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楊毅往事（1）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境，你還會不會為了天空失去的顏色而流淚……」殤月靠在我的背上，輕聲說著。

  「什麼？」莫名其妙地說著這些話？

  我有種在看恐怖片的感覺……

  如果經歷的這些都是一場夢境，這夢境未免也太過真實了。

  「沒什麼，我感覺這是楊毅想說的。」殤月的聲音帶著笑意，他離開了我的後背，靠過的地方有些許的涼意，溫熱中帶著風的涼意。

  厲害了，悲傷一下都那麼文藝，不愧是醉心歷史的。

  歷史之中，總是摻雜了文學，常言道，文史哲不分家。從事歷史研究歷史記載的人們，總是帶著清冷的氣質，或者大智若愚。

  我記得自己曾經的一個歷史老師，他不高，整個人圓圓的，像一顆球，笑起來很和善，明亮的眼睛裡都是哲思，哦，對了，他的脖子很短，穿一些有領子的衣服，看起來直接就沒有脖子了。

  我說了，他像一顆球。

  再看看眼前那個穿紅衣的傢伙，怎麼著也有風流倜儻的樣子，尤其是側顏，很有妖孽的樣子。

  野·納森特不會是瞧上了楊毅的容貌吧……否則怎麼會看上一個平民？平民和貴族之間的隔閡，還是很少有人能夠打破的，據我知曉的那一點點信息，M號星球，千百年來是有貴族和平民相戀的例子的，最後的結局無一例外——平民被放火燒死，貴族被隨意地嫁到一個遙遠的地方。

  這樣的歧視，我是不服的，就像我們在宇宙中遇到了文明程度比自己低的種族，是選擇射殺還是交好？我們會毫不猶豫地除掉那個種族，就像我們打獵的時候，看見一隻兔子，當時的反應一定是拉開弓箭的。

  所以一個文明到極致的種族，和一個落後封建的種族，是沒有辦法和諧相處的。

  就像我們沒有辦法讓時間倒流，我們沒有辦法和古人交流，科學家曾經從冰封的山體崩塌處挖出過一個保存完好的屍體——那個人的細胞發生了某種進化，在極度嚴寒的地方也沒有完全死亡。

  我參與了那個人復生的項目，當然，這個項目最後成功了，古代人成功地甦醒過來，看見對他而言是幾百年後的天空，呼吸著完全不一樣的空氣。

  但是我們的語言已經不一樣了，他的腦電波也成了翻譯儀器無法破譯的一種詭異東西，無法交流，面對一群陌生的高智能生物，我猜那個古代人是很害怕的。但是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在一個清晨，默默的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跨越時空的交談是不可能的，史學家不能和自己筆下的古代人物交談，所記錄的東西是否真實是否加上了自己的主觀偏向，都無從考據。

  惟願那些東西不要以訛傳訛。

  「楊毅，你為什麼站在這裡？」我微笑著走上前去，打破這詭異死寂的氣氛。

  楊毅緩緩地轉了過來，四目相對之時，我看見了深邃的黑夜——雖然是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看見的時候，還是免不了有點驚訝，楊毅的眼睛，已經變回了黑色。

  但是這黑色比一般的獸人要黑上許多，似乎用墨汁染透。

  他的眸色果然是和那個神秘的傢伙有關，但那又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關係呢？

  #一切事物之間都有直接或間接的聯繫，今世的緣都是前生的因#

  我相信因果輪迴，我相信神創論，曾經有著名的學者說人是從猿猴進化而來的，未免失卻了幾分詩意，並且進化論無法解釋一切超自然現象。

  現在的我們已經對人類的來源沒有那麼深的研究了，人不能總是看著過去無法解釋的事情，而且我所存在的世界，從某個角度上說，每天都在重生，我們要研究自己是從哪裡來的，不如直接觀察每一天的生活，所見即所得。

  「我感覺心上的負擔突然消失了，所以想回來看看。」楊毅微微一笑，沒了曾經的蒼白，黑眸的他，多了幾分書卷氣和儒雅。

  野幾步走了過來，笑得很自然，「你總算回來了？」

  楊毅笑得有點羞赧，面色微紅，「嗯，回來了。」

  我在一邊，感覺自己就是個幾百瓦的電燈泡，很尷尬，兩人之間粉紅色的氣氛都要膩死我了。

  好可怕，情侶狗對外界的傷害輸出，要是這裡是一隻單身狗，一定會吐血三升，靈魂受到極大的震撼，然後倒地身亡。更可怕的是，那傷害是持續的，等於說在單身狗變成了一具屍體的時候，情侶狗之間的互動還會變成一輛壓路機，在屍體上來回地碾。

  好慘哦，我被自己的想像驚到了Σ(°△°|||)︴。

  「你的父母已經沒事了，這次的事情，多虧了秦月小王才能解決，你還不快謝謝她！」野扯了扯楊毅的胳膊。

  聽這口氣，似乎發生了什麼呢……

  楊毅之前果然是對我抱有惡意的？

  「多謝小王。」楊毅沖我鞠了一躬。

  我後退幾步，這種感覺有點陌生，還沒有打算問話，但是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楊毅，可以給我講講你之前和惡魔的交易嗎？」

  這兒的平民好像都是這麼稱呼那種生物的，入鄉隨俗，入鄉隨俗。

  很尷尬的樣子，我似乎在打探別人的隱私。

  但是已經問了，不如問個徹底，「為什麼會遇見惡魔？是心中有什麼非常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嗎？」

  佛曰：求不得苦。

  追求而不得，我嘗試過那種感覺，帶著苦澀與辛酸，感覺自己這麼久以來的努力都白費了，很努力地想要到達山頂，卻在山腰的時候，滾下了山坡，摔斷了腿，不得不縮在一旁等待傷口癒合。

  「每個獸人都會有這樣的東西吧，想要追求什麼，但是沒有辦法得到，只是……可能我的執念重了些，就引起了他的關注。」楊毅微微低頭，有些低落。

  也是，一個大男人，發生了這種事情，也是尷尬的。

  「執念……是指記錄歷史？敬重歷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