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當你老了》

  剛好錯開國慶節的擁擠，林翰跟陳佳璇兩人便啟程前往麗江，他們的路線很簡單，從燕京飛麗江，然後去瀘沽湖，之後再是稻城亞丁，最後從成-都飛回燕京。

  麗江是最遠的地方，但也是旅遊業最成熟的地方，可就因為太過於成熟，失去了原本的味道，所以他們兩人根本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把這裡當成是中轉站，坐上前往瀘沽湖的汽車。

  這大概是林翰的一個執念，上輩子他一直說要來這裡看看，結果反而是重生之後才有機會過來，他曾經看過《向世界出發》這個旅遊節目，自從聽到傳說中的女兒國之後便心心念念。

  水清、島美、摩梭族、走婚、談一輩子戀愛、燒烤等都讓他興奮不已，這是兩人第一次單獨出來旅遊，想想還挺興奮的。

  旅遊巴士在崇山峻岭間穿梭著，從窗外望出去，山上全部飄著白霧，朦朧仿佛蓬萊仙境一般。

  陳佳璇精神有些不振，她將腦袋靠在林翰身上，雙眼微微睜開看著遠方，「外面的天空真藍，想出去看看了。」

  沿途都是美景，藍天白雲陽光，隨手一拍便是美景，而且手機信號還非常不錯。

  林翰將她摟在懷裡，安慰著說道：「聽司機說還有一個小時就到瀘沽湖了，我們到了之後就休息吧。」

  「聽說這邊是女兒國，萬一有人看上你怎麼辦？就跟電視劇裡面演的國王看上唐僧了。」

  「你這是在杞人憂天，到時候你宣布一下主權不就行了。」

  林翰握住陳佳璇的手，兩人很少有這樣溫情浪漫的時候。

  不一會兒功夫，在萬山叢中便看到了清澈蔚藍的瀘沽湖，如夢似幻，如詩如畫，見它的第一眼就給人以震撼，仿佛碧玉鑲嵌在其中，美不勝收！

  掏錢買了100塊錢的門票之後，林翰跟陳佳璇各自拿到了一本女兒國的護照，這看起來倒是蠻新鮮的。

  原本睡意惺忪的陳佳璇被清風一吹，整個人一下子就精神了，她背著自己的雙肩背包，然後將脖子上面的圍巾撥整齊，張開雙臂朝著遠處的湖面深呼吸一口氣。

  林翰拖著旅行箱站在她旁邊，感慨著說道：「等我們以後老了，就可以找一個類似的地方住下來，從燕京城裡面搬出來，這裡肯定特別養生。」

  「環境確實還不錯，先去把行李放下吧，總不能拖著箱子到處去逛。」

  此時是旅遊淡季，看不到密密麻麻的遊客，賓館裡面空房間多得是，他們選擇了一個可以在陽台看到日出的房間，位置相當不錯。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他們倆乾脆就手牽手跟熱戀中的小情侶一般在鎮上隨便亂晃著，在那些小店裡面認真逛起來。

