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王淵探手輕劃，如簪劃銀河，徑直剖開了世界之上的桎梏。

  原初之蛇暴露在王淵面前，卻在開天劫的壓制下動彈不得。

  王淵見狀不禁感慨，初進巫師世界時，只是原初之蛇的一眼就讓他差點形神崩滅。

  現在兩人的身份顛倒了過來，原初之蛇反倒成了魚肉，這之間也不過隔了百年多的時間而已。

  開天劫氣不斷收束，準備將原初之蛇整個取走。

  然而王淵今天的運氣不太好，還是有礙事的人出現了。

  一道看不清面孔的身影毫無徵兆地立於虛空，祂偏頭看向被開天劫壓制的原初之蛇，聲音中流露出驚訝的語氣：「不錯的大道。」

  祂雙手合攏，朝開天劫氣虛按而下，能夠讓一個世界都為之顫懼的開天之劫竟然就這麼被平息為虛無。

  得以緩口氣的原初之蛇剛要用世界本源遮蔽自己，結果攪局的人呵笑一聲，隨手將原初之蛇攝於掌中。

  絲絲奇詭渾樸的氣息漾起，原初之蛇在氣息的包裹下迅速消融。

  王淵微微皺眉，這種氣息他不會認錯，絕對是渾天祭法！

  能夠輕易將一個大型世界的意識捉拿走的人，而且用出了渾天祭法，對方的身份並不難猜。

  「渾天教主！」王淵不動聲色地息了在對方身上種劫的念頭。

  據他所知，渾天教主是國主級實力，在聖祖當中也算是頂尖強者。

  這些都是從傳火者和陳霸先那裡了解到的。

  渾天教主將原初之蛇獻祭一空，然後又將目光放在了王淵身上。

  至於渾天教最初的目標真理巫師，渾天教主反而置之不理。

  「獻祭了你的大道，或許它會喜歡的。」渾天教主說著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磅礴之勢禁錮著王淵，下一刻，王淵看到渾天教主手中再次浮現渾天祭法。

  兩個金焰沒有出手，他們只是亞聖實力，遠不是渾天教主的對手。

  至於王淵則被他們選擇性放棄了。

  燧不在這裡，金焰傳火者不願意觸怒渾天教主，惹來殺身之禍。

  哪怕兩個組織之間是死敵，但人心從來都是自私的。

  眼看王淵就要死於渾天教主之手時，一聲輕呵震散了渾天祭法和王淵身體上的束縛。

  王淵喘了口氣，看向相幫之人，不禁驚訝道：「昊」

  飄逸如仙的昊面容平和，朝王淵微微頷首，然後瞥向渾天教主。

  被昊盯上的渾天教主面色一震，小心打量一番，發現和記憶中一些熟悉的身影聯繫不起來，有些疑惑國度之地何時多了這一位強者。

  「你是何人？」渾天教主面部虛影晃動，表明了內心的不平靜。

  昊面拂春風，笑道：「閻，許久不見。」

  談笑間仿佛是相逢老友。

  昊的一句話讓渾天教主心中驚駭，自己的名字已有一個紀元沒有顯於人前，這個男人是如何知道的？

  「昊」渾天教主思考起王淵剛才不小心叫出的名字，旋即猛地一驚：「難道是那個昊？」

  再看向昊時，渾天教主發現對方和印象中模樣完全不同，但那股氣質絕對沒錯，就是讓自己當年忌憚的幾個人之一。

  「原來你也沒死！」渾天教主氣勢宏宏，他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昊。

  昊眼神莫名，笑著搖頭，似是否決了渾天教主的說法：「你認為死去的人，可是都沒死啊！」

  渾天教主身形一震，都沒死？

  「不可能，我親眼看著祂們隕落的！」渾天教主現在心中越發疑惑，反倒不覺得昊是那個人了。

  昊只是笑了笑，再抬頭時，聲音縹緲出塵：「你既已出現，想必它很快就有動靜了吧？」

  昊注視的方向，是渾天教主背後的虛空無垠之地。

  「哼！」渾天教主寧願相信昊不是那個人，要不然今天恐怕是留不下對方的。

  蓬蓬不明的氣息旋起於微塵，轉眼化作滔天亘古之威，渾天教主恍若一方磨盤宇宙，以傾天之威席捲而下，風驟狂涌的目標便是巋然不動的昊。

  昊朗聲大笑：「你的虛耗大道還是這樣，取盡天下人壽元奉養己身，難怪它會盯上你，也難怪你會淪為它的走狗！」

  虛耗乃掖盜壽元之鬼，大道【虛耗】可掌萬物之壽，能隨意增減大道之主的壽元。

  也就是說，只要渾天教主願意，他可以靠世界萬物的壽元達到永恆的狀態。

  可惜它是不允許的，因此閻不得不投靠它當了這個教主。

  被點破行為的渾天教主心生怒意，他如何願意淪為渾天走狗，掌控大道本身就是為了逍遙永恆，如今他何談逍遙？

  紀元更迭，無人可證永恆，閻想要靠虛耗大道謀求永恆，不過是虛妄罷了。

  「聒噪！」渾天教主聲露慍怒，虛耗大道侵入冥冥不可知之處。

  昊沒有顯露自身大道，而是向前一步，虛耗大道便無功而返。

  渾天教主感受到虛耗大道的萎靡狀態，再察覺絲毫沒掠取到昊的壽元，不禁皺眉。

  剛才被他掐滅的念頭又浮現而出。

  「六賊之昊！」渾天教主的聲音冰冷低沉，細聽還有一絲忌憚。

  能讓虛耗大道無功而返的，只有那幾個六賊之人。

  渾天教主冷哼一聲：「遂古強者又如何，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我了！」

  身體周遭渾噩的虛幻霧氣不斷沸騰，渾天教主以身為祭案，以敕掌的壽元為祭品，向渾天教信仰的那位借來了一股強大的力量。

  渾天教主的氣勢從聖祖往上攀升，漸漸有了眨眼泯滅生死的恐怖威勢。

  渾天教主感受體內澎湃的力量，不禁握拳：「我一直不敢跨過這一步，但既然你們都沒死，那就讓我送你們去死吧！」

  常人只知聖祖已是地圖師和副本師的巔峰，但在聖祖之上，還有那麼一小撮人。

  遂古之初，降誕生靈，那幾位的實力遠超聖祖，被稱為遂古強者。

  現在渾天教主借來外力，也順勢踏入遂古強者級。

  因為對面的昊，就是一位遂古強者！

  昊憐憫地看了渾天教主一眼，右手輕拂，無光聲和，剛要橫空崛起的渾天教主就被打回來原形。

  渾天教主借來的力量被剔除出身體，他又重新落回聖祖階位。

  在六賊面前，外力造就的遂古強者不過是個泡沫。

  渾天教主如果有這種潛力，早就靠自己突破了，何必借用外力。

  昊衣袍炸響，渾天教主感受到強烈的生死危機，他抬頭驚愕地看向昊，剛要說什麼，卻突受重創，悶哼一聲，幾乎落於瀕死。

  「嗯？」昊疑惑出聲，他竟然沒能殺死渾天教主。

  下一刻，昊明白是它出手了！

  「一個廢物應該不值得你培養，你到底在謀劃什麼？」昊臉上沒了笑意，轉而沉重地看著「渾天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