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

    陸風惑十分興奮。

    太過高興了，喝下了不少酒釀。

    半個時辰之後，陸風惑臉上帶著些微的緋紅，似是有些醉了。

    宋孤陽取來一個巴掌大的白瓷碗，在碗中倒入些許花釀。

    沉默片刻。

    看著碗中那清冽的酒液，再看一眼陸風惑的模樣，宋孤陽有些疑惑。

    這酒釀……當真那麼好喝？

    宋孤陽極少喝酒。此前除了徐遠鴻勸他嘗過兩回，那便是在邊城喝過一回了。

    酒液帶著些微的辛辣，入喉的感覺並不好受。況且飲酒過後，那種思維遲鈍的感覺十分糟糕。

    宋孤陽並不是很喜歡喝酒。

    但是此時此刻，宋孤陽將那白瓷碗送入唇邊，輕抿一口。

    屬於薔薇花特有的芳香瀰漫，與些微的辣意一起席捲開來。

    意外的尚且可以接受。

    陸風惑坐在木塌上。

    眼前之人一身長袍藏藍，膚色雪白。那修長的手指端起白瓷碗，遲疑地看過來一眼，隨後將白瓷碗送至唇邊。

    櫻色的唇上沾染了些許水色。

    那人眉間輕蹙，隨後舒展開來。

    這是看他喝酒，所以嘗試一下味道？

    宋孤陽，你又ooc了。違背自己原則的事情，你為我做了不止一次。

    陸風惑伸手，抓住身前之人的藏藍衣袖。

    對上那淺茶的瞳眸，看著那頗具古韻的熟悉眉眼，陸風惑輕笑一聲，「好喜歡你。」

    宋孤陽與陸風惑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即使知道陸風惑喜歡他，但是也從來沒有聽陸風惑說出口過。

    陸風惑這個人太過神秘。

    無人知道他的來歷，也無人知道他曾經經歷過什麼。他就像是憑空而來，突然代替了鏡月宮宮主。

    這意味著，有關陸風惑的事情，他是無法知曉的。

    無法知曉，也無法掌控。

    陸風惑從未說過表達愛意的話，也從未親口肯定他們的情感。一直以來，都是宋孤陽處於主動的地位。

    若是將來某日，陸風惑想要離去，宋孤陽甚至沒有任何立場去挽留他。畢竟，陸風惑從未承認過什麼。

    此時，聽見陸風惑的話語。

    手中白色瓷碗倏然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清冽酒液灑了一地，而那瓷碗順著木製地板滾了數圈，倒扣在地面之上。

    第46章 告白

    宋孤陽轉身。

    陸風惑手中還拽著他的袖子，便見那人俯身湊近。藏藍衣袍帶著淺淡的雪松檀香，拂過木塌，將他困於咫尺之間。

    眼前之人湊得極近。陸風惑能看見他乾淨無暇的膚色，纖長而又根根分明的睫羽。眼眸緩緩抬起，淺茶瞳仁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再說一次。」陸風惑聽見他微啞動聽的聲線。

    不由得有幾分羞赧。

    方才那句話，只不過是他有感而發。或許是喝了不少酒釀，腦袋有些遲鈍的緣故，所以沒有多想便說了出去。

    如今反應過來，卻是再也說不出口。

    太過羞恥。

    陸風惑長睫輕顫，卻是再也沒有開口。

    便聽眼前之人說道：「陸風惑，我喜歡你。」

    陸風惑猛然抬頭看過去。

    酒樓燈盞明亮，為那人動人心神的容貌打上一層光影。而那人一身藏藍衣袍，長發如墨傾瀉而下，那極具韻味的面容之上，唇色櫻粉，眼尾及臉頰也暈開淡淡的粉色。

    真是難得。

    臉紅啊！

    宋孤陽竟然也會臉紅麼。

    陸風惑怔怔地看著眼前之人的面容。

    便聽眼前之人再次開口。

    「初見你時是在福來客棧。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其實我在廳堂之內便感知到了你的視線，只不過沒有言說罷了。而後的那個晚上，你又一直跟在我身邊。雖然看上去，你只是出來歇息，順便坐在走廊之上吹風而已，但是我卻知道，你是為我而來。」

    「此後玄月宗之行，你看似與我並無太多交集，然而我卻知曉，你一直都在關注我。你時常看著我發愣，卻又不敢上前湊近。當時我便在想，怎麼會有人如此這般，想要靠近我卻又過分小心翼翼，似乎動靜稍微大一些，就要被嚇跑了。未免……太過可愛。」

    「白蓮寺醉酒，你第一次向我靠近，並且透露了自己的心聲。其實那個晚上，我並未離去，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我也不知曉自己是什麼時候心動的，只是等我反應過來，已然深陷其中。看見你與他人交好，我心中會十分難受。」

    「或許我已然不是簡單的喜歡你，而是傾慕於你，想要一直與你在一起。陸風惑，我喜愛你。」

    此前樁樁件件被一一道來。

    陸風惑鼻尖微酸。

    原來一直以來，並不是他一廂情願。此前的所有小心翼翼，都被眼前之人看在眼裡，記在心間。

    陸風惑猛然將宋孤陽擁入懷中。

    掌心是藏藍柔軟的布料，些許墨色長髮撩過手臂。

    眼眶之內微微濕潤，陸風惑略帶鼻音道：「我也喜愛你。」

    很喜愛很喜愛。

    宋孤陽手掌拖住陸風惑的腰身，將陸風惑更深地擁入懷中。

    兩人本來就坐於木塌之上，這個動作一出，陸風惑直接坐在了宋孤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