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登月計劃調整

  5日下午，順利抵達了文天市。

  李星陽等一行人，受到了航天工業集團熱情的接待，有專車接送不說，還被安排住進了高檔的招待所中。

  第二天上午。

  文天發射場，地面指揮中心，一棟外形非常科幻的如同星際飛船的大樓內。

  一間保密級別很高的會議室中。

  李星陽與航天工業集團的幾名主要領導、首席科學家、總經理等人，面對面的坐在一張會議桌上，開始了正式的談判。

  「小李，你公司的《太空能源計劃》，我們官方層面是不反對的，現在太空環境有點擁擠，太空圈地運動已經開始了，雖然目前全世界只有兩個國家有跑馬圈地的實力，但我們這邊確實處於後發追趕的位置，去年Space-X公司打了近兩百發的火箭，我們國家加起來，連一百發都不到，必須得加快速度了，你的星源集團，若真能完成《兩年千箭計劃》，這無疑能扳回一分，大大提振民心士氣！我們當然是支持的，宇宙太空雖大，但沒一寸是多餘的，我們不去占對手就會占據，所以放心大膽的干！我們不會幹阻擾自己人便宜對手的事情，不當被人唾罵的千古罪人。」

  領導趙長虹表態道，他這話的水平相當之高，格局極大，立意深遠，高度正確，更體現了一種寬容博大的胸懷，讓人不由產生好感，深深佩服。

  「感謝國家的支持，感謝各位領導……」

  李星陽面露喜色，連連表示感謝，心裡鬆了一大口氣，兩塊懸著的石頭，有一塊已經落地了，更沒想到會這麼容易就得到支持，他本以為需要拿出些利益做交換。

  那就只剩能量中繼衛星的發射問題了。

  李星陽道：「各位專家和領導，我集團的《太空能源計劃》，大概會在2027年的下半年，有十顆能量中繼衛星的發射需求，這種衛星一顆重五十噸，可以整體發射，也可以分成兩個模塊發射（重量都為25噸），國內的民營航天公司，目前沒有這麼大運力的火箭，只有貴集團有，所以我想把這能量中繼衛星的發射訂單，交給貴集團，至於發射費用，不管是10億、20億還是50億一顆，我都可以接受，確保貴集團有利可圖。」

  聽到這話。

  看到這麼大的商業發射訂單。

  領導趙長虹等人的臉上，並沒有露出喜色，反而全都沉默片刻，陷入思索當中。

  李星陽只得繼續問：「各位專家領導，有什麼問題麼？我的這個發射訂單，能接下來麼？還是說，貴集團不接商業發射訂單？」

  「商業訂單當然能接，誰不想賺錢，只是……」

  首席專家龍永豪解釋：「2027年，是我們載人登月與建造月球基地計劃的實施之年，至少要打十發的925重型火箭（載重五十噸級），發射二十枚的遠征-5C中重型火箭（載重二十五噸級），將合計近千噸的物資送到月球表面，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超級航天行動，我們這幾年的主要精力，都要圍繞這兩個計劃而忙碌，如果接了你的商業訂單，幫伱打了能量中繼衛星，我們的登月計劃大概率會推遲延後，這是絕不允許的，這既是重大科學探索行動，也是重要的政Z任務，只能提前完成，不能推遲！」

  跟這些會載入史冊的重大使命相比，區區商業訂單不值一提。

  李星陽頓時一驚。

  撞車了。

  自己的《太空能源計劃》，居然跟國家的載人登月計劃，發生小小的撞車。

  對航天工業集團而言，毫無疑問是登月任務更重要，不可能為了賺一點小錢，把這麼重要的任務拋到一邊。

  「趙領導、龍專家，載人登月，一定要在2027年這個時間點麼？我之前看到新聞，你們不是打算在2030年左右登月麼，現在怎麼提前了？」李星陽問。

  「不提前不行了，老丑那邊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千方百計的，比我們提前重返月球，如果我們2030年登月，他們必須在2029或者2028年，趕在我們前面登月，贏得這場競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提前到2027年登月，看看他們明年有沒有本事把人送上月球，給他們來個出其不意！」

