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是敵是友，血瞳之謎（3）

  平民和貴族的世界，天差地別。

  就像中間隔了一道深深的鴻溝，兩個世界的，沒有什麼交集。

  很難想像這是一個星球上相差十幾公里的地方。

  旁邊路過一個抱著頭巾的大媽，看了我一眼，事實上是看了我身上的衣服一眼，搖了搖頭。

  我穿著黑灰色的短袖，找不到別的顏色的褲子，只能又搭了一條黑灰色的長褲……

  迷之配色，穿起來一定挺奇怪的，也難怪人家嫌棄。

  我三步並作兩步趕上了那個包著頭巾的大媽，「阿姨你好！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那個大媽看我的眼神更奇怪了，不過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看小姑娘柔柔弱弱的，一定手不能抗肩不能提的，應該是個讀書人吧？」

  讀書？平民之中也有學校嗎？

  這不是傳說中的原始人的生活啊！

  信息有誤，一定是貴族太久沒有去了解平民生活了，都不更新，現在生活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啊。

  從原始人到建立學校——應該有上百萬年了！！

  我好方！！

  這麼久都沒有交集，難道平民之中也有領袖了？

  「對，我是讀了些書，我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家鄉被洪水淹沒，就我一個逃出來了。」這時候要裝智障，先前準備好的憔悴妝容，會派上用場的。

  機智如我，自然不會放過這些小細節。

  「家鄉被淹沒了啊？這麼慘……小姑娘別傷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大媽終於轉變了態度，對著我露出了柔和的目光來。

  果然還是悲慘的事情比較有人看，但是悲傷的事情如果複述太多遍了，別人也只會把那件事情當成一個笑話或者一出情景劇來聽，偶爾掉下幾滴淚來。

  這是全宇宙都適用的法則。

  對了，忘了說，上邊那個將自己的悲劇複述很多次的，是魯迅大大《祝福》中的祥林嫂。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其實也是有抗爭的吧，不過沒有成功而已。

  暫時還不能問有關血瞳的事情，畢竟我是一個剛剛家鄉被淹了的孩子，和血瞳沒有絲毫的關係。

  等等，或許可以有關係。

  「那，阿姨，我能跟著你到有獸人的地方嗎？我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了……沒準能找個地方打工，然後謀個生路。」我嘗試著讓自己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

  或者居心不良。

  「可以，我現在就要去小鎮子上賣菜呢，你就跟著我吧，我給你帶路。」頭巾大媽微微一笑，滿臉的皺紋更加明顯，不過這樣子怕麻煩，不盲目地把一個陌生女孩帶回家，才是最真實的。

  如果她很熱情地讓我住在她的家裡，那我才是害怕了。

  「小姑娘，你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方來的？這麼偏僻，要不是我經過，你有可能會在這裡餓死哦！」大媽拎著菜籃子，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我說起話來。

  這樣打破尷尬氣氛的方式，其實我挺喜歡的。

  我平時不喜歡說話，不是因為不會說，只是有些時候感覺自己的話語會被善談的人遮蓋掉，然後自己所表達的意思不是很能傳達到別人的腦子裡，或者是和一些文靜的人在一起時，對方不怎麼說話，我一開口就覺得自己像是打擾了他們的寧靜一樣……

  所以我比較喜歡訪談，雖然那些記者會問一些涉及隱私的問題。

  但是，他們是很好的聆聽者。

  那個時候的我，才最真實最自在。

  「我也不知道，翻過了很多座山，餓了渴了就找點野果子吃，後來走著走著就到了這裡……這個地方很奇怪，沒有什麼野菜野果子，也沒有什麼獸人經過……」我苦笑著看向頭巾大媽，在她的眼睛裡，我看見蒼白而憔悴的自己。

  很好，化妝技術還在。

  「這個地方本來就叫做無人林，動物什麼的都很少，沒有他們的傳播，野果子什麼的生長也非常難，開花期沒有什麼昆蟲幫忙授粉，這個地方的風力又不夠強，久而久之，就沒有生長了。」大媽說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巾。

  無人林……好簡單粗暴的名字，害怕。

  起名的人都是人才。

  這個大媽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什麼授粉什麼昆蟲與植物之間的各種互動，厲害了。我先前只顧著研究人體和各類藥劑，這些好像是在高中時期學的生物知識，我都忘光了。

  尷尬好麼。

  「這樣啊，阿姨好厲害，我都不知道。」我將頭髮別到耳後，微笑。

  「啊，你們這些讀書人啊，就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也不知道最開始辦學校的人是怎麼想的，居然讓你們把本都忘記了！」頭巾大媽有些痛心疾首。

  但我表示，學習知識以後並在前人的基礎上加以創新，才能夠推動社會不斷發展——但是顯然現在還沒有什麼讀書人進行創新，否則為啥這些地都是黃土呢……

  難不成是為了保持一種原始的美感？笑話。

  好吧，我還是沒有將話題扯到血瞳上，得找個機會。

  「阿姨，我有個遠方親戚叫楊毅的，你認識不？」我出來之前有翻閱過楊毅的檔案，上邊顯示他是平民出身，為什麼會當史官，以及他的家鄉在哪裡，都沒有說明。

  還是比較神秘的。

  而父親應該是提倡不要歧視的，所以也會接受一個血瞳的傢伙。

  「楊毅？！」大媽的語調一下子抬高了，眉頭也狠狠地皺了起來，皺紋更加深了。

  我想……應該不是什麼人都能這麼有名的。

  連路邊的一個頭巾大媽都知道，而且，這語調這表情，應該不是什麼好印象。

  厲害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麼。

  「怎麼了？阿姨認識他嗎？如果這樣的話，我說不定還可以去請他幫忙。」我狠狠地捏了自己一下，淚水瞬間溢滿眼眶，希望沒有齜牙咧嘴的，不然表演效果會大打折扣的。

  「幫忙？別開玩笑了！那個傢伙就是個不詳的獸人！他的心肝一定都是黑的！」大媽激動起來，差點把自己手中的菜籃子給拋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