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末世之宰個隊友樂呵樂呵

  「捕快大人，我是被冤枉的啊！」一直默不作聲的啤酒叔突然大喊出聲，看他激動的神情顯然是入戲了。

  望著神態各異的隊友，更衣與小夜皆保持沉默，只是偶爾交換一下眼神以確定彼此的意見。

  通常而言，遊戲劇情的推動方式有兩種。

  一種為主動行，例如在moba類遊戲裡玩家對線時互相擊殺，打野抓人這類由玩家主動挑事的，倘若對線的玩家只清兵，和平發育，而打野則萬年野，雙方不打架只守塔，那麼劇情就無法推動了。

  另一種則為被動型，例如玩家在某恐怖遊戲裡，完全失去行動能力，很快就會出現可以打破這種局面的劇情。而眼下的情況很明顯屬於第二種。

  二人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劇本開始cg里很明確的告訴玩家在高速路前段正發生著某種事件，眼下要做的就是趁劇情尚未發生變化時多搜尋一些有用的信息，例如隊友是什麼成分，幾人在劇本中的身份等等。

  眼前的隊友但從表面上看，那個修羅要麼是高玩要麼是nt，目前來看應該是後者，也有可能二者兼是。

  葉子與薔薇則是工作室的職業玩家，而啤酒叔則是完全投入遊戲的休閒玩家。單從隊友的成分來說，唔，很難說是好是壞。

  言歸正傳，只見年輕捕快面露不耐煩之色，欲要說什麼，卻被身旁的老捕快按住。

  老捕快從駕駛室走到啤酒叔身旁，將手搭在後者肩膀上。

  「捕快大人，我是被別人逼迫認罪的！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後者仍是拼命喊著，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他沒搭腔，而是從煙盒裡掏出一根香菸塞進啤酒叔嘴裡，又拿出打火機給啤酒書點上火。

  「如果情況屬實，我們會給聯繫上面給你翻案的。」

  身為一名老捕快，他深知該如何對待這群即將走向生命盡頭的囚犯。

  任誰都無法坦然面對死亡，在明知死期的情況下任誰的精神狀態都不會好，說得難聽點，這群人是亡命之徒中的亡命之徒，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使這群人徹底崩潰，從而暴動。

  「棟哥，不用管那傢伙，這傢伙審訊的時候就說自己是冤枉的，可真要給他翻案，這傢伙又什麼都不說。」坐在駕駛室的年輕捕快看了後方一眼，不屑道。

  此話一出，最驚訝的人莫屬更衣了，「我擦，這啤酒叔瞎編個理由都自帶前傳？」

  「住嘴，每一個即將走到盡頭的生命都應得到同情與尊重！」老捕快突然喝斥起來。

  年輕捕快顯然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喝斥自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沒敢直接頂嘴，而是小聲嚷嚷起來。

  「裝什麼b，快退休了還是個3c的爛貨。」他的聲音不大，在場的每個人卻都聽清了，簡直就如同刻意一般。

  剛沉默沒一會兒的修羅突然冷哼一聲。

  「狗一樣的東西，」

  他的眼神，他的語氣，以及眉宇間那份難以言喻的傲然，仿佛不是死囚，而是上頭來巡查的領導，徹底激起了年輕捕快的憤怒。

  「死到臨頭了還他媽的嘴硬，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年輕捕快騰的一下站起來，一腳踹開隔間的護欄，抬手就將修羅的衣襟拎住。

  「怎麼？還想咬老子？以為老子怕你啊！」說道最後其說話的語氣已經不是在反問了，而是赤裸裸的挑釁！

  「你他馬勒戈壁再說一遍！」年輕捕快的舉動超出了眾人的預料，只見他伸出那隻青筋暴露的手，將腰間的配槍拔出，抵住了修羅的下巴。

  「崽種，你媽沒教過你怎麼拉保險栓嗎？你給爺爺開一槍試試！？」

  看著劍拔弩張的兩人，無論是玩家還是npc都感到了陣陣蛋疼。

  身為車上最有決策力的男人，老捕快剛要做點什麼，司機的聲音卻在此刻的響起。

  「有情況！」短短三個字，卻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原來就在剛才，司機通過車內的通訊裝置聯絡高速管理部門，想從緊急通道下車，誰知消息發過去對方卻遲遲沒有應答，他只好掏出對講機聯絡上級。

  「4732呼叫0583，收到請回答。」

  「……」

  對講機的另一端傳來了死一樣的沉默，司機將對講機貼近耳朵，這才從中聽到極其細微的槍聲，他此刻方才意識到出事了，出大事了。

  「嘖嘖嘖，終於要開始了嗎。」更衣自顧自的喃喃道。。

  老捕快則是陷入了沉思，但正所謂禍不單行，一道槍聲突兀的響起，宛如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

