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一大桶冷水潑下來

  機場。

  程慶光忽然攔下去買票的工作人員，朝張揚問道：「你剛才說買去哪的票？京城？你回京城幹什麼？」

  張揚被問得莫名其妙，反問道：「不回京城回哪？」

  「你想在哪個台播？」

  「前五的衛視啊。」

  「包括京城電視台？」

  「當然啊。」

  「你把我的《一步滄海》放在哪個位置？它昨天已經上線了！」

  張揚眨了眨眼睛，終於是回過神來：「對哦，京城衛視已經被你霸占了。」

  程慶光伸手扶額作痛苦狀。

  「呵呵，我忘了我忘了。那去別的台, 江浙兩台你看著挑？」

  程慶光跟工作人員揮了揮手，讓他哪個地先飛買哪個地。

  「如果這劇改成一天一播，你那劇不是白提前了嗎？」張揚忽然想到什麼。

  程慶光一臉嫌棄：「你快算了吧，我就不該信你，你這劇能威脅到《一步滄海》？」

  「這可是你說的啊，後面你那劇被影響了可別怪我。」見他不信, 張揚先乾脆先把責任撇清，省得後面他再跟自己叫苦。

  「你趕緊剪你的劇，真不知你哪來的底氣說這樣的話。」

  張揚不說話了, 忙著跟剪輯師做後期。

  買票的工作人員很快回來，兩小時後的飛機。

  程慶光皺了下眉頭，微微想了想，說道：「反正還有這麼久，我記得本地的衛視離這也不遠，我們去看看吧。」

  「本地衛視？」張揚腦子轉了轉，說道：「本地衛視排不進前五吧？」

  「你就別挑人家了，人家要不要你的劇還是問題。」程慶光二話不說拉著他就走，「不是我跟你潑冷水，你這劇要安排出去真的夠嗆，不碰碰壁你還真擺不准自己的位置。」

  半個小時不到，兩人出現了在省城電視大樓前。

  程慶光打了個電話，很快有人把他們接了進去。

  又是半個小時後, 兩人有些挫敗的走出來。準確的說應該是張揚有點挫敗, 程慶光的臉色倒沒有太大變化，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

  聽到是邊拍邊播，還是今天拍明天播這種誇張的方式，人家臉上寫滿了不靠譜，連劇都沒看，拒絕得很徹底，還直言這劇沒什麼價值……

  兩個多小時後，他們出現在了一家排名前五的衛視，見到了他們的內容總監江遷橋。

  總監辦公室。

  江遷橋看著張揚兩人，目光呆滯。

  整個辦公室的畫面相當詭異，像是被定格的畫面。

  程慶光在邊上強忍著笑，雖然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畫面，但真的看到，還是覺得好笑。

  「那個……你們是認真的嗎？」總監把目光移向程慶光，似乎是覺得張揚的話不怎麼可信。

  「你聽到的都是真的。」程慶光有點幸災樂禍，終於有人跟我分享這種********的心情了啊。

  江總監微微的張大了嘴，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你們真會玩。」

  張揚說道：「江總監，你看能安排一下嗎？這劇的質量我們可以保證，你可以先看看。」

  「不用看了。」江總監把他的素材推回去，「兩天後就要播，而且還是黃金時間，我們這邊確實是安排不來。」

  不知是不是看在程慶光的面子上，他拒絕得很委婉。

  張揚急道：「我們只要一集的時間。」

  「真沒辦法。像這種黃金時間的劇集，我們都是提前大半月甚至是一兩個月就安排好的。這樣突然插進來，是真沒辦法。」

  張揚臉色頓時苦了下來，朝程慶光投過去求救的目光。

  程慶光收起笑容，問道：「老江，我們也合作過好幾次了，真不能幫個忙？」

  「老程啊，我實話跟你說吧，不是我不幫，而是我實在不敢接啊。」江總監露出一副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你說你這劇，不是大牌導演，沒有大牌明星，沒有感情戲，前期沒有任何宣傳，而且還是邊拍邊播，甚至連一個女性角色都沒有，你這是在給我出難題啊。別說你們還沒拍完，就算是你們全部拍完了我也不敢接啊。」

  對方把話說到這份上，程慶光還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江遷橋忙補了一句：「那個……你們別生氣啊，是老朋友我才跟你說這麼透的。」

  「不生氣不生氣。」程慶光擺擺手，抱著最後一線希望說道：「要不，你先看看劇再定？」

  「老程，不用看了，真定不了。或許你們的劇是真好，但我是真沒有接手的魄力，這風險太大太大了。」

  「那好吧，那……我們就先走了。」程慶光站了起來。

  張揚也只能跟著站起來，人家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出了大樓，程慶光強忍著笑，饒有興趣的看著張揚。

