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沒有永遠的敵人

  （繼續厚著臉皮求收藏。）

  王總監說道：「他們點了兩個地方，一個是你調侃油價那段，還有一個是你結尾時回答的那個不穿衣服的問題。」

  張揚瞳孔微微一縮，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麼來，自嘲的搖搖頭。

  關於節目的尺度廣電從來沒給個標準，也就是說，你的節目有沒有跨過那個尺度完全由他們說了算。他們說你的節目低俗了也就低俗了，沒有解釋的機會。

  「這樣一段話怎麼就低俗了？」左上華也一臉費解，「要是照這個標準，現在這些網絡節目得要砍掉一大半。沒幾個能好好活著的。」

  「我還不知道？」王總監的心情好像也不怎麼地，「但上面就是這麼說了。」

  左上華問道：「消息準確嗎？」

  「電話是廣電一個主任打來的，他說已經看到文件了。」

  「我們得想想辦法，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啊！」左上華顯得有些焦急，奇蹟視頻好不容易起來一個節目，要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被下架，那真是……憋屈死了。

  王總監又接了個電話，說道：「你們也別太喪氣，我先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完，他又嘆了口氣，轉身往外面走。

  左上華有些頹廢的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

  張揚站在一旁，幾翻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輕嘆一聲，出了辦公室。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油價怎麼就不能調侃了？不喜歡穿衣服怎麼就低俗了？這個世界的和諧程度比地球還要苛刻？

  他想了一個中午的時間也沒想明白，導致他連策劃節目的心情都沒有了。

  下午兩點半左右，左上華叫他進了辦公室。

  「事情已經確定了，確實有這回事。」左上華神情嚴肅，「不過文件暫時不會發下來，都還在尋求解決的辦法。」

  「真是因為那兩個段子的原因？」張揚還是不敢相信那兩個段子觸雷了。

  左上華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也不瞞你，段子其實沒有什麼大問題，完全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張揚眼角微眯：「所以呢？」

  「我們被人在背後捅刀子了。」

  張揚先是一愣，但馬上就明白過來：「同行？」

  「八九不離十吧，但具體是誰暫時還不能確定。但能確定的是對方能量不小，直接找的廣電領導，要他們封了我們的節目。對方有能力有地位，而我們的節目又恰好有點可大可小的問題，廣電那邊也很樂意隨手賣他們一個面子。」左上華輕嘆一聲，「主要是我們這段時間風頭太盛，又是新節目又是廣告的，同行們也就坐不住了。要不是我們的老闆也有點能量，這次恐怕還真邁不過去。」

  張揚沉默不語。實際上他是不知道再說什麼。他沒想到過這樣的事情會落在自己頭上。怪不得央視要徵集反腐倡廉的公益廣告，原來這個世界也腐敗得不成樣子了。

  「怎麼，灰心了？」左上華問道。

  張揚說道：「不能說灰心，只是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清楚的認識。」

  左上華沒有聽出他的一語雙關：「商場如戰場，利益為上。為了利益，這些人無所不用其極，只要能把你打倒，明的暗的他們都使出來的。」

  「我已經見識到了。」

  「他們既然已經對公司動手了，不出意外的話，你這邊他們也會進攻的。這段時間應該會有很多公司來挖你。」左上華欲言又止。

  「這樣的電話早在昨天節目播出後我就接到好幾個了。」張揚笑道：「左總，你放心，契約精神我還是有的。」

  左上華也笑道：「我可沒別的意思。」

  張揚笑笑：「既然沒事，那我就先去忙了。」

  「行，你別有太大的壓力，該怎麼還是怎麼做，這些問題我們會處理。」左上華怕他因為這件事情影響工作，安慰道：「這無非就是拼關係拼後台，我們或許比不上他們，但也不是沒得拼。」

  「好的，謝謝左總。」張揚轉身離開。

  出了辦公室，他臉上笑容慢慢收斂，目光深邃。

  他一開始還真沒有想到這是被人陷害，但後面仔細想想，這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眼看著一個後起之秀在自己的行業內混得風聲水起，這些有能力的人來踩上一腳保護自己的利益好像也很正常。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總是覺得怪怪的，有點不是滋味。

  如果說他們用正常手段拿出好節目來還擊也就罷了，但他們卻沒有這麼做。而是直接靠著自己龐大的關係網一言定了你的生死，這就讓他有點難以接受了。

  如果他真的只是奇蹟視頻一個普通員工也就算了，恐怕也只能逆來順受。但他不是啊，他是一個有外掛的人啊。他要是不做點什麼，自己都覺得對不起那小傢伙耗盡能量千辛萬苦萬里迢迢把他從地球弄到這裡來。