  總經理袁文波笑道。

  「可是這有點太冒進了吧？」

  李星陽不得不道：「你們的火箭技術，已經足夠安全可靠了麼？產量夠用麼？而且925重型火箭，好像還沒發射過吧，一旦出了問題，整個計劃不得往後拖延？你們之前一直是穩紮穩打、步步為營，現在是不是有點浮躁冒進了？」

  「小李，正常情況下，我們確實是不會冒進的，但是得感謝你公司提供的超導材料，我們在這種材料的基礎上，研發出了一款離子發動機，推重比達到了20，比沖超過1萬秒！我們可以用這款發動機，取代所有上面級的火箭發動機，不僅有效載荷大大增加，系統的安全可靠性也提高了，燃料和工質的攜帶量能降低95%，如果再用上你公司提供的超級光伏板，作為發電裝置，能源供應也解決了，屆時只要發射一艘艘的類似空天飛機的裝置，就可以直接載人載貨登陸月球了，所以就算925火箭發射失敗也沒關係，遠征-5C火箭25噸級的載重也夠用了，我們這是雙重保險，絕對能萬無一失。」

  首席專家龍永豪笑道：「小李，我們的登月計劃能提前，還真得好好的感謝你，不然我們不敢這麼冒進，是你公司的超導材料跟超級光伏，給了我們信心，所以我們想增加採購量，並希望買到一批超級光伏發電板，用到我們的登月裝置上。」

  哦呵~

  李星陽心裡嘆氣一聲。

  他產生了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雖然他沒有推動國家登月計劃提前實施的意圖，卻間接促成了這麼個結果，畢竟這世界永遠不缺聰明人，航天工業集團能成功研發出離子發動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不算什麼難上天的技術。

  想了想。

  迎著對面眾人期待的目光，李星陽道：「各位領導專家，超級光伏板，我公司可以賣給你們，不過我也有個合作條件，那就是十顆能量中繼衛星，希望你們幫忙發射完成，就在2027年下半年，當然提前發射也行，但不能拖後，另外，我還希望能在太空機械臂技術、姿態控制技術、航天級晶片等方面，與貴集團達成合作，希望獲得一些技術支持，不知道能否同意？」

  譁然。

  對面眾人頓時譁然。

  趙長虹道：「小李，我剛才說了，登月任務要在2027年完成，而且發射窗口有限，哪有辦法打什麼能量中繼衛星，你把你的計劃延後到2028年行不行？不過一年時間而已，我們一定能幫到忙。」

  首席專家龍永豪道：「小李，你要分得清輕重啊，登月任務比你的商業太空項目重要多了，不要給我們添亂了。」

  總經理袁文波道：「小李你太年輕了，思想覺悟有待提高啊，國家重要還是個人重要？商業項目跟國家使命任務，哪個更重要不用我多說了，還有太空機械臂、姿態控制、航天級晶片，這些不是路邊的大白菜，不是你想要我們就給你，只有我們這邊的任務，圓滿完成了，才有餘力去扶持你們，你不要把個人的事情放第一位。」

  面對這些不滿和批評。

  李星陽點了點頭，謙虛的接受了這些批評，表示會提高覺悟，但還是堅持自己的要求。

  他道：「各位領導專家，我也不想影響國家的登月計劃，只是我的能量中繼衛星，必須得在2027年發射上天，不然我整個計劃都被打亂了，你們再幫忙想想解決的辦法，比如讓登月計劃，提前到2026年實施，或者想辦法在2027年，多打十枚925火箭或二十枚的遠征-5C，總之能把我的衛星送上去就行，我可以支付每顆50億的發射費用。」

  聽到這話。

  趙長虹等人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不懂事。

  這小李太不懂事了。

  為了自己的項目，國家的登月任務居然都要被迫做出調整，給他進行讓路，這可能麼？這現實麼？一點奉獻精神都沒有，這思想覺悟太差了。

  雖然惱火，趙長虹還是心平氣和的道：「小李，登月任務提前到2026年是不可能的，過於倉促，各方面都沒準備好，很容易出紕漏，火箭的產量，我們是可以想辦法增加，但發射工位只有一個，發射窗口也有限，真的沒辦法加塞發射任務。」

