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距離

  「現在，請你毫無保留地使出全力，只要你能侵入到打擊我的有效距離，我便允許你提出一個訓練方針，教授會全力助你實現。」

  「一言為定。」

  洋鵬深吸一口氣，用目光鎖定三十米開外的高教授，只要自己能站在距離他五米的地方，那便完全有能力將他摧毀。

  這二十五米距離，便是洋鵬所面對的鴻溝，若無法取得高教授的肯定，內府之行便顯得毫無意義，這不算刁難，洋鵬欣然接受挑戰。

  下一秒，他們便不是以師生的身份切磋，高教授是洋鵬此刻必須跨越的阻礙，嘴裡暴喝一聲，炫目的電流通過洋鵬全身，除了面對血刀修羅，他還沒有像今天這樣隨心所欲地使用力量。

  手弩存在兩組攻擊模式，無間斷的彈幕式光箭打擊，另外一種則是貫穿力超強的重弩攻擊，在自動索敵加持下，身穿兩色西裝的高教授可以省略瞄準過程。

  經過三次嘗試，洋鵬徹底適應了高教授的節奏，雷符咒為身體帶來的速度也被洋鵬開發到極致，他的身體不再重要，因為身形完全化身雷電，憑藉念頭在箭雨中穿梭，仿佛蜿蜒曲折地電流在斗室內不停躍動。

  高教授露出心滿意足地笑容，因為洋鵬的速度一瞬間超過了自動索敵，因此弩箭射出去已不能準確找到洋鵬的位置。

  他辦到了！

  洋鵬將距離拉近到對雙方同等危險的地方。

  在這個距離中，洋鵬的攻擊已經可以命中高教授，自己也完全暴露在火力強大的手弩之下，勝利的天枰也許會朝高教授稍微傾斜一點，但若以命相搏，洋鵬也具有殺敗教授的可能性。

  「到此為止。」

  用瀟灑的手法摘掉鏡片，收回武器，高教授連續擊掌。

  「洋鵬，你的表現已超越我當年。」

  「教授的意思是……」

  兩色西服的中年男人笑道：「當年，我根本沒能通過內府教授的測試，但他們還是准許我進入真圖書館，你就不同了，明晚再來內府，帶著你的疑問，我會將自己所知、以及內府擁有的技術傾囊相授。」

  「多謝高教授！」

  帶著喜悅的心情，洋鵬微微鞠躬，雖然知道就算失敗了也沒關係，但洋鵬成為第一個挑戰教授成功的新生。

  次日清晨，由於跟高教授約定在夜晚，洋鵬興奮地睡不著覺，便邀清雅出來走走，畢竟進入內府修行以後，便有一段時間看不到她。

  洋鵬邁進車庫，用力扯下防雨遮布，一輛狂野的摩托車赫然出現。

  純白色塗裝代替了這架野獸機車的原本色彩，作為評分榜前十的高材生，洋鵬可以稍微放任一下，向學府借來機車，準備帶清雅出去兜兜風。

  為了不讓機車的噪音吵醒寢室酣睡的同學們，洋鵬費力地將機車推出校門，直至踏上通往林海的大道。

  這條大道直通星空林海，一直延伸到盡頭的海岸線，有一部分道路被廢棄了，但洋鵬卻知道一個絕美的景點。

  「擦乾淨了，請坐上去吧！」

  洋鵬將抹布收回到工具箱，他指著自己身後的機車座位。

  「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洋鵬將機車啟動，巨大刺耳的轟鳴聲劇烈震盪，清雅滿心歡喜地邁了上去。

  「你從哪裡搞來的機車？」清雅問道。

  「學府里原來遺留的物件，主人已經不可考證，雖然車燈有點壞了，但這機車是貨真價實的狂野。」

  的確，因為這機車構造實在過於精巧，洋鵬早就看中了它，稍微跟藍燕老師通融一下，她便允許洋鵬使用這輛機車。

  洋鵬載少女沿著林海大道騎行。

  晨曦的冷風反而讓清雅感到神清氣爽，她的困意全然褪去，摘掉了花色披肩，將它攥在手心，舉起來隨著機車的速度迎風飄蕩，少女嘴裡咯咯發笑。

  黎明曙光從地平線遠遠升起，吸附在花瓣上的薄冰開始融化成為露水，悄然綻放的嫩芽也開始產生一層柔和的光影。

  孤獨的獵鷹在天空舒展羽翼，它朝太陽的彼岸飛行。洋鵬鬆開油門，任由機車自由滑行，最後緩緩停下林海附近。

  清雅從座位上跳下來，皮靴踏在草地上，面朝著無盡的星空林海伸出雙臂。

  「這裡的日出真是太美了！」

  洋鵬的視線很難離開她的側臉，清雅的皮膚在晨曦照耀下具有透明感，少女薄薄的櫻唇和睫毛，繼承自母親的烏黑頭髮竟散發出溫柔地香味。

  洋鵬珍惜地欣賞著清雅的美貌，她也許和妹妹恰巧相反，清雅才是太陽反面的月光，那雙眼睛如同夜空璀璨天穹的繁星。

  林海與日出，在這樣的美景中，無需言語，洋鵬自然而然地牽住了清雅的小手，少女也不覺得這個動作有何不妥，反而用力感受著骨節上的皮膚和溫度，輕輕握緊，眼神中慢慢流淌著一股悲傷。

  她不信神，卻為洋鵬禱告，請神守護旁邊這位少年。

  芒草隨著風向一併傾斜，少女像是躲避似得偏過了頭，在洋鵬懷中因呼吸而起伏的身體，少女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他了，被他抱住時，內心卻充滿遺憾，因為洋鵬像是站在很遠的地方，他們之間存在無法逾越的距離。

  但是，正如洋鵬縮短了自己和教授的距離，清雅是觸手可及的少女，他們在晨曦中接吻，雙唇接觸到的瞬間，更讓清雅感到了無比巨大的悲傷。

  「這樣就夠了。」清雅呢喃道。

  「你說什麼？」

  「我說，咱們也只有這樣而已，謝謝你帶我看日出。」

  忽然間，清雅背過身子，她又說道：「你就要去內府修行了吧，是害怕我一個人寂寞嗎？真是想多了，本小姐平時可是很忙的，外面沒有你添亂，我反而覺得輕鬆呢！」

  最後一句話，清雅已經帶著哭腔，留下躊躇地洋鵬，少女邊哭邊搖頭，她不想成為洋鵬前進的阻礙，於是丟下一句話：「下次約會，至少你也要進入到評分榜前三才行，否則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