  槍聲的主人顯然不是年輕捕快，從槍聲響起的方向與年輕捕快臉上的惶恐便可得知，槍聲是從押運車前方擔任保護的武裝車上傳來的。

  因為角度關係眾人看不清前方發生了什麼，但老捕快從警多年的直覺告訴他：前面出了大亂子。

  「我下去看看，你鎖好門，別放任何可疑人員進來。」

  老捕快深知眼下不是坐以待斃的時候，撂下這樣一句話就下車了，他沒理還在後車廂僵持的兩人，因為他知道像這種剛從學校出來的小孩搞不出什麼大名堂來。

  「誒~難得一個靠譜的傢伙，開局就要領便當嗎？」

  通過開局cg與眼下的情況結合，更衣猜測外頭不是喪屍就是異形，也有可能是新型的什麼病毒導致的什麼怪，總而言之在沒搞清楚狀況的情況下貿然下車絕對是很危險的事。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後廂的眾人還是聽得到的，

  面對這種……嗯，明顯很跳線的言論以及明明是死刑犯卻又十分輕鬆，仿佛外出旅遊觀光的語氣，年輕捕快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看什麼看，我是你爸爸嗎？」依舊是十分輕鬆的語氣，卻說出了十分氣人的話。

  年輕捕快笑了。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上笑不接下笑，就連臉上的笑容都顯得分外扭曲，很顯然，他是被氣笑的。

  儘管入行不久，但像押運囚犯這種事他還是幹過很多次的，他見過很多囚犯，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完全不把命當一回事，口無遮攔，囂張上天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真可謂是小母牛發浪，牛逼到不行。

  這群人都不正常吧？你們都是死刑犯啊喂，馬上就要被槍斃了！你們這副有持無恐的模樣到底是什麼鬼啊！

  我是誰？我在在哪？我該幹什麼？人生的意義又是什麼？

  正當他思考著這些哲學問題時，司機的驚呼聲阻止了他明悟的機會。

  他一邊問怎麼了，一邊快步走到駕駛室，見狀，他臉上的表情僵硬住了。

  伴隨著一連串的步槍射擊聲，老捕快跟兩名武捕踉蹌地從車縫間穿行，在他們身後密密麻麻的跟著一串人。

  這些人的瞳孔都是濁白的，身上的衣服都被血跡染紅，他們瘋了般地沖向老捕快：因為行動路線受限，有些人甚至被死死擠在車上，發出骨頭碎裂的聲響。

  但這遠不能阻止這些人的瘋狂，他們乾脆順勢往車上爬，不顧被擠斷的肋骨，低吼著一躍而下朝三人衝來！

  兩名武捕一邊撤退，一邊舉槍射擊，將接近身邊的發瘋者一一擊倒，很快子彈就射完了。

  「啊啊啊啊！」伴隨著驚呼之聲，斷後的兩名武捕被蜂擁而至的發瘋者撲倒包圍，頃刻間，慘絕人寰，鮮血飛濺。

  兩人似是一針強心劑，老捕快跑得更快了，很快便接近了押運車。

  司機跟年輕捕快的臉都白了，不止是他們，就連有心理準備的玩家此刻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當然，也不能一錘全敲死，比如更衣與小夜，前者正一臉蛋疼的看著眾人的表情，因為座位是在最後，就算他探出身子也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後者則是使勁讓拇指脫臼，企圖用手指脫臼法現將手銬掙開。

  還是司機先緩過神來，他搖下車窗，仿佛置於水下一般，外面的聲音一下子涌了進來，哭喊聲、哀嚎聲、汽車的警報聲以及淡淡的腥甜氣味……這一切宛如來自地獄的歌謠。

  「怎麼回事！」司機扯開嗓子喊道，聲音之大硬是將問號喊成了嘆號。

  「開門！」劇烈的奔跑使老捕快幾乎喘不上氣來。

  「不想死就別開門！外面那群傢伙已經瘋了！喪屍知道嗎？那群人是喪屍！」葉子突然大吼起來，他的語言表達能力不錯，短短兩句話言簡意賅的點明了事情的嚴重性。

  年輕捕快瞪著眼，臉上的神色瞬息間已是變了數次，「是啊，棟哥已經沒救了。」

  司機皺眉苦思，就在此刻老捕快已然來到車旁，奮力敲打車門，「咚咚咚」他扯著嗓子吼道「愣什麼！他媽的快開門啊！」

  似乎在經歷思想鬥爭，冷汗從司機的額頭流下，一抹絕然划過眼眸，他的喉結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咽口水，接著他不顧眾人的勸阻，毅然打開了車門。

  也不知是哪位古人曾說過，猶豫就會敗北，如果司機是在老捕快接近車時就打開門，對方說不定還有救，可惜現在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