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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21:36:56 作者: 蘇他
結束了,她把臉埋在他懷裡微微喘息,只露出一對紅透的耳朵。
他老是說她不行,其實沒說錯,她太沒用了,她總是會在被他吻住時忘記呼吸。
因為她滿腦子都是他,沒呼吸這件事。
靳凡撐著她,一直撐著她:「還行嗎?有些人?」
林女士呼吸著他身上淡香,笑得肩膀抖動,她拽著他衣襟兩邊,像是說給他的心臟:「我想長命百歲了。」不止想活著。
四月天氣暖和了,林羌把大衣換成了風衣,簡單黑色,跟靳凡剛好配一對。進包廂時,孟真都驚了一下,說:「以為你們是來索命的呢。」
靳凡給孟真介紹林羌:「孟叔,這是林羌。」
孟真又頓了一下,他以為靳凡會介紹她的身份,沒想到是名字,他起身,笑著對林羌說:「你好,我是老孟,是在他小時候給他買糖吃的一位叔叔。」
林羌彎唇,禮貌大方:「叔叔,你好。」
孟真老了,笑起來臉上都是溝,但不妨礙他要笑的態度。戈彥的案子在審了,他一輩子懸在嗓子眼的良心終於要歸位了。
靳凡跟孟真說過,等事情結束,他會親自登門解釋,但在他開口前就被孟真抬手打斷了。
他看新聞了,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用靳凡複述,隻眼睫一垂,發表了看法:「應該的,男人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喜歡的女子。」隨後抬眼,沖林羌微笑道:「林羌是做什麼的?」
「醫生。」
孟真挑了下眉,旋即笑容更深了一些,開口時唇角卻放下去了:「你們倆年輕時一個考國防,一個考醫,這都是不想活了啊。後悔不?」
這是家裡人,才說掏心窩子的話。
不等靳凡和林羌回答,他又自嘲一笑:「我這種考公的,好像也是在找死。」
後面的話題在林羌聽來也很怪異,但一直禮貌地回應著。
孟真神采飛揚地說他第一次參加會議的尷尬事,說有些人生來就是要維護黨的路線和方針;他也說他知道大方向會讓少數人吃苦;他又說作為幹部理想信仰一定不能坍塌,黨性原則要深入骨髓;他還說入仕之前都覺得自己能改變世界,最後都無能為力,接受自己被改變;他接著說食民之祿卻使民不聊生,罪大惡極;馬上他又說為官這一輩子誘惑太多了,責任太大了,過得也太累了……
吃完飯,孟真兒子來接了,靳凡送孟真上車,孟真兒子跟他說:「我爸今年身體更不行了,不然照他之前的癮頭,還能再跟你殺一盤棋。」
靳凡看著車內昏昏欲睡的孟真:「比我上次見又疲憊了。」
孟真兒子也看了一眼車裡垂垂老矣的先生:「你也知道,人有念想的時候就有股勁兒,現在心裡唯一的記掛也沒了,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的見面了。」
這也是靳凡主動見這面的原因。
戈彥的結局已寫死,曾經受脅迫而違背崗位的孟真再無執念了。
兩方道別,各走一邊。
靳凡牽著林羌的手,一塊磚一塊磚慢慢走。
林羌拉起他們牽住的手,十指交叉就是牢一點,兩次都沒抽走,她忍不住問他:「你怕我丟了?」
「不願意牽也忍忍吧。」
林羌不是不願意:「剛才有一個小帥哥路過一直在看我,你知道他眼神落在我們牽著的手上時多遺憾嗎?」
她一說,靳凡牽得更緊了:「別惹我生氣。」
「會怎麼樣?」林羌歪頭笑問。
「我會生氣。」
林羌突然想笑,挽住他胳膊,像是撒嬌似的噓聲說:「不如你。」
靳凡也是三十幾的人了,卻總會被這個人很多把戲哄住,她每句話都不可信,他呀,深信不疑。
林羌的手術定在後天,醫院沒床,李擎主任讓她明天下午過去,他給安排。靳凡已經把術前要領背熟了,但還是問:「一口水都不能喝?」
他問了八百遍,誰聽都煩了,林羌卻回答:「術前六小時不喝,也不能吃東西。你買的那些好吃的我會在今晚吃光。」
「哦。」
林羌淡笑,她知道,等下靳凡還會再問的。
「你能不能再說一遍那個手術怎麼做,在哪鑽孔?放什麼器件?」靳凡第不知道多少次問林羌的手術過程。
林羌晃著他的手,說:「腦立體定向手術腦袋鑽孔,就是顱骨。你可以理解成在你的腦袋建立坐標系,主要是起到一個定位靶點的作用,然後藉助導向系統,把一根探針引入腦內,完成丘腦搗毀術。」
「你之前說會影響到周圍神經是什麼意思?」
林羌也忘了這個問題答了多少遍:「顱內手術肯定有這個風險,我的手術是李擎主任做,風險小一點。」
靳凡點了下頭,好像真的懂了似的,好像一會兒不會再問似的。
林羌就不問他部隊的事,她知道他不會說,最多講講那些戰機戰艇什麼航程、載重量、電磁信號還有突防。
她睡前聽比較好,入眠極快。
或者說改一輛車的外觀第一視角都在裙身。這一塊她勉強能懂,原先有一段時間帳單太多,她半夜做代駕,跟一些老闆打過交道,他們會約她賽車跑馬。後來發現她身手不錯,就不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