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過分的條件

  「共同出資，聯合製作。央視只是掛個製作的名，整個節目的走向由我來控制，整個節目的話語權也歸我，沒有我的同意，央視不能隨意插手干擾節目的製作。」張揚顯然是早有打算, 直接把自己的要求說了出來。

  雖然他完全可以自己製作再賣給其它電視台，但央視這個平台對他還是很有吸引力的。這檔節目的氛圍以及深度也更適合央視這個官方平台。所以，如果能夠達成合作的話，他也並不介意。反正他有辦法確保自己的利益。

  「另外，版權歸我，利潤四六分成，我六你們四。我多拿的這一成算是我的創意和工資。你們賺收視率, 我多賺一成的錢，你們可以接受嗎？」

  杜學商睜大眼睛看著他, 好一會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

  節目話語權歸你？

  版權歸你？

  你六我們四的分成？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

  這節目是你的創意，雖說這麼分配也不算太過分，但聽著怎麼就有點不對勁呢？

  跟別的製作公司合作從來都是央視掌握主動權，怎麼到了你這裡就完全顛倒過來了？

  他幾翻欲言又止又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哭笑不得道：「還有嗎？」

  聽著這話，張揚也忍不住笑，說道：「我是這檔節目的總導演，也是這檔節目的主持人，至於工作人員要不要用央視的，你們決定。另外，錄製場地由我提供。大致就是這些，都是要寫進合同的，具體得到談合同的時候細談。」

  錄製場地是重中之中, 他不是沒有想過在央視內部錄製，但最後還是否決了這個想法。在央視的地盤上，到時候如果他們硬要插手, 他一個外人連一點辦法都沒有。

  害人之心不可有, 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可不想做到一半就被踢出局。雖然這麼想央視可能有點陰暗，但小人這種神奇的物種是哪裡都有的，不得不防。畢竟在他的身後還有先鋒傳媒這個恐怖龐然大物在虎視眈眈。

  誰也不知道先鋒傳媒有沒有能量跟央視的某些人密謀做點小手腳。所以，保險一些他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的。

  聽完他這一席話，杜學商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失笑道：「張導……」

  他叫了個名字後就停頓下來，似乎是不知道怎麼繼續說後面的話。

  張揚笑道：「杜總監，你別覺得尷尬或是不好意思，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們能談則談，談不攏也沒關係。現在我們最重要的就是需要知道彼此的態度和誠意。」

  談判的時候不要不好意思是左上華當初教給他的，他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把這句話拿出來跟一個老江湖說。

  杜學商聽到這話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沉吟了片後才問道：「你這些條件有商量的餘地嗎？」

  張揚搖頭。

  杜學商頓時感到有些頭疼。

  你剛才還說誠意呢，怎麼連一點商量的餘地也不給啊？

  又沉吟了片刻，他說道：「其它的我們可以儘量幫你爭取，但主持人這個條件恐怕會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

  杜學商認真道：「央視的節目，從來沒有啟用過央視以外的主持人。」

  張揚微征，仔細想想，好像還真是。

  「這個條件在台里恐怕是不可能通過的，你看這個我們是不是……」杜學商用一種商量的語氣看著他。

  張揚繼續搖頭，說道：「杜總監，很抱歉。這個主持人的位置對我很重要，我不想也不會放棄。你應該也知道，我是想要在這個圈子發展的。」

  他要在電影之餘做一檔節目的目的就是保持適當的曝光率，如果不當這個主持人，他做這檔節目就沒意義了，他當然是不會答應的。

  「那我們可以加個主持人嗎？」

  「杜總監，這節目一個主持人就足夠了。」

  「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抱歉。」

  杜學商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問出一個他自己都不抱任何希望的話：「這檔節目你有意出售嗎？價錢都可以談。」

  張揚笑著搖頭：「我從來不出售節目創意。」

  聽到這回答，杜學商也不意外，只是臉上的苦笑愈發的濃郁，問道：「如果我們不答應，這檔節目你是打算自己製作嗎？」

  「是的。」張揚沒有否認。

  杜學商嘆了一聲，心底泛出陣陣的無力感。

  這都是什麼情況啊？

  這種談判內容聽著雖然耳熟，但陣營怎麼不對啊！

  這種話以前都是他們跟製作方說出來的啊！

  答應還是不答應？他自己都沒有答案。

  答應，台里九成是不會同意的。

  不答應，張揚自己製作，最受他們一分錢好處都撈不著，還成就了其它衛視……

  張揚的能力有目共睹，他如果自己製作，質量自是不用懷疑的。

  一時間，杜學商竟是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辦公室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尷尬。

