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守夜魔女

  白霧巨人遮天蔽日的龐大身軀如今只剩下最為本質，無限接近於另一層面深層規則的本源，這份本源足以承受得住深層規則領域的鎮壓而遺留在血水中。

  【伊卡洛斯】系統展開的湛藍天幕緩緩淡去，籠罩於北方海岸的無境位面深層規則一同退卻，那些於海岸天空中綻放的黑色虛空裂縫被主物質位面世界自身的表象規則重新修復，遠遠看上去就如同湛藍色的天幕帶走數以億計的黑色絲線退卻到域外虛空。

  「這是魷魚？這麼說一開始那隻不是章魚巨人而是魷魚頭巨人麼。」維克身體降落到血色海水上方，陣陣腥臭的味道讓他不僅皺眉用奧術隔離了周圍的氣息，很快就發現了什麼一臉怪異的用【魔力觸手】將不遠處藏於血色海水中的「魷魚」生物挑了起來。

  「魷魚」生物樣子和地球上的那些普通魷魚非常相似，通體純白略有晶瑩感。只是在其蠕動的觸鬚上可見一排排整理有序的眼睛睜開凝視維克，發出一股奇異的扭曲感想要侵蝕維克的精神世界。

  這就是白銀一族投影規則本源的具現化，放著不管不用多久就會再侵蝕其他生物的精神世界，並且在其中重新構建不可名狀的規則領域。

  「除了眼睛還是眼睛，這噁心樣子拿回去做菜都嫌丑了。」已經對這種噁心的樣子習以為常的維克內心還是忍不住暗暗無力吐槽一句。「魷魚」與其說丑還不如說排列的眼睛太過驚悚，做菜的話會讓人不知如何下手。

  剛剛維克在無境位面降臨的時候已經用自身的心象領域將白銀一族的規則領域解析個遍，可惜上古邪神克蘇魯也僅是一個投影，其所具備的精神領域徒有白銀一族的規則表象沒有實質核心，所以才會在面對深層規則領域的鎮壓時這麼薄弱無力。

  古神的淺層知識放在傳奇奧術師眼裡基本就是稀世珍寶級別，但維克已經擁有了《萬法之書》外加上不滅真龍的核心規則知識，上古邪神克蘇魯遺留下來的知識領域對他只具有沒有實質的參考作用。

  「得。當成撿垃圾吧。日後可能會有機會派上用場。」

  維克準備將這隻古神遺留物封印起來日後在做研究的時候，血色海水上亮起了白色的微光並快速匯聚成半徑一米多的奇異奧術陣圖，奧術陣圖內一名穿著黑色古典哥特禮服的銀灰發色女性身影逐漸實質化。

  銀質的皇冠遮住了這名留有銀灰色秀髮女性的眼睛和大半面容，從那膩白的肌膚和帶著若有若無笑意的小嘴來看姿容必定不會差到哪裡去。

  她的身材成熟而修長卻穿著極為保守的黑色哥特禮服長裙，簡樸的設計唯有裙擺上勾勒出細緻花紋讓這名女性裝扮看上去少了幾分陰暗多了女性的別致典雅。不知名女性玉手緊握並且放在柳腰，宛若童話中的黑魔女又具備一種無法言喻的典雅高貴氣質。

  奧術陣圖內的嬌軀完全實質化後不知名女性施施然轉過身踏空來到維克的面前，淡定從容的樣子外加上眼睛被奇異的銀質皇冠遮住了讓維克短時間內無法判定眼前不知名女性是敵是友。

  從她的身上維克能感覺到白皇也擁有的某種特質。自經歷過傳火事件後這異常的感覺讓維克知道她的身份必定是原初魔女創造出來的七位魔女之一。守夜魔女？黃金魔女？還是不死魔女C.C？

  出乎維克的意料，這名氣質古典高貴的女性對著維克無比謙卑的鞠了一躬柔聲說道：「傳火者大人，命運終於指引我來到您的身邊。」

  聲音空靈極具感染力，宛若能達到內心的最深處引起情緒共鳴，明明只是普通的柔聲話語卻比維克記憶中任何一名天王巨星的歌聲都要動人，就連擁有強大精神自制力的維克也不禁失神半秒。

