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入魔

  不過，溫良也有些好奇，素離豬到底在看什麼。

  於是，也沒有立刻對素離豬下手，而是順著素離豬的目光向四周看去。

  看了一會，溫良才發現那些地方，都放著一些金屬的器皿。

  而且，這些器皿表面都比較光滑，能起到『鏡子』的作用。

  在漢朝境內，望遠鏡都做出來了，更不用說玻璃鏡了。

  但是在鮮卑這邊，或許是材料的限制，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他們好像仍舊在使用銅鏡一類的器皿。

  所以溫良並沒能在第一時間意識到素離豬到底在看什麼。

  近距離觀察了一下素離豬的屬性，溫良悄悄的來到了素離豬身後，舉起了修羅刀。

  當！

  額……

  就在溫良砍下這一刀的同時，素離豬也是立刻轉身，揮出了一刀，砍在了修羅刀上。

  然而，因為兩把刀的堅韌度差距過大，素離豬手裡的刀直接被斬成了兩段。

  溫良這一刀，仍舊成功的砍在了素離豬的脖頸上。

  原本還打算出言呼救的素離豬，只是發出了一聲悶哼，便倒在了地上。

  『經驗+1000000』

  『技能點+200』

  『獲得……』

  溫良卻皺起了眉頭，悄悄的來到了帳篷的門口側面。

  素離豬的這一刀，並非是毫無影響。

  起碼，讓溫良這一刀，因為力度的變化，直接從砍斷頸動脈變成了梟首。

  血腥程度增加了不是一點半點。

  「首領，您怎麼了？」

  果然，溫良剛把修羅刀收起來，帳篷外就有人詢問。

  進來之前，溫良就發現了，素離豬的近衛，有一個人的天賦居然是『嗅覺』。

  梟首產生的大量血液所散發的血腥味，足以讓帳篷外的親兵有所差距。

  溫良計劃，等這個親兵進入帳篷查看的時候，趁機將其一併擊殺，所以才站在帳篷的入口處。

  然而……

  「有刺客，來人！！！」

  ？

  這……不按套路來啊。

  聽到帳篷外親兵的呼喊聲，留在帳篷內的溫良有些無奈的收起了刀。

  果然，電影裡都是騙人的。

  而帳篷外的親兵，則是一臉緊張的看著帳篷的出入口。

  雖然素離豬的帳篷比一般牧民的帳篷要大一些，但所有的帳篷都是只有一個初入口的。

  親兵相信，只要自己盯住了出入口，那麼刺客就肯定沒機會逃跑。

  至於親兵如何確定素離豬被殺害了。

  如此濃重的血腥味，流了這麼多血，肯定是活不成了。

  而帳篷內又只有素離豬一個人。

  要麼是有人偷偷潛進去，被素離豬反殺了，要麼就是素離豬被殺了。

  當親兵的問題沒有人回應時，就意味著這些血，應該是素離豬的，所以直接大聲呼喊。

  溫良聽到親兵的呼喊，並沒有太慌張，而是在帳篷里的角落站定，靜靜的等待。

  六甲是讓他的存在感降低。

  平時，他如果掀開帳篷的帘子，初入帳篷。

  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也會被影響成『風吹的』。

  但在有人神經緊繃的盯著門口的情況下，溫良並不認為對方還會以為有風。

  沒過幾分鐘，溫良便聽到帳篷外響起了大量士兵的腳步聲。

  隨後，帳篷的門帘動了動，一個腦袋探了進來，打量了一圈帳篷內，才整個人都進來。

  在這個人身後，是其他三個部落的首領。