  「在旁邊再建一個發射工位不行麼，錢我可以出！」李星陽趕緊道。

  龍永豪馬上搖頭：「不行！一旦火箭在發射台爆炸，兩個工位都不能用了，你這是瞎胡鬧！」

  「那就找個遠點的地方，再建一座新發射場，簡陋一點都沒關係，只要能成功發射火箭就行。」

  「小李，你這人太倔了，怎麼就是不死心？你的星源集團，只是一家民營企業，有什麼資格，調動國家的資源幫你做事，你能不能擺正下自己的位置？國家的資源也是有限的，要考慮方方面面的問題，不會跟著你的指揮棒轉，況且多等一年又不會死？實在不行，你自己研發一款重型火箭出來，自己把衛星送上去不行麼，你不是有的是錢麼？」

  這時另一位領導，語氣相當嚴厲的，批評了他一頓。

  「行，領導您說的有道理，我確實沒任何資格指揮你們做事，你們實在沒辦法的話，我也不能強求，只是……我公司的超導材料、超級光伏面板，估計你們也不是特別需要，沒這些應該問題不大，所以，我是不是也能做一些調整，把這些產品賣給別人，或者留給自己用呢，我是不是沒有理由配合貴集團的任何需求呢？」

  李星陽沉著臉，緩緩站起身，並作勢要離開的樣子。

  「等等小李你等等，別衝動別衝動，我們再聊聊，再好好的談一談，別這麼容易發毛……」

  首席專家龍永豪慌了，連忙喊住了他，龍永豪是搞技術的，知道超導材料跟超級光伏板，對登月任務的重要性，缺了這兩個，估計登月任務，又得延後到2030年了，想提前非常難。

  也就是說，登月計劃的實施，居然被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卡了脖子，一旦超導材料、超級光伏板斷供，他們也得抓瞎，陷入巨大的被動中。

  「小李，不好意思我話說的重了點，態度有點問題，我給你道歉，你別走，再坐下來好好談談，有餘地，還有可商量的餘地。」

  那位領導也臉色大變，當即換了副態度，主動表示道歉，突然意識到，這個年輕人，居然掌握著重要的核心技術，難怪從一開始就非常固執，敢堅持自己不合理的要求。

  ……

  三天。

  這場艱難的談判，持續了三天，也爆發了多次的矛盾和爭論，鬧的很不愉快。

  最後李星陽還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讓航天工業集團，同意幫忙發射能量中繼衛星，每顆發射費用50億，用什麼火箭打暫不確定，但會在2027年下半年，全部發射完成。

  另外航天工業集團的太空機械臂、姿態控制技術、航天級晶片等，也可以支持給星源集團，不收任何授權費。

  可以說，通過這場艱難的談判，李星陽達到了自己全部的目的，解決了最大的難題。

  當然，他也有做出讓步和妥協，以及必須配合的地方。

  比如超導材料、超級光伏板，被要求不限量的供應給航天工業集團，且最優先供貨。

  比如他還拿出了南奕冰最近研發成功的光刻機鏡片、高分辨鏡頭作為合作籌碼，這些可用於國產高端光刻機的突破，用於提高國產光學衛星的解析度。

  以及其他技術合作方面，如果國家有需要，他得積極提供幫助，不能藏著掖著，不得卡脖子。

  等等。

  總之是各取所需，雙方都還算滿意。

  唯一的代價，就是登月計劃，不得不被迫做出較大調整，未來有可能提前發射，也可能延後，反正是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自然而然，經過這場談判，李星陽這個年輕人在專家領導們心中的印象和形象，肯定不是很好，甚至有點糟糕了，扣了很多分，但沒辦法，李星陽不想這樣，但為了推進《太空能源計劃》，這樣的代價，他願意承受，哪怕得罪了一些人，被打上『自私』『強勢』『沒大局觀』等標籤，他也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