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艾瑪無聊的一天

  別墅雖然美輪美奐極致奢華，但是現在太過空闊的空間反而讓艾瑪覺得太過冷清和無聊，比起這個別墅艾瑪更喜歡他們在卡洛斯城中的那個小房子，那個小房子的每一處艾瑪都極為熟悉，每一處都是她親手布置的，現在她還能想起那棟小房子的每一處細節。

  瓶底有裂痕所以不可以澆水的花瓶，放置在牆角邊的破舊桌子，缺了一根腿的不平衡椅子。

  「對比起來，是有點冷清呢。」艾瑪莞爾一笑。

  別墅內有不少地方都是布置了自動清理的奧術陣圖，就算請傭人也只是打掃一下奧術陣圖所顧忌不到的死角。這別墅內的布置艾瑪在幾天前就已經完全探明白了。有著蕾絲手套的幫助，艾瑪做起家務來更是得心應手，清理那些死角的灰塵也完全不費力。

  洗完衣服，擦乾淨玻璃窗，檢查下扶手的死角，做好自己的午飯，一系列的動作下來艾瑪發現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到了中午。

  維克已經說了中午不會回來，所以艾瑪在吃完作為午飯的番茄醬素麵後就有點無聊的倚躺在大廳的沙發之上，目光凝視那被銀色蓋布遮住的鋼琴，維克所彈奏的鋼琴聲似乎還環繞在她的耳邊。

  現在的艾瑪唯一還可以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等待維克的回來，艾瑪明眸微閉，裡面蕩漾著秋水般的柔意，帶著純白蕾絲的玉指輕輕的在玻璃桌面上撫摸著，感受其中的冰涼觸感。

  「要是維克少爺看到我這副懶懶散散的樣子有該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艾瑪臉色微紅，嘴角蕩漾著笑意。

  艾瑪自認為自己其實也是一個挺慵懶的女僕，雖然她喜歡做事情都做到完美，但是沒有了外界壓力的話，她更喜歡坐在椅子上休息，什麼都不去做也不去想。

  這一面，艾瑪是不會讓任何人看到，包括維克也一樣。

  「不，說不定維克少爺已經知道了。」艾瑪想起每次歡愉過後她也是這個懶懶的態度，像是發脾氣的小懶貓一樣盡情的依戀著維克。

  「哼~都怪維克少爺不讓人家休息。」

  艾瑪凝脂如玉般的臉頰已經紅成小蘋果一樣，維克的體質非常不錯，所以在那方面艾瑪也感覺有一點吃力。為了迎合維克的興趣，艾瑪已經做了不知道多少她以前都不敢想像的嬌羞動作。

  這時候艾瑪想到了夏洛特，那個風華絕代的奧術師，她的氣質，她的性格都無限接近於艾瑪腦海中幻想的女主人性格。

  以前艾瑪理想中的女主人是可以友善的對待她，待她如親人。現在的艾瑪理想中的女主人卻不是這種了，因為艾瑪覺得這會配不上維克，維克在這些日子展現的優秀地方實在是太多，連艾瑪自己都忍不住沉迷進去。

  「錯的是維克少爺！」艾瑪輕輕嘟囔著。

  為了防止自己胡思亂想，艾瑪來到了大廳的鋼琴旁邊。掀開蓋布之後動作輕柔的打開了鋼琴蓋，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鋼琴弄壞了，小心翼翼的按下一個音鍵之後，低沉厚重的聲音傳來。

  這聲音讓艾瑪的內心一跳，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傳來，她的心情都似乎融入了這一個音符之中，這種感覺讓艾瑪的內心雀躍。艾瑪按下了第二個鋼琴鍵，這次的聲音清脆而高昂，艾瑪閉著眼睛仔細感覺這個音調，她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音調的聲音。