  清脆？圓潤？溫和？柔婉？可愛？遠遠不夠，維克第一次發現自己對聲音的讚美詞彙是如此稀少，以至於遠遠不能表達出對這道聲音的正確形容。

  無名女性被銀質皇冠遮住眼睛的螓首看向不遠處的魷魚生物，又對維克恭敬請求道：「傳火者大人，若是可以的話請您將手中的古神遺留物交由我來處理麼？這是我自被創造出來時賦予的使命。將其封印在海底深淵以此確保它不會在這個世界上出現。」

  這句話所用的語氣完完全全就是在請求維克的允許，比忠誠的臣民對王的諫言更加讓人無法挑剔。維克最為看重的不是聲音的動聽也不是懇求的柔婉語氣，而是她對自己的奇怪稱呼。

  傳火者！至今為止沒有任何一個人用這個極具身份代表意義的稱呼呼喚維克，其所代表的意義也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維克在撒克遜王國的時候藉由火防魔女的規則領域穿越了時空賦予混沌紀元時期的原初魔女規則火種，這其中的複雜關係到現在維克都沒有理清楚。

  「閣下是原初魔女的後裔麼？」維克看著眼前這位造型奇異的無名女性疑問道。

  「是，我是第三代守夜魔女，繼承了守夜使命的餘燼。」面對維克。她始終使用著過分謙恭的態度回答。這樣的說話語氣讓維克毫不懷疑就算自己要將她當場格殺，她都不會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原來是守夜魔女閣下，您為什麼稱呼我為傳火者，我並不記得曾被授予過這樣的稱號。」維克訝然疑問道。

  「您是傳授原初魔女規則火種之人，正是因為您的出現讓黑暗之影擺脫了混沌世界的陰影。對於我等餘燼星火來說您就是至高無上的傳火者。」

  這魔女果然是知道的！

  維克的內心咯噔一響，傳火這件事情屬於需要絕對保密的事情之一卻也未想到會被什麼人知道。

  「我還以為那件事只是一個夢境。」他裝作並不介懷的樣子輕笑道，眼前女性真的是那位守夜魔女的話，即便是繼承者也擁有不遜色於白皇的力量。

  感覺到維克內心提防之意的守夜魔女輕搖螓首，緩步來到維克的身前謙卑的半跪下，伸出玉手捧住維克的右手貼近自己的銀質皇冠失神囈語道：「傳火者大人，請原諒我無禮的冒犯。身為守夜魔女的繼承者此時有無論如何都要向您傳達的事情。我等守夜魔女作為被原初魔女第一個創造出來的魔女。被賦予了守夜的使命同時也繼承了原初魔女所有的思念，我等餘燼之星火回歸您的身邊這件事對於我等來說就如同達成所有使命一樣讓人喜悅。」

  「原初魔女曾經預言過，命運會將傳火者帶回到我們的身邊。即便被分割成七塊，被賦予的原初規則之火終有一天會回到傳火者身邊。」皇冠接觸到維克的手背，和維克規則領域極為相似卻更加宏大的規則記憶融入到他的心象領域中。

  同根同源的規則力量伴隨著遠古記憶向他述說著無數歲月流逝的經過，讓他明白自己對守夜魔女的定義，重新意識到某種不可分割的關係。

  What?

  維克的臉上大寫著兩個字——懵逼。這時候他無暇顧忌守夜魔女玉手的冰涼膩滑感，而是思考著她話裡面的意思和感覺這股規則之力記憶的變化。

  信息量不可謂不驚人。說起來不管有意還是無意，在他實力低微的時候就接觸了他實力階層絕不可能接觸的存在。智慧魔女——維多利亞，自身繼承了火防魔女的規則之火，接觸深淵位面的統治者暗之魔女，並且在不久前和北方孤獨城堡的主人白之魔女正式見面。

  這其中的哪一位都是連傳奇施法者難有機會見面的傳說級別大能。

  ······

  夜幕降下，北方海岸的規則波動終於穩定了下來，涌動的血色浪潮反射著天空明月的皎潔光芒，位於皎潔月亮之下的血海站著兩個身影。

  根據守夜魔女的態度，維克詢問了一系列的問題才算是理清楚了思路。

  維克當初將自身的規則之火傳給原初魔女。原初魔女以此為契機統合了所有黑暗之影的力量並且凝結出屬於黑鐵一族的原初規則之火。不知道過了多少個紀元，原初魔女又將原初之火分為七等分創造出了七位魔女，賦予七位魔女引導黑鐵一族的不同使命。