  「你確定沒有見過其他人出入這個帳篷。」

  「對。」

  面對慕容斧的詢問，親兵認真的點了點頭。

  雖然慕容斧不是他的頭領，但親兵知道，想要追查首領的死因，還要仰仗這幾個部落首領。

  眼見慕容斧幾人進來了，溫良就不客氣了。

  經過剛才的修整，溫良已經反思出剛才自己存在的問題。

  殺意太明顯了。

  賈詡之前明明提醒過自己，當他對目標爆發出強烈的殺意的時候，還是會引起對方注意的。

  而對殺意的感知，武力強大的人，要比智力強大的人，感知的要更加明顯。

  只不過，因為這些日子過的實在是太順了，讓溫良失去了應有的謹慎。

  這一次，溫良並沒有試圖去攻擊慕容斧的脖頸。

  慢慢的走到慕容斧身旁，拿出刀，趁著他和屍突矛說話的間隙，舉刀割在了慕容斧裸露在外的手腕上。

  「誰？！」

  當刀割在慕容斧手上的時候，疼痛還是引起了慕容斧的注意。

  然而，六甲神奇的效果就在這時候展現出來了。

  哪怕是溫良就站在一旁，但因為溫良沒有去關注慕容斧，慕容斧也沒有刻意的去尋找『溫良』的存在。

  結果就是，哪怕溫良就站在幾人身旁，也沒有將溫良當成懷疑對象。

  或者說，所有人看到了溫良，卻下意識的將『溫良不應該出現在這裡』這件事自我合理化了。

  見他們仍舊沒有發現自己，溫良也越發的大膽了起來。

  又依次割傷了屍突矛，紇骨狼豹的手腕。

  三個首領看著自己手腕上突然出現的刀傷，有些沉默。

  沉默過後，則是驚恐。

  因為他們發現，本來應該因為心法運轉而止住流血的手腕，仍舊血流不止。

  當下，也顧不得去關心素離豬的死了，而是有些匆忙的離開帳篷，朝著自己部落的營地走去。

  溫良則是跟在三人之後，趁機離開了部落，隱沒在了夜色之中。

  親兵當然也注意到了三人手腕上突然出現的傷口，面露驚恐。

  在親兵看來，三人手腕上的傷口，顯然不是人幹的。

  「鬼，是鬼，這裡有鬼！」

  不論如何，素離豬的死亡需要一個理由。

  再加上昨晚上那八名失蹤的小部落頭領詭異的死亡方式，讓親兵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鬼』。

  當一件事沒有辦法用自己的知識去解答的時候，『鬼』顯然是一個極好的背鍋對象。

  離開素離豬營帳的溫良，發現了六甲新的效果之後，也不急著離開了，而是拿著修羅刀，在一名又一名鮮卑人的手腕上划過。

  驚呼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多的人發現自己手腕上出現了一個無法止血的傷口。

  溫良的動作也越來越熟練，甚至因為自我安慰，溫良真的忘記了自己是要殺人，只是一次又一次的用修羅刀去製作出一個又一個的傷口。

  很快，溫良就從素離部落離開，來到了附近的屍突部落範圍內。

  素離部落的人，溫良只是割傷了一部分，並沒有去特意的針對誰。

  只不過因為一路割過來，已經到了部落駐紮區域的邊緣了，索性朝下一個部落殺去。

  素離部落的事情，鬧得如此大動靜，屍突部落的人自然早就發現了。

  然而，聽著素離部落的喊聲，屍突部落的人們卻在不斷的遠離素離部落的方向。

  隨著溫良來到屍突部落，屍突部落的人們也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有傷口出現，同樣是驚恐的大喊。