  「維克少爺所彈奏的鋼琴曲，第二大節的第三小節。」艾瑪的眼睛裡面蕩漾著盈盈秋水，鋼琴完全引起了她的興趣。

  艾瑪將鋼琴鍵逐個逐個按了下去之後，開始在腦海裡面還原著維克所彈奏的那首鋼琴曲，她精緻修長的柔荑放到了鋼琴之上，輕輕按了下去。艾瑪感覺自己的雙手仿佛正被什麼東西所操控著一樣，她輕而易舉的彈奏出了維克所彈奏的鋼琴曲，蕾絲手套的幫助更是讓她如有神助。

  輕快的鋼琴聲在這棟別墅中飄揚著，艾瑪的內心世界也被吸引進去，音調之間的細微間距調整，音符與音符的和諧之處，艾瑪仿佛天生就能感覺到這首曲子的美妙之處。

  一首終曲，艾瑪停下自己的柔荑，她仍沉浸在音樂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似乎，還有些不和諧。」艾瑪睜開眼睛，不確定的自語道，她能感覺到這首曲子似乎有什麼瑕疵。

  「試一下吧。」

  艾瑪已經完全重現了維克的彈奏，這次她不再想像著維克的曲譜，而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自己的雙手。

  鋼琴聲飄揚著，飛舞著，掙脫著。

  像似獲得自由的春風，脫離了一切框架的束縛，冬日的寒冷，秋日的荒涼，夏日的炎熱，全部都在艾瑪所彈奏的這一場春風之中歡呼鼓舞。

  艾瑪感覺手下鋼琴鍵上傳來的細微振動，她開始無意識得調整自己的彈奏動作。音調與音調之間開始融合，輕快歡樂的曲子像是從鋼琴之中蹦了出來，一絲絲純白色的魔力凝聚在艾瑪的指尖，慢慢融入這首無與倫比的曲子之中。

  悠揚的曲子開始向外蔓延，若有若無的向整個霍恩斯之城擴散。

  街道上的行人，正在河船上品茶的貴族，又或者努力工作的工人和霍恩斯之城黑暗角落中的骯髒乞丐，他們都似乎聽到了鋼琴聲，但是細細傾聽卻又什麼都聽不到。

  直到鋼琴聲完全停止之後，人們驚訝的對視著，詢問著，探求著。

  「你們也聽到了麼？」

  「啊，是啊，但是又感覺聽不到。」

  「好漂亮的音樂。」

  「總感覺自己的心情舒緩了許多。」

  這片刻的鋼琴聲征服了霍恩斯之城中無數人的內心，甚至有貴族不惜花上重金請來巫師想要找到這首鋼琴曲的出處，最後結果也一無所獲。這鋼琴聲也被視為霍恩斯之城一大謎題之一，所有聽過的人都稱之為「不存在的天籟之音」。

  ······

  艾瑪停下了自己的彈奏，她的精神沉浸在鋼琴曲的餘韻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維克少爺要是在這裡，一定會誇我吧。」

  「既然維克少爺不在這裡的話，那麼艾瑪也可以自誇一句，嘻嘻。」

  「嗯，艾瑪彈奏的鋼琴曲真好聽。」艾瑪模仿者維克的樣子自滿道。

  艾瑪噗嗤一笑，細心的將沉重的鋼琴木蓋合上，整理之下銀色蓋布的皺褶。這一首鋼琴曲下來，艾瑪卻感覺到自己的精神莫名其妙的疲憊，比連續做了幾小時的家務還要讓她費神。

  艾瑪纖腿調皮的掙脫了圓頭小皮靴的束縛，被白絲裹住的青蔥玉足落到地上，冰涼感覺讓她精神清晰起來，她也很喜歡這種感覺。

  將小皮靴留在原地之後，艾瑪踩著鬆軟的地毯來到了二樓，她還打算將那本《女僕的自我修養》和《女僕應該注意的一百零八個小細節》看完，維克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一個鄉下小貴族，艾瑪也認為自己起碼也要做個配得上維克的貼身女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