  看著他半晌說不出話，張揚試探著問道：「杜總監，要不你們先考慮幾天商量一下？」

  杜學商點點頭：「也只能先這樣了，我先去跟台里領導商量，我儘量爭取，晚點給你答覆。說實話，我對這檔節目是很看好的，也很期望跟你合作。」

  「行，沒問題。」

  杜學商指了指手上的策劃書，「這份策劃書可以給我嗎？」

  「當然。」張揚起身，「那我就先走了，有消息你打我電話。」

  「好的，我送你。」

  把張揚送出央視，杜學商看了看手中策劃書，最後咬了咬牙，快步上樓走向台領導辦公室。

  ……

  「你說什麼？版權歸他？他還要占六成利益？我們還不得插手？」台領導『騰』的一下從位置上站起來，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

  杜學商鎮定的點頭，對他這反應一點也不奇怪。要是聽到這些條件他還能保持平靜才真的奇怪了。

  「他不是在開玩笑吧？他把我們央視當成什麼了？」

  「絕對不是。」杜學商語氣肯定，「他有這個底氣和能力說這樣的話。如果我們答應，這檔節目就是我們的，如果我們拒絕，他就自己製作，到時候我們不但撈不著好處，還成就了其它衛視。《蒙面歌王》就是一個活生生例子。」

  台領導眼睛微微一眯，沉默著坐了下去，一言不發的看著手裡的策劃書。

  杜學商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出言誘惑道：「領導，這節目我看是不會差的，而且上面有文件下來，如果我們做好了，能獲得的好處可是巨大的。」

  他沒有明說誰能獲得巨大的好處，但如果節目真的受到了上面的讚賞，官越大能得到的好處自然也就越大，像他這樣總監多多少少也能撈到一點，但認真說起來，真正能撈到大好處的還是對面這位領導。

  台領導冷哼道：「觀眾到底會不會喜歡這種節目，他能不能把這個節目做出趣味來，誰也不知道。」

  因為張揚沒有在策劃書里寫清楚遊戲規則和流程，他們確實也看不出什麼。

  杜學商正欲解釋一下，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進。」台領導把策劃書放在桌上。

  一個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拿著一份文件走進來，看到杜學商有些意外，「喲，老杜也在呢？」

  杜學商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領導，這是我們新節目的方案，你看看？」禿頂男人把手裡的文件遞了過去。

  杜學商伸手脖子瞥了一眼，忍不住問道：「齊總監，你們一套又有新節目啊？」

  齊總監說道：「前兩天開會不是說了嗎？讓我們做兩檔節目配合一下「全民學習」的計劃。」

  杜學商茫然道：「這不是我們頻道的事嗎？你們一套湊什麼熱鬧？」

  「哎，老杜，你說這話就不太對了。這是上面的意思，怎麼就成了你們頻道的事了？真要做好這件事，還得靠一套的平台。」齊總監一本正經道。

  杜學商哭笑不得，心裡卻是隱隱的猜到他們也是想要迎合上面的意思，八成是想要邀功的。

  想到這裡，他朝對面說道：「領導，那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要打擂台啊？這樣不太好吧？」

  「啊？」齊總監一怔，「什麼意思？老杜，你今天也是為了新節目來的？」

  杜學商指了指桌上的策劃書。

  「別說這麼早啊，你的事我還沒答應呢。」在看策劃書的台領導慢條撕理的扔出一句話。

  杜學商大感無語。

  「打擂台？老杜，你這口氣挺大啊。」齊總監打趣道，「你們頻道頻道什麼時候具備跟我們頻道打擂台的能力了？」

  杜學商一時語塞，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不過你動作還挺快啊，你那什麼類型的啊？可別撞車啊，不然到時候你們的成績更難看。」

  「你的是什麼類型？」杜學商不答反問。

  「一檔講師節目，請各大學的名家過來講課講歷史。」

  「哦，我的節目是猜詞遊戲的，不會撞車的。」

  「猜詞遊戲？那不是小孩子玩的嗎？」齊總監忍不住笑，「這麼幼稚的節目你也搞出來湊數啊？怪不得領導不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