  他現在自己的心態是越來越好了，這劇自己明明也投了兩百萬，可是看到張揚愁眉苦臉的樣子，他心裡竟是莫名的想笑。

  這些天一直是信心滿滿底氣十足的他終於嘗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這太可樂了。

  「看我幹嗎？抓緊時間換戰場吧，又要浪費幾個小時。」張揚也感到無奈。

  他覺得自己在播出這件事上確實是大意了。他一直覺得這部劇沒有任何問題，可他忘了這是因為他已經看過了全劇知道了它那恐怖的威力。但關鍵是以他現在的影響力，說破天也沒人信啊。

  可是，箭在弦上，他也沒辦法呀。

  原本指望著張國忠安排，沒想到他壓根不管這方面的事。為了得到他的支持，他也只能先答應下來。結果後面第八製片廠又撒手不管……

  「我是不是早跟你打過預防針了？你還不信。」程慶光沒好氣道：「以你現在的情況，你就算是換個電視台，結果也不會變化的。我們也省點時間別瞎跑了，我先打幾個電話問問吧，他們要是有意向我們再去，哪怕是一點點意向也好。」

  「行。」

  「喂，何總監，你好你好……」程慶光播通了第一個電話。

  幾分鐘後，他掛了電話，朝張揚搖頭。然後撥通了第二個電話。

  安排不了！

  實在沒辦法！

  邊拍邊播，你們瘋了吧？

  這種砸招牌的事真沒法合作

  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種劇能有人看？倒貼我們也不敢播啊。

  各大電視台一一給出了回復。

  別說是排名前五的衛視，只要能上星的衛視都問過了，沒有一家敢接。說好聽點是不敢接，說難聽點就是人家壓根不想要，倒貼錢恐怕都不想要的那種。

  程慶光無奈的看著張揚。

  張揚雙手插頭，一臉焦躁。

  要是連播出平台都找不到，這簍子可就捅大了。

  前兩天還挑釁似的跟梁起下戰書，要是最後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那就真要讓人家笑掉大牙了。

  程慶光看著他，在糾結了一陣後，他問道：「你再給我透個底，你對這部劇到底是怎麼個看法？」

  張揚閉著眼睛，沉聲說道：「你就是再問一萬遍，我也還是那句話。這部劇出來後的影響力，三五年內都難以超越！」

  程慶光盯著他看了半鍾後，最後咬了咬牙，又撥通了一個電話。

  「老林，是我是我，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是這樣的，你能不能把我那劇的時間分出一半來？」

  張揚呆了一下，一臉吃驚的看著他。

  「不是，是我這邊有個新劇特別好，我想讓它們同時播，一個劇播一集……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這劇反響特別好，但我手上這劇真的很好……播完就遲了……哦，好吧好吧，那先這樣。」

  掛了電話，程慶光失笑一聲：「沒辦法，《一步滄海》的反響太好，他們不肯動。」

  「謝謝。」張揚有點感動。

  「你趕緊想辦法吧，反正我是沒轍了。」

  張揚撥通了肖竹的電話，把自己現在遇到的窘境一五一十的跟他反映了一下，請他盡最大的努力幫忙。

  然後又打電話給左上華，請她動用她的所有人脈幫忙。

  再然後，他發現自己已經沒電話打了，他認識的人就那麼幾個……

  「算了，先去吃點東西吧，我餓死了。」程慶光拉著他就往旁邊一家飯店走。

  進了飯店，剛點完菜，肖竹的電話就回了過來。

  沒辦法。

  張揚嘆氣。

  十幾分鐘後，左上華也回了電話，結果也沒什麼懸念，同樣是沒辦法。

  張揚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有什麼人，趕緊打電話。」程慶光也有點著急了，這可是跟軍方合作的，這要是出了簍子，責任可大可小啊。

  「你不是說有人幫你跟軍方牽線的嗎？找他啊，他這麼大的能量，肯定能解決。」

  張揚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能找他，他已經事先跟我說了不管這塊，我還跟他保證自己能解決，要找他這事恐怕就徹底完了，前腳找他，後腳就會被他踢出駐地的。」

  「那你操心吧，我可不管了。」程慶光餓得發暈，大口吃菜。

  「還有什麼人跟電視台有關係的呢？」張揚苦思冥想。

  幾分鐘後，他眼睛微皺，一雙白皙的腿忽然在他腦海中閃爍而出。

  他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跟撥通了蘇青言的電話。

  「怎麼了？」蘇青言疑惑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

  「那個……那個顧念她是在上海衛視上班是嗎？」

  「是啊，怎麼了？」

  「你把她電話發給我，我有事找她幫忙。」

  「哦，你等會。」蘇青言沒有多問，掛了電話不一會，他手機上就收到一個號碼。

  「這什麼人啊？有戲嗎？」程慶光好奇道。

  「我也不知道，試試吧。」張揚撥通了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