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不要挑釁它

  孟虞沉默不語，靜靜地看向謫仙世界。

  一株混沌青蓮紮根於虛空，搖曳蓮瓣磨滅著無盡真理之光。

  陶聖人立於混沌青蓮蓮心，折下虛幻的青蓮光影，一分為眾。

  無數在洪荒闖下偌大名聲的先天靈寶一一顯現，再現了混沌青蓮破碎身化萬眾靈寶的場景。

  陶聖人捏拿青蓮光影，對著安德輕輕一刷，虛空中地火風水瞬間攪動成一片混沌。

  安德背後冥土在真理之光下顯得幽秘異常，無數神屍、異屍浮動，卻不抵混沌消融。

  冥土被抹去大半，只留下最核心的一部分。

  安德臉上卻毫無震驚之意，他伸手朝謫仙世界的角落一招。

  那個重複破碎修復過程的輪迴再次顯現。

  無數仙人的吶喊從其中傳出，伐天之念直達天聽。

  黃泉仙帝在安德的冥土中出現，他無聲地張了張嘴，眾人卻知道他想要說什麼。

  天不滅，吾當不死！

  雖然被無量量劫泯滅，黃泉仙帝遺留的不屈執念藉助冥土復生，甘願成為安德這個天外之人的傀儡。

  他要與謫仙天意再度一戰！

  冥土中的真理給了黃泉仙帝這個機會。

  安德抬手，黃泉仙帝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兩個混元仙等階的人力量合一，一者是死亡真理，另一者是黃泉仙道，瞬間使得安德的亞聖境界趨於圓滿，只差一步就能躋身聖祖之境。

  可惜安德不是副本師和地圖師。

  位面土著走身合天道、演化大道的路子，而聖祖則掌控大道，這是本質的區別，安德永遠也邁不過這個界限。

  而且死亡大道早已被人把持，就算走屍體類的大道，上面也有曾經的屍聖壓著。

  只要這個世間曾經存在過，就絕不會有另外一個相同的大道。

  天無二道，橫隔在多少天資妖孽之輩前面，成了難以望其項背的阻礙。

  不過安德混元圓滿的實力，也和陶聖人拉平了。

  無盡混沌湧入冥土，被安德按入其中，重新演化無垠冥土之地。

  目光無神的陶聖人無視覆壓而下的冥土，整個人軀體中散發出一股令天都震顫的煞氣。

  謫仙天意一驚，它看著陶聖人體內浮現的一物，不禁駭然：「開天斧！」

  它覬覦洪荒世界許久，怎麼可能沒聽說過開天斧之名。

  一想到開天斧的某個功用，謫仙天意頓時集中全部的力量，再度將陶聖人的真靈鎮壓下去。

  若是被陶聖人利用開天斧破除天意束縛，到時候對方定會掉過頭來對付它，所以謫仙天意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陶聖人臉上浮現一股掙扎之色，旋即又消失不見。

  他只能在謫仙天意的掌控中，手舉開天斧劈向安德以及王淵。

  開天斧本來在開天后化作三件寶物，在陶聖人的一番謀劃下，明里暗裡收集到了自己手中，為此還得罪了三清聖人。

  融入自身體內後，就如混沌青蓮一樣，開天三寶重新恢復成了開天斧。

  王淵面對能讓謫仙天意畏懼的開天之意，卻顯得十分平靜。

  種劫大道掠起，開天劫轉，這股足以使天破滅的開天之意直接被開天劫吸收殆盡。

  沒傷到安德和王淵不說，反倒給王淵的開天劫增添了幾分養料。

  安德背後如傀儡般的黃泉仙帝睜開眼睛，語氣僵硬：「伐天.」

  冥土包裹謫仙世界的輪迴，萬千仙人的力量匯集於此，以信念為斧，以不屈為鋒，狠狠劈摜而下。

  與此同時，陶聖人面孔再次掙扎，他藉助溢散的開天斧意短時間掙脫了謫仙天意的控制。

  陶聖人趁此時機，調轉青蓮虛影與開天斧，將殺意籠罩在謫仙天意上。

  謫仙天意已不是完整的天道，它又存身於眾生之惡內，實力大打折扣。

  面對三個混元仙的圍攻，謫仙天意只能勉強應付一兩個。

  謫仙天意此時不過一喪家犬罷了。

  「不！」無計可施的謫仙天意拼著臨死前的掙扎，凶戾地摧毀了自己製作的系統。

  而陶聖人處於系統包裹下的真靈隨之泯滅，破碎的真靈散作無數，與記憶攪弄在一起，成了大片零散的記憶畫面。

  陶聖人死了，維持那具軀體的只剩下破碎的記憶。

  沒了真靈，即便是混元仙，也沒法繼續活下去。

  系統自毀灌注了天意全部的力量，陶聖人的真靈根本無法抵擋。

  冥土橫空鎮壓，拂拭在眾生之惡表面，那股無法磨滅的伐天之念硬生生劈在了藏於眾生之惡體內的謫仙天意身上。

  謫仙天意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傲然睥睨的自我意識瞬間化為虛無。

  淪為傀儡的黃泉仙帝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對前方的安德和王淵點頭：「謝謝。」

  黃泉仙帝連同輪迴炸成了最精純的死亡能量，融入了整個冥土之中，徹底成為安德自身的實力。

  王淵攬過回歸渾渾噩噩狀態的謫仙天意，並沒有將它從眾生之惡中摘出來，而是收於種劫大道道蓮上，等待處置。

  因為還有一個陶聖人沒有解決呢。

  不過陶聖人已是將死之人。

  無數記憶畫面在陶聖人面前浮現，一絲念頭撐著肉身不死的陶聖人變得恍惚。

  一道畫面轉入視線，那是還在都市中生活的日子。

  「爸，媽，小安.」陶聖人眼角滾落兩滴淚水。

  自穿越到洪荒世界後，他就再也沒回去那個原來的世界。

  他有這個能力，那裡有他的父母和摯愛，可他卻從未想過回去。

  顯赫一生，不過是天意的棋子，臨死卻記起了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

  他還真是失敗啊！

  陶聖人喃喃：「對不起。」

  他對不起故鄉世界的那幾人。

  「啊啊啊！」陶聖人手握開天斧，腳踩混沌青蓮，以屍身斬出畢身全部的力量。

  這一斬並未對準王淵和安德，而是筆直朝著虛空斬去。

  虛空不知方位的深處，陣陣轟隆作響，一個極為憤怒的意念似有似無，蕩平陶聖人這一擊後，又歸於平靜。

  只是那股恐怖的氣勢仿佛凝滯了一切，目睹這些的王淵雙目圓睜。

  那股氣勢背後到底是什麼東西？

  王淵竟然從中感受到了不可力敵的存在，一種絕望的情緒油然而生，幸好有種劫大道將其磨滅，否則光是這泄露的氣息就能將王淵打入不復之淵。

  昊看了旁邊出手的孟虞一眼，搖了搖頭：「沒到最終一戰之前，最好不要去挑釁渾天。」

  「如果它這般能輕易被殺死，也不會有那麼多強者死在它手上了。」

  孟虞不甘收手，剛才陶聖人揮灑的全力一擊，就是他控制的。

  本意是想試探昊口中的渾天，誰知連他自己都忌憚的一擊，卻被渾天輕描淡寫化解了。

  渾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