  不遠出湖面清波蕩漾，湖岸扁舟搖晃。悠閒的人在湖邊徜徉，幾隻紅嘴鷗展翅飛翔。

  夕陽下，古樹下面的客棧已經燈火昏黃，靜謐的環境讓他們倆捨不得走開。

  吃過當地的特產燒烤後，林翰偶然間在鎮上發現了一家咖啡店，當古色古香的建築跟漂洋過海而來的咖啡融合在一起，這感覺還頗為奇妙。

  陳佳璇坐在玻璃窗前認真逗弄著店家的那隻懶貓，而林翰則是好奇的在書架上面打量起來。

  與牆同高的大書架非常吸引眼球，當咖啡香跟書卷氣混雜在一起時，淡淡的文藝感油然而生。

  文學、生活、旅遊、小說等各個類型的圖書整齊羅列在這透著質感的木質書架上，除了書籍之外，書架上面還有精緻別致的蝴蝶標本跟人偶玩具。

  上千本圖書放在這裡，林翰掃了一圈居然發現了自己的書！

  《我，機器人》、《火星救援》、《三體》一本不少，《科幻世界》跟《幻想時代》也都一期不落。

  這些書看起來都像是被翻閱過一般，右下角的紙張顏色都不同，看來老闆大概是一個真正科幻迷。

  在瀘沽湖這樣美麗的地方開咖啡廳，這是很多人夢想中的小資生活，沒想到居然被別人給實現了。

  林翰將這本《三體》拿在手裡認真翻閱起來，突然一陣喵喵聲傳入他的耳朵裡面。

  驚愕的抬頭一看，一隻通體雪白的波斯貓居然站在書架上衝著自己叫嚷著，這會兒看到林翰的目光之後，它便開始用舌頭舔起自己的爪子來。

  「嗨，你叫什麼名字啊？」

  林翰輕輕用手在它身上順著毛，這可愛的小傢伙真讓人愛不釋手。

  這個時候，拿著雞毛撣子的店主突然走了出來，他笑著說道：「這是白仔，那邊的是黑仔，還有一隻小花躲在角落裡面。」

  「白仔啊，它們很可愛，弄得我都想去養一隻貓了。」

  店主看了看林翰手上的《三體》，他開口詢問著說道：「你也喜歡看《三體》？在我們咖啡廳裡面，碰上喜歡科幻小說的人可並不多見。」

  林翰挑了挑眉毛，「我看這書才發沒多久就被翻成了這樣，應該有挺多人看的吧？」

  「也還好，看《三體》跟《火星救援》的人多一點，很多人都是在我這裡看了書喝了咖啡，然後跑去網上自己買了一本。」這店主話鋒一轉，「我應該算是給你提高了銷量吧？」

  「你認識我？」

  這下輪到林翰驚訝了，他又不是天皇巨星，出來玩根本沒有偽裝什麼，現在就是穿的休閒衣服而已。就這樣還被一個咖啡店的老闆給認了出來，這肯定是鐵粉。

  店主伸出自己的手跟林翰握了握，他開口解釋道：「我叫周志偉，平時也給雜誌寫點文章，但肯定比不上你。上次你在央視《讀書》欄目的時候，我剛好看了的，再加上你還在微-博上面發瀘沽湖的照片，所以能認出你來。」

