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投入一口井

  意識還很清楚，但是隨時都會離開身體的感覺……

  周圍的景物開始旋轉了。

  以我為中心，越轉越快越轉越快！

  最後，那些東西都融合成了純正了黑色，然後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靈魂出竅的感覺，呵呵，我是拒絕的。

  我用左手捏了捏右手，還是有實體的感覺——意識沒有離開身體，很好。

  但是我的左前方，出現了一口井，森林中出現了一口井？！

  這算什麼？行為藝術？

  剛才的那個地方，我打賭是一棵長勢良好的白樺樹！

  小香菇突然漂浮起來，似乎受到了什麼東西的吸引，慢悠悠慢悠悠地飄向那口井。

  「香菇？你要去幹什麼？」不明覺厲。

  那口井黑黢黢的，看不見下邊的什麼東西，光線好像在那個地方消失了，或者說被完全地吸收了進去——井的周圍也比別的地方暗很多，像是照相的時候聚焦沒有對正光圈沒有調好感光度的感覺，那一塊像是虛化了。

  有一種被人耍了錯覺。

  沒準真的被人耍了，我眼睜睜地看著小香菇投入那個井裡，然後消失不見。

  井口出現一陣紅光又慢慢地變成藍色，感覺很奇妙，就像看了很爛很爛的特效，一點代入感都沒有，卻還是真真實實地在眼前發生著。

  井邊出現了很複雜的花紋，我看不太懂，但是猜測那是什麼符咒——天吶，我分明是一個無神論者，卻一直在接觸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花紋很慢地繞著井擴散開來，和延展開的花藤有些相像，一圈一圈，帶著不可思議的神秘感覺。

  一直到了我的腳邊——小香菇沒有再出來。

  一陣紅光閃過。

  一位姑娘從井裡爬了出來，蒼白細弱到可怖程度的手指死死地扒住井邊，嘴裡還喊著「嘿喲嘿喲」的號子，我打賭這是一個不拘小節的女漢子。

  她的長髮糊了一臉，不知道是濕的還是油的，反正粘成一束一束的貼在頭皮上，很邋遢的樣子，臉部完全被遮住了，有一種貞子的感覺……

  我現在可以把她推回井裡嗎？

  很難過，再去洗個頭洗個澡吧妹子。

  「你好，請問你是什麼物種？」這很重要，這關係到我和她到底有沒有共同話題，或者能不能交流。

  誰知道惡魔的口味是什麼樣子的呢……也許外星球或者更遙遠的星系都有他的獵物吧。

  野被選中也是中了大獎了。

  「獸人……吧。」那個姑娘抬起頭來，我看見她的眼睛，那是一雙很明亮的眼睛，應該是一個跋涉了千山萬水的人啊，雖然舟車勞頓，但眼睛裡還是一如初時的明亮，睿智，並且充滿著對未來的嚮往。

  只有真正經歷過苦難的人才知道什麼是對未來的嚮往，才知道光明不僅僅是嘴上的口號，不僅僅是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

  讀不懂的詩和到不了的遠方。

  「獸人吧？」這算是什麼回答？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感覺略微醉人。

  「我已經死了很久了，不知道現在對獸人的定義還是不是我活著的時候的樣子，如果有了什麼變化，我這樣的表達就是極其不嚴謹的。」那個姑娘突然很認真地說，還把黏在自己臉上的頭髮都往兩邊撥開了。

  我看見了有些熟悉的容顏。

  這纖弱的身子，這蒼白精緻而清淺的面容，不就是我當初在那個古怪的台階上見過的、抱著古琴的姑娘嗎？！她怎麼會到這裡來了？

  這難道是我的夢境？其實我醒來的時候，一切事情應該都辦好了吧。

  「姐姐，不要胡思亂想，不然你的意識會飛離你的身體，那個時候我就沒有辦法解救你了。」殤月的聲音再次在我的腦海中響起，這回沒有了幸災樂禍，只剩下淡淡的嚴肅。

  居然嚴肅起來了……看來事態有些嚴重。

  「好的。」

  存在即合理，存在即合理，存在即合理……我在心中默念三遍，感覺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思想都被清空了，才再次看向那位姑娘，「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孤城。」她淡淡地說著，眼睛四下看著，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你是不是在找自己的古琴？」想到這個，我就問出了聲。

  但是，小香菇去哪裡了呢？

  她是不是變成了這個姑娘？

  那個能發動高能精神攻擊的小香菇，就這樣消失不見了嗎？

  轟隆隆！

  大地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

  井周圍暗紅色的詭異花紋全部放射出刺眼的光芒！

  然後屬於獸人的字符出現在我視野的正中央——完全的正中央，而且不管把視線轉到哪裡去，拿行字都會以一種突出的形式出現在視野中央，很顯眼。

  是和背景自動適應的，如果背景是黑色的，那行字符就呈現白色。

  完全沒有辦法忽視的東西。

  是科技還是巫術？

  我反正是醉了，只想著快點找到野快點回去原來的世界。

  既然殤月沒有阻止我踏入這個森林，那麼就說明我的目標很有可能就在這個地方，不出意外的話，這種異常的現象消失之後，我就會看見野了。

  但是這個白衣女子是什麼鬼？

  我可愛的小香菇呢？！

  一切都在脫離人為的控制，朝著不可預計的方向發展，過程中還有很多曲折，還有很多流汗流淚流血的時候。

  如果真正到了那一天，你會選擇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

  莫名地，我突然能看懂那行字的意思了。

  「血，開啟，封印。」

  真是的，這麼長一行字，居然只是這麼簡單的意思？

  那麼問題又來了——「孤城姑娘，你能夠幫個忙嗎？」

  「什麼忙？儘管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發現這個姑娘自帶古典氣息，不管說什麼話都很有氣質，和我在那個奇怪台階上看到的智障一般的鬼魂很不一樣。

  莫非……她們兩個同屬於一個獸人？就像惡魔所說的，這個世界僅僅存在一些獸人的意識？

  「你能夠借我一點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