  溫良沒有注意到的是，隨著他割傷的人越來越多，修羅刀原本暗灰色的刀身，已經開始展現出越來越濃郁的血色。

  而且，這股血色越靠近溫良手握修羅刀的位置，便愈發的紅艷。

  來到這個世界兩年了，溫良其實一直在壓抑著自己對於『技能點』的渴望。

  哪怕是在黃巾之亂期間，溫良也沒有去肆意製造殺戮。

  即便在對抗黃巾的時候嘴裡喊著不留俘虜。

  但實際上，除了陽關城外，對於那些傷者的補刀，溫良所殺的一直是對他們揮刀的人。

  而那些加入黃巾，但並未出刀的普通百姓，溫良並沒有去特意追殺。

  雖然，相比較去戰場上拼殺，對普通平民揮刀的話，顯然更加的完全，而且有效率。

  但這並不代表著溫良不想要技能點了。

  溫良對於技能點的渴望，對於實力的渴望，並沒有隨著自己實力的變強而減弱。

  這點從溫良仍舊在每天不斷的練習技能，為手下的士兵進行演武，就能看得出來。

  哪怕是在面對呼延部落時，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將他們全都殺了，拒絕俘虜。

  但當呼延奔率領部下宣布投降的時候，溫良仍舊用『國運』作為理由說服了自己，接受了呼延部落的投靠。

  然而現在，當面對大量的鮮卑士兵的時候，溫良那一直壓抑著殺戮欲望的理性，出現了一絲鬆動。

  『他們不是漢人』

  『這是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你不殺他們，他們就會去殺你』

  『他們正在謀劃對漢朝的進攻』

  『他們在未來，會在漢朝境內燒殺搶掠』

  『想想他們是怎麼對待漢人的』

  ……

  這些念頭不斷的在溫良的腦海中出現，溫良似乎也徹底說服了自己。

  漸漸地，溫良前進的方向發生了偏移，將目標調整到了各個部落的後勤隊伍所在的位置。

  士兵們穿的多是在要害部位有鐵皮防禦的皮甲，但普通的牧民穿的只是用草麻製作的衣服。

  面對修羅刀時的防禦，幾乎為零。

  到了這，溫良也就不再拘泥於攻擊對方的手腕了。

  脖頸、心臟、脾臟、腹部……

  總之，根據自己和對方的姿勢和距離，溫良是怎麼順手怎麼來。

  因為敵人實力的降低，以至於制約溫良殺戮速度的主要因素，已經變成了他的移動速度。

  相比較劃破手腕，攻擊敵人的主要臟器，造成的出血更多，也更快。

  漸漸地，溫良的周圍出現了一層血霧。

  隨著溫良的殺戮，這層血霧也越來越濃。

  而且因為血霧的出現，溫良已經不可避免的，被鮮卑人發現。

  然而，即便鮮卑人大喊著朝著遠離溫良的方向跑去，但仍舊被溫良一個又一個的追上，然後砍斷了脖頸。

  血霧越來越濃，開始向液體方向變化。

  終於，血霧似乎是完成了液化，溫良的身上似乎穿上了一層由血液製作而成的盔甲。

  當溫良再一次擊殺一名牧民後，牧民身體裡的血液，似乎是受到了吸引，並沒有流向地面或噴射如空中，而是匯集成了一股細流，加入了溫良身上的血液盔甲之中。

  這一幕，徹底顛覆了鮮卑眾人的認知。

  沒有人再試圖去進攻溫良，也沒有人再試圖逃跑。

  這些鮮卑人跑回了自己的帳篷，開始嘗試將自己的帳篷打包。

  在這個過程中，溫良仍舊在一個又一個的，收割著鮮卑人的生命。

  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剩下的鮮卑人終於將打包好的帳篷，放到了自己牲畜的背上綁好。

  隨後，鮮卑人一聲吆喝，大的十數人一隊，小的三五人一隊，朝著四面八方跑去。

  被血色包裹的溫良，朝著向東方逃竄的鮮卑人追了上去。

  發現那個血鬼追殺的是他們之後，這群鮮卑人不約而同的放棄了對牲畜的驅趕，瘋狂的催動著自己胯下的馬匹，朝著遠處逃竄。

  這是鮮卑人在發現自己遇鬼時的做法。

  既然沒辦法反抗，那就想辦法逃跑。

  大家分散開逃，運氣不好死亡的，總歸只是那一小部分人。

  死一個，總好過死一群。

  死一群，總好過整個部落都因此滅亡。

  …涼州姑臧…

  賈詡本來早就已經睡下，但突然間睜開了眼睛。

  就在剛剛，睡夢中，賈詡眼前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畫面。

  廣袤的草原上，布置著一排排整齊的帳篷，用於照明的火把還在燃燒著。

  但帳篷外卻看不到一個人活人，只有一具又一具的牧民屍體。

  屍體旁邊，是不斷的舔舐他們的羊馬。

  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對於畫面的細節都記憶深刻之後，賈詡知道這不是夢，而是一次突如其來的預測。

  這讓賈詡有些奇怪。

  因為這畫面出現的實在是有些突兀，但既然出現了，說明這件事和他有著十分緊密的聯繫。

  但既然和他有緊密的聯繫，為什麼畫面中沒有一個他所熟悉的人呢？

  剛想到這，賈詡瞳孔猛地放大。

  溫良！

  因為之前領悟六甲的時候，溫良領悟出了獨特的遮蔽自身天機的能力，不會被任何的預言所觀測。

  和自己有關，又沒有人的出現。

  符合這個條件的只有溫良。

  回憶了一下剛才的畫面，確定裡面沒有漢朝人之後，賈詡的心暫時放回了肚子裡。

  沒有漢朝人的屍體，就算溫良的隊伍有傷亡，那最後的勝利者也是溫良的隊伍。

  鮮卑人可不會為漢朝人收屍。

  但那些散落的牲畜，又讓賈詡有些奇怪。

  有心情收屍，卻又沒心情去處理這些牲畜，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