  周志偉看起來三十多歲，臉上是成熟男人的滄桑感，就算林翰被揭穿身份也沒有太過於尷尬。

  「原來是這樣，你看科幻有多少年了？」

  「好像是從九幾年開始開始看的，那時候的小說沒現在這麼豐富。現在你寫的這些小說很好看，我都想催你趕緊回去寫《三體》的第二部了。」

  兩個人倒是有了共同語言，甚至林翰還掏出微-博跟周志偉互粉了一下，還打算以後有機會繼續聊天。

  陳佳璇也沒有覺得受到冷落，有好幾隻貓陪著她，讓她幫忙揉揉，連拍照的時間都沒有，根本不曾理會旁邊那兩人聊得風生水起。

  ……

  夜深寒露重，房間裡面林翰倒是累得滿頭大汗，兩人轉戰好幾種姿勢，在陌生的地方居然更有興趣一些。

  陳佳璇香汗淋漓，她貼在林翰的身上宛若一條美女蛇，她壓抑著自己的聲音，感受著海浪拍石的衝擊。

  一夜悄然過去，原本說要看日出的兩人渾然忘記這回事情，直到陽光透過窗戶的玻璃照射到床-上時，陳佳璇才恍惚睜開雙眼。

  雪白的藕臂從被子裡面探出來，她的一頭黑髮微微有些凌亂，陳佳璇翻身一看，旁邊的林翰正赤.裸著胸脯看著自己。

  深情的早安吻之後，林翰的雙手又忍不住輕輕攀上她光潔的玉.背，食髓知味，仿佛昨晚折騰一整夜根本沒有盡興一般。

  陳佳璇將林翰的手打開，她嗔道：「一大早就別想了，騎自行車環湖旅遊，我今天怕是不行，整整八個小時。」

  雖說不至於腿軟，但腰酸背痛的確是真的，這裡海拔較高，騎自行車蠻困難的。

  「那我們就騎摩托車吧，你坐我後面就行，剛好讓我耍帥帶你兜風。」

  「你什麼時候掌握了這個技能，我居然都不知道。」陳佳璇裹著被子，光著腳站到地上。

  林翰欣賞著這造物主的傑作，「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以後慢慢給你表現。」

  「看你肚子裡面還有多少東西，我先去洗澡，你看樣子已經洗過了？」

  「當你還在睡覺的時候，我就已經看完日出順便洗個澡，然後陪你一起睡回籠覺。」林翰打了個呵欠，昨晚不知道瘋到幾點，早上還那麼早醒，幸虧自己年輕力壯，不然可就熬不住。

  嘩啦啦的流水聲在浴室裡面響了起來，林翰壓抑住心猿跟意馬，他將自己背包裡面的卡片跟禮盒拿出來擺在茶几上面的，當做一個小小的驚喜。

  二十分鐘後，陳佳璇裹著浴巾走了出來，她的頭髮濕漉漉的披在肩上，發梢還有水珠凝聚出來。

  看到這張愛心卡片跟禮盒後，她詫異的問道：「今天你怎麼想起來送我禮物了？」

  「你不記得了嗎？今天是我們戀愛三個月紀念日，快打開看看。」

  林翰笑著說道，他就等著這一刻，這是在出發前緊急準備的，要不是他在陳佳璇手機的備忘錄裡面看到一個明年的戀愛一周年時間，他都忘記是哪天在一起的。

  陳佳璇率先將禮盒打開，這包裝精美的盒子赫然便是卡地亞情侶對戒，在這情侶對戒旁邊還有玫瑰乾花，看起來非常漂亮。

  「你要不說，我都忘記我們還沒有帶戒指。」陳佳璇將眼前這戒指拿起來，她對林翰說道：「把手伸過來，我給你戴上。」

  老老實實將十根手指擺在陳佳璇面前，林翰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戴在哪裡，反正她清楚就行。

  他們倆戀愛並沒有太過於重視這些情侶物件，但戴在手上之後感覺還非常不錯，起碼告訴別人名花有主。

  陳佳璇戴好戒指之後才慢悠悠的打開那張愛心卡片，她原本以為只是幾句普通的話，沒想到竟然會是一首小詩。

  「當你老了？這看起來跟以前的不一樣啊，又是你的原創嗎？」陳佳璇自言自語的說著，她看了第一句之後，就突然有些想哭了。

  「當你老了，頭髮花白，睡意昏沉；

  當你老了，走不動了，爐火旁打盹，回憶青春。

  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唱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個人還你虔誠的靈魂，愛你蒼老臉上的皺紋。

  當你老了，眉眼低垂，燈火昏黃不定；

  風吹過來，你的消息，這就是我心裡的歌。

  ……」

  沒有華麗的辭藻，沒有複雜的文字，但偏偏特別打動人心，讓人能感受到那豐富而真切的情感。

  愛總能在最平凡的生活中抒寫最真摯的感情，多少人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當你老了，我心永恆。

  紅顏易老，青春難留，真正的靈魂會在歲月的流逝中釀造成美酒，這種執著而真摯的愛戀彌足珍貴。

  陳佳璇看不到一絲刻意或者做作，她卻感受到了來自內心深處的震撼，這完全是林翰在對著滔滔流逝歲月的告白，跟此前他寫過的另外兩首小詩比起來同樣優秀。

  樸素平淡的文字背後隱藏著磅礴的感情，矢志無悔、天地可鑑。

  她將這卡片捧在手裡，看著文字陷入了思考當中，若干年後的他們兩人圍坐在爐火旁邊，自己滿頭染霜，但卻並不孤單，因為有林翰還有林翰的詩陪伴著她。說不定兩人那時還在一起回憶這次來女兒國旅遊的青春往事。

  剛剛才收到情侶對戒的喜悅此時一下子就被沖淡了，陳佳璇不敢想像沒有林翰的未來，她突然張開手抱住林翰，聲音微微有些哽咽，「你會陪我變老嗎？」

  「當然，就算你是一個老太太，我還會在你身邊，一生有你，那就足夠了。」

  林翰也沒想到自己將《當你老了》這首歌的歌詞拿過來會這麼震撼，原本他想直接將葉芝的那首詩拿過來，可覺得有些拗口。

  陳佳璇看過《見與不見》、《你是人間四月的天》這些詩歌，雖然都有被感動到，但卻沒有現在這麼大的反應，《當你老了》直擊心靈，忠貞不渝的愛戀足以讓每個女人都為之感動。

  「我現在好好保養，爭取到時候看起來比你年輕一些，不然你就要喜歡別的小姑娘了。你們詩人最是風.流不過了。」

  「冤枉啊，我很正直的，你不信試試？」污妖王林翰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