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終生的承諾

  一人一喪屍在森林裡走動，中途遇到不少生物，都會自動退避。

  森林裡沒被感染的物種很多，跟喪屍獸形成對立的兩派。

  喪屍病毒對動物的感染性不如人類，動物一般不會因少量體液接觸而感染，只有傷勢過重，瀕死之際被喪屍病毒侵襲，才會導致異變。

  路上，秋立人看到不少動物從林澗跑過，幾度想出手射殺，但又擔心血腥味會引來變種人，只得算了。

  於是，在森林裡轉了一大圈，兩個要去打獵的人空手而歸。

  秋立人撿了一些蘑菇，摘到不少野菜，開始準備午飯。

  「烤肉加蘑菇是個不錯的搭配，再用早上剩的一條魚燒個野菜湯，煮一點白米飯，很豐盛了。」

  喪屍王默默給他打下手，看他將帶來的牛肉切塊，加調料醃製後，再用樹葉將肉跟蘑菇一起裹起來，放在架子上烤。

  秋立人盤算著，這露天野地的，可以找塊石板，做個石板烤肉。

  單家有江紫萱給的家畜無數，肉類豐盛，經常叫石頭給他送來豬牛羊肉，他這次帶了不少進森林，也想給單長城吃一些。

  午飯做好後，他將樹葉揭開，見裡面的牛肉混合蘑菇，被烤出嗤嗤的熱油來，香味十足。

  他滿意地將肉先遞給喪屍王，「嘗嘗。」

  喪屍王皺眉，身體後仰。

  「試試吧，不會很難吃。」他觀察過，喪屍王在吃掉熟食後，沒有不良反應。

  說來說去，不管生肉熟肉，本質是一樣的，不至於產生排斥。

  他非常堅持，喪屍王拗不過他，只好擰著眉將烤肉吃下去。

  不管是教喪屍王說話，還是逼迫喪屍王吃飯，對秋立人而言都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晚飯也吃烤肉吧，我帶了很多燻肉，都是你家裡人給的。」秋立人順手拿起桌上的糖果，遞給喪屍王，「嘗嘗。」

  對方再度戰略性後退，被他一把拽住。

  「吃一點，糖果也能補充身體能量。」

  他剝開糖紙，硬把糖果塞進對方嘴裡。

  對方拗不過他，只好張嘴，將糖果含入。

  冰冷而柔軟的唇畔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他像觸電一樣迅速縮回手，耳尖飛快泛紅，一路紅到脖子。

  喪屍王含著糖果，很疑惑地看著他。

  他咽了一下口水，無視微微顫抖的手，僵硬地問，「好吃嗎？」

  喪屍王搖搖頭。

  「沒有味覺，還是不好吃？」

  喪屍王的眼神掃過來，他撇開頭，不跟他對視。

  兩人僵持近十分鐘，終究是喪屍王先敗下陣來。

  「不好……吃……」

  依舊是如刮鍋底的尖銳嘶啞的聲音，秋立人卻覺得，真的比世界上任何聲音都動聽。

  午後沒事做，睡午覺是個好主意，但是對武裝部隊的人來說，把時間浪費在午睡上，實在太奢侈了。

  還是做點別的事，休息一會，就去打獵吧。

  秋立人翻開行李箱，把一串風鈴取了出來。

  這串風鈴很漂亮，用五顏六色的貝殼串成，每一個貝殼上都寫了真摯的祝福語。

  他將風鈴掛在屋檐下，清風吹過，風鈴發出如泉水流淌的叮咚脆響。

  正站在花園裡看螞蟻的喪屍王回頭，目不轉睛地望著那串風鈴。

  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一直沒有絲毫起伏的臉上，居然浮現微不可察的笑意。

  秋立人趴在窗口，靜靜看著花園裡的喪屍王。

  此刻的他，在想什麼呢？

  是在透過這串風鈴，思念寫下祝福的親人們嗎？

  終有一天，他會帶他，去見他最牽掛的家人。

  在森林裡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為一日三餐而操勞，是唯一的「困難」。

  下午，秋立人和喪屍王繼續在林間行走。

  「這附近，有沒有變種人棲息？」

  喪屍王搖搖頭。

  「那就開始打獵吧，總不能出來一趟，又空手回去。」秋立人用木系異能製作了弓箭，狩獵普通動物沒問題。

  他一直是個勤儉持家的人，雖然有槍，但不會把子彈浪費在玩樂上。

  他對弓箭使用還不熟練，兩三個小時過去，就獵到一條蛇，還是毒蛇，沒有吃的欲望。

  喪屍王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後，既不出手狩獵，也不幫他作弊，只一心一意地剷除附近的喪屍和喪屍獸，以免他受傷。

  一個人類要在危機四伏的喪屍窩裡自由行動，對喪屍們而言，同樣是極大的挑戰。

  只是有喪屍王在，喪屍們再垂涎美味的食物，也要退避三舍。

  天色將晚時，兩人正要回木屋去，森林西部卻傳來了騷動。

  喪屍王回頭望向西方，片刻後，抬腳往那邊走去。

  秋立人扛著好不容易獵來的一頭半大的野豬，對他說，「我先回去把豬肉烤上，等你回來應該就能吃了。」

  一聽又要吃熟食，喪屍王淡定從容的表情瞬間崩裂。

  秋立人扛著野豬，大笑著離開。

  木屋的房門打開著，秋立人拿了醃料和各種調味料，以及香油燒烤架等，到灶屋裡烤肉。

  他把野豬肉切成片，抹上醃料，放到火架上慢慢翻烤。

  讓喪屍王吃熟食，並不是他想折磨對方。

  他希望撥正喪屍王的日常習慣，令他的行為模式儘量向人類靠攏。

  喪屍王能控制對人類血肉的渴望，不是嗜血的野獸。光從外表來說，也和人類沒多大差異。

  這樣一來，說不定有一天，他還能融入人類社會，正常生活。

  秋立人一邊嘲笑自己痴心妄想，一邊為此而不懈努力。

  哪怕只有一天，單長城能過上從前的生活，也都足夠了。

  他想帶單長城回去看看單家的人，想去看看秋明，正式見過雙方家人，算是，許下一個終生的承諾。

  他沒有什麼能給單長城，如果單長城想要的只是他，他一點不排斥和他一起生活。

  甚至說，這種生活還不錯，和珍視的人一起，自由自在地活著。

  烤肉的香味從烤架上傳出，嗤嗤的熱油在肥嫩的肉上翻滾。

  秋立人撒上孜然五香和辣椒，翻了個面繼續烤。

  除了烤肉，他還洗了幾朵蘑菇烤上，葷素搭配，另外再燒個野菜湯。

  這種野人的生活很有樂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那個傢伙一起，哪怕風餐露宿，也不會覺得無聊。

  他記得以前總聽單長城說，要回基地種地去，順便照顧家人。

  回統一基地種地的可能性很小，不過他可以試著把周圍這一帶的土翻一下，開闢出一片菜園子來。

  森林裡雨水充足，不用多餘的農田灌溉措施也能保證植物生長的雨水。

  再說天氣寒冷，只要有火系異能喪屍在，應該也不是問題。

  他帶了不少種子，水稻小麥高粱紅薯都有，如果能教會單長城種地，他離開森林後，單長城照顧一下種植地，免得沒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