  守夜魔女就是第一個被創造出來的魔女，其責任義務就和名字一樣「守夜」。太古紀元世界陷於毀滅的混沌尚未重生，白銀一族的餘燼怪物橫行於混沌世界並且肆無忌怠的吞噬黑鐵一族人類的原身黑暗之影，守夜魔女的使命就是將所有威脅到黑暗之影存亡的白銀一族餘燼怪物封印到海底深淵下層監獄。

  現在出現在維克眼前的是第三代守夜魔女，雖然本質上換了不同的人。實際上因為是直接繼承規則之火從而讓守夜魔女的性質不會有絲毫的改變。第一代守夜魔女繼承了原初魔女對傳火者的念想，無數年下來都在尋找著原初魔女所預言的傳火者，如今第三代守夜魔女也繼承了這種病態的執念。

  維克對於守夜魔女來說重要程度不亞於創造她的原初魔女，這也是她對維克奉若神明的根本原因。

  「說起來，你為什麼戴著這頂皇冠？」一邊思考著守夜魔女反饋的信息維克一邊繼續隨口問道，餘光看到銀質皇冠上的月色寶珠，他從這頂皇冠上感覺到一種熟悉親切之感，心象領域和【阿卡夏之印】都發出對這頂皇冠的強烈渴求欲望。

  站在他身邊一同遙望遠方血色之海的守夜魔女伸出玉手撫摸著這頂皇冠柔聲回答道：「傳火者大人，您應該可以感覺到這是守夜魔女規則之火的具現，我繼承了守夜魔女的規則之火也繼承了守夜魔女所擁有的規則特質。這頂皇冠對於我來說就是相當於自我封印。」

  守夜魔女的懷裡正抱著剛才維克抓住的那隻白色魷魚，本來持續對維克進行精神扭曲攻擊的魷魚在守夜魔女的懷裡處於意料的安靜下來。

  「摘掉的話會怎麼樣？」維克接聲問道，說實話除了莫名的渴求衝動外他對守夜魔女的真實樣子還挺感興趣的，又是一位原作遊戲沒有登場的重要人物。

  守夜魔女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並非完全為人類之軀，守夜魔女是原初魔女結合當時一個極為強大的白銀一族餘燼創造出來的類人生物，這樣能極大提高對白銀一族灰燼的掌控能力，方便收容那些白銀一族的餘燼生物。」

  「若是摘掉守夜規則之火具現化的皇冠，那麼我作為白銀一族餘燼的領域能力就會復甦，在面對生靈之時會不可控制將其意識本源拖入到詛咒夢境中，直至其本源意識完全扭曲墮化。」

  維克的提問她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很快的她就躬身正式和維克告別了，畢竟她此行的最大目的就是為了回收白銀一族的投影。先前她一直在旁觀，沒有出手的原因是不想引起維克的不悅，她看得出來維克對白銀一族的投影更多的是研究興趣，所以等維克將白銀一族投影的規則能力摸透後她才出來處理這對維克無用的垃圾遺留物。

  「傳火者大人，守夜魔女的使命讓我不能離開海底深淵太久，現在也不是您應該繼承守夜規則之火的時機。很抱歉這裡要掃您的興致，如果傳火者大人願意來到海底深淵，我很樂意為您解答任何我所知道的問題。」守夜魔女仰望天空的皎潔月亮，銀質的皇冠在月光照耀下閃閃發亮，她說話的語氣帶著並不掩飾的失落和傷感。只有在談及維克的事情時她才會表露出人類應該具有的情緒，其他時候表現卻如同冰冷的機械。

  繼承了原初魔女思念的守夜魔女認為維克是傳火者、創造者，其中特殊的關聯不是一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

  維克點了點頭，看下昏暗的天色沉吟道：「當然，很感謝守夜魔女閣下為我解答了諸多疑問，我也無意繼續打擾您。」

  守夜魔女對著維克優雅的鞠了一躬，正如她出現的時候一樣身體淡化成白色的光斑消逝於虛空中，帶走的還有那一條白銀一族投影的遺留物「魷魚」。(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