混蛋……該死的！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簡直就是白白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

  外面的乒桌球乓聲不斷傳進裡屋，裡屋的兩名女子都沒有動彈。

  對峙良久，柳絲絲才輕嘆一聲：「你真不想說？」

  說話間，她慢慢起身朝門口走去。

  「不是的！我……我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小翠兒一驚，急忙呼喊一聲：「我……我知道是我不好……我知道自己不該每天晚上外出撈些外快，可是你也知道老屋那邊的情況。我要是不出去撈點銀錢，那日子剪紙就沒有辦法過下去了……」

  「這些就是你今兒想告訴我的？」

  柳絲絲詫異的一挑眉頭：「辛氏，今兒我是給你機會說。你要是不把握機會今天不把實情說出來，改天即便你想再說，我也沒有心情聽了。」她回身淡淡的望著她。

  「我……」

  她的話越說越輕，最後低下了頭：「是、是我回去像我的主子稟報的時候，被三哥發現了。隨後三哥便追蹤我……」

  「你的主子是誰？」

  辛氏的目光躲閃著：「他就是……就是……」

  「別裝了，小翠兒，你要是真的就這點本事，你的主子也不會派你出來執行任務了，是不是？」柳絲絲一臉的譏笑！

  暗地裡，她幾乎將掌心的肉給摳出來。

  這話讓小翠兒的臉上瞬間有了裂痕，慢慢的，她抬起手抹了一把臉。

  過了片刻，她才嘆氣輕笑一聲：「三嫂勿怪小翠兒，實在是……這面具帶得太久，讓小翠兒都脫不下來了。」

  「人嘛！活在世界上就是這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對方的態度一變，柳絲絲自然也是順坡下驢，態度也緩和下來，順勢將一旁的果盤端過來，放到小翠兒的身邊。

  「給！這些都是自己家做的小吃食，你也吃一些吧。」

  小翠兒沒有拒絕，笑了笑伸出手取了一片雲片糕，放進嘴裡。

  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不過柳絲絲依然看清了對方那略微有些顫抖的手。

  看來對方也不是無動於衷嘛。

  吃下雲片糕，小翠兒的精神反而好了許多，窗戶外傳來的慘叫聲仿佛也成了優美的樂章，這才理了理思緒。

  「其實，我原本在怡紅院待得好好的，之所以會嫁給阿寶，是在那之前，有人突然來找到我，以為我贖身的代價，讓我幫助他們做一件事。」

  「哦，還有這麼好的事兒？」

  柳絲絲蹙眉，一道不好的想法閃過。

  小翠兒淒涼的一笑：「對於我們這種在風塵里打滾的妓子來說，還有什麼比能從良嫁人更好的出路！雖然當初我是賣藝不賣身的，可是一朝進了那道門，就是任憑你怎麼洗也洗不乾淨的。有人願意為我贖身嫁人，還是做正頭娘子，加上阿寶雖然為人荒唐了些，對我確實是真心實意的好……所以我沒有考慮多久，就答應下來了。」

  「他們讓你做何事？」

  「還能是什麼事？自然是保護您的安全。」

  突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匍匐著上前抓住了柳絲絲的衣裙：「三嫂，他們確實是讓小翠兒來保護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