  這就好比遊戲裡一個人民幣玩家用買來的一身好裝備一刀把高自己好幾十級的無辜普通玩家給秒殺了，這……

  呃……

  好吧，你有錢你牛叉。

  但普通玩家心裡多少還是有點難受。如果只是一個真正的普通玩家，他就算是難受也只能重啟一下假裝什麼也沒發生。但如果這個普通玩家是某個首富的公子，他要是不把這破遊戲買下來一天把那人秒個百來遍都對不起他的身份。

  他的手機忽然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張揚？」

  「我是，你哪位？」

  對方不答反問：「方便出來見個面嗎？」

  「不太方便。」張揚現在心情不怎麼好，話氣也不是很客氣。

  那邊被噎了一下，問道：「張先生，有沒有興趣換一個更大的平台？以你的能力，呆在奇蹟視頻這樣的小地方，真是屈才了。」

  原來又是挖牆角的，張揚直接拒絕：「不好意思，暫時沒有跳槽的打算，謝謝。」

  「你是擔心合約嗎？你放心，不管你的違約金是多少，都由我們公司出。」

  「合約是一方面，但我暫時確實沒有打算跳槽，不好意思。」張揚準備掛電話，但對方的下一句話卻是讓他怔了一下。

  「不出意外的話，你下午會接到你節目被下架的消息。」

  「什麼意思？」張揚眼睛不自覺的眯了起來。

  「奇蹟視頻這個小地方保不住你，你如果繼續呆在那裡，恐怕連你也有可能被封殺。」對方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自顧自地說著自己的台詞，「如果你是個聰明人的話，你就應該找一個更大的平台更強的靠山。我想，你也不想守著一肚子的才華到最後卻沒有地方施展吧？」

  張揚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條縫。因為他從對方的語氣里聽出了威脅的味道。

  「你如果願意來我們公司，我可以保證給你最好的資源，給你更大的舞台，以你的才華能力，足以在短時間內揚名立萬。」對方這時候的語氣又充滿了誘惑。

  張揚問道：「冒昧的問一下，你們公司是？」

  「維維視頻。」對方說出一個他怎麼也沒料到的名字。

  「維維視頻？」張揚瞪大了眼睛，滿臉的意外。

  對方卻是輕描淡寫：「嗯……不用這麼驚訝。我知道我們之前有點小誤會，但說開也就好了。」

  在這個時候，張揚腦海里只有一句話。

  商場上果然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對了，廣告部的錢經理已經被降職了。關於廣告的事，我得跟你說聲抱歉。這方面確實是我們疏忽了。」

  聽這口氣，這個人在維維視頻的地位應該不低。至於廣告的事是怎麼被他們知道的，他一點也不奇怪。當時他去維維視頻的時候除了錢經理以外可是還有另外兩個美女在的。在這個複雜的社會，在金錢和權力的誘惑下，出賣和背叛的遊戲誰不會玩啊？

  「不過現在的你應該也看不上那點廣告錢了。」

  張揚在心裡把他祖宗問候了一遍，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好鳥，八萬塊錢我怎麼就看不上了？我看得上啊，你給我啊，你開口啊。

  「其實……我沒你說得這麼高尚，那八萬塊錢我還是看得上的。」對方不開口，張揚只好自己開口。

  「呵呵，你果然是適合在舞台上表現的，連平常談話都這麼風趣。」

  我風趣你妹啊，不想給就直說，裝什麼大方。張揚在心裡直播白眼。

  「如果你真想賺錢的話，你可以來維維視頻，我保證你能賺到幾十幾百個八萬。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約個時間出來談談。維維視頻在行業內就算不是第一也差不了多少，我們能給你的資源遠不是奇蹟視頻可以比的。」

  張揚沉默了一會，用一種好奇又納悶的語氣問道：「你剛才說我節目下架的消息是怎麼回事？」

  「呵呵，這個你再晚點應該也就知道了，我就不多說了。」

  「你說都說了，多少透露一點讓我有點準備啊，比如說是什麼原因要下架的？」

  那邊停滯了一下才說道：「內容有問題，低俗啊諂媚啊之類的原因吧，具體得看廣電那邊怎麼定。」他說得很隨意。

  「低俗？我的節目沒有這樣的問題啊。」張揚不停的裝糊塗。

  「呵呵。」那邊發出意味深長的笑意。

  「那……如果我的節目低俗，你們為什麼還要來找我？到時候節目再封了，你們不是得不償失嗎？」

  「呵呵，這你不用擔心。你這樣的節目到我們公司不會有任何問題，就算是尺度再大點也沒什麼關係。」

  「啊？你的意思是……節目被封並不是真的因為我的節目有問題？」張揚用一種恍然大悟的語氣問道。

  「呵呵。」那邊繼續發出耐人尋味的笑聲，並不解釋。

  「是你們在後面推動的？」

  「呵呵。」

  張揚見打聽不到什麼消息了，便問道：「你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