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卓爾精靈

  緩慢飛到青銅眼魔頭頂，王淵釋放麻痹射線，隨即同化了這隻眼魔。

  在敵人老巢里狩獵，是王淵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緊張混雜興奮，加速了腎上腺素的分泌，體現在眼魔皮膚上，眼梗連接眼球的地方泛起血紅色。

  繼續進入新的腔室，王淵的心臟開始狂跳：「是白銀級眼魔！」

  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白銀級眼魔同樣發現了王淵。

  「小子，滾回去！」白銀級眼魔揮舞著眼梗訓斥。

  雖然沒有明確的地盤觀念，但它仍然討厭越界的行為。

  哪怕有巢母之眼的統治，眼魔之間很少會笑臉相迎。

  一隻新生眼魔？稚嫩的傢伙！

  王淵的眼魔皮膚並非是這個白銀眼魔的跟班，所以對方表現得很不耐煩。

  王淵一凜，乖乖地退了回去。

  本以為可以暗中下手，沒想到眼魔之間的關係混亂複雜，王淵無法正面抗衡白銀級眼魔的力量，所以他沒有輕舉妄動。

  眼魔裂谷南面是蘑菇叢林，北面是廣闊的地底二層世界。

  這段時間的眼魔暴動，驚動了北方的生靈。

  一支十人小隊被派遣來探查眼魔裂谷的情況。

  皮膚漆黑如炭，耳朵末端微尖，渾身穿著地底世界特有工藝製成的皮甲和武器。

  這支隊伍的成員全部是黑暗精靈，人類國度稱呼它們為卓爾。

  隊伍里只有三個雌性卓爾，另外七個都是雄性。

  黑暗精靈是母系社會，雌性的地位要比雄性高。

  隊長維爾莉特盯著旁邊的男性黑暗精靈，媚眼如絲。

  名叫羅伊的男性卓爾紅了臉，在維爾莉特的注視下不知所措。

  維爾莉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羅伊是她新發現的「獵物」，卓爾通常是不潔的代名詞，地位越高的黑暗精靈更是面首無數。

  兩位女性卓爾身為副隊長，同樣拉過兩個男性卓爾，顯然已經按捺不住了。

  維爾莉特轉換成嚴肅的面孔，展露黃金級的氣勢：「主母讓我們來查看眼魔暴亂的根源，都給我收斂收斂！」

  兩個雌性黑暗精靈連忙鬆開男性卓爾，擦乾嘴角的口水，恢復成「聖人」姿態。

  光從表面上看，如果不了解卓爾的性情，說不定會認為這是個聖潔的種族。

  重整隊伍，維爾莉特率隊接近眼魔裂谷。

  沒人看到，隊伍中的羅伊眼底閃過一絲狠辣和怨憤。

  眼魔巢穴中的王淵度日如年，他此時被一隻新晉的白銀眼魔統管，根本不能私自出去。

  這和王淵的計劃不符。

  周還真的刺激行為仍舊在進行。

  大批眼魔繼續完成今日份的狩獵，王淵也被安排在其中。

  看著旁邊的「頂頭上司」，王淵一直沉默，內心卻非常洶湧。

  眼魔的日常行為非常固定，除了狩獵和沉睡外，再無其他。

  個別有藝術細胞的眼魔還會不斷雕刻出自己的石雕塑像，再銘刻上隨機的法術射線。

  王淵在白銀級眼魔的看守下，心中憋悶，飛躍一片幽暗石丘時，偶然發現背光處藏了幾個身影。

  或者說，對方根本就沒有躲藏的意思。

  黑暗精靈維爾莉特饒有興致地看著漫天飛過的眼魔，看到那不斷揮舞的眼梢觸手，腦中不禁浮想聯翩。

  王淵駭然，眼魔裂谷的邊緣什麼時候出現了一群黑暗精靈？

  而且為首的更是個黃金級存在！

  不等王淵提醒，凡是率隊的白銀級眼魔都注意到了對方。

  它們只在巢母之眼身上感受過這種氣勢，頓時全部進入狂躁的戒備狀態。

  眼魔混亂的意識里，沒有強弱之分，一言不合直接開打是常有的事兒。

  無數的法術射線集中揮灑向黑暗精靈隊伍。

  維爾莉特媚態十足地扭了扭腰肢，近乎閃現的速度在空中划過一幀幀身影畫面，憑藉高超的身法技藝躲開了密密麻麻的射線。

  她順手抓著自己看中的新面首羅伊，幫助他逃得一條性命。

  兩個卓爾副隊長僅有白銀等階，自保有餘，卻沒法幫助同隊的男性卓爾逃命。

  幾個男性卓爾瞬間死絕，只留下香汗淋漓的雌性卓爾，以及面色麻木的羅伊。

  甩起髮辮，維爾莉特慵懶地抬起手指，捏起腰間的短劍劍柄，踮腳在半空划過一道優雅的圓月舞曲。

  卓爾精英戰士的拿手絕技，卓爾劍舞！

  維爾莉特身為主母的近衛官，從小就受到了嚴苛的卓爾武技教導，因為沒有成為祭祀的天賦，她突破了重重選拔，才得以在所有的卓爾戰士中脫穎而出。

  黃金級的實力證實了維爾莉特的天賦！

  圓月般的卓爾劍舞之下，眼魔們發出了悽厲的叫聲。

  殘肢、眼球組織液不斷拋灑，即便是動作靈活的白銀級眼魔，也不是維爾莉特的一合之敵。

  王淵遠遠躲在最後方，這種隔著很遠距離都能感受到的凌厲劍勢，讓他見識到了費倫土著黃金級的強大。

  「這裡不能再待了！」王淵不知道這群黑暗精靈的目的，當務之急，是離開眼前的修羅殺場。

  空中頓時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畫面，幾隻青銅級眼魔迅速後撤，在一眾前赴後繼圍攻卓爾的眼魔中，顯得非常突兀。

  王淵控制麾下五隻副本眼魔，朝不同方向飛行。

  維爾莉特和眼魔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看到這幾隻行為怪異的眼魔當即略感興趣，短劍鋒芒橫削，呈十字形飛速追上逃跑的青銅級眼魔。

  在王淵的感知里，有兩隻眼魔的聯繫瞬間消失，半空只留下兩枚皮膚。

  來不及撈走皮膚，王淵心裡一驚，慶幸當時沒有獨自逃離，否則沒了其他眼魔擋災，青銅級在黃金級的一擊之下斷無活命的機會。

  就在維爾莉特想要解決剩下幾個眼魔「逃兵」時，沉睡已久的巢母之眼終於出現。

  它在巢穴中感知到了一個黃金階位的生命，自己的子民不斷被殺死，憤怒的巢母之眼發出了無聲的嘶吼。

  混雜的巨人語和邪魔語響徹每個生命的心靈之中。

  混亂，邪惡，殺戮，各種負面情緒無端湧起，連號稱信仰邪神蛛後蘿絲的卓爾都無法適應。

  強壓心頭的異種情緒，王淵艱難飛進眼魔巢穴。

  隔著眾多眼魔「藝術品」，王淵才稍微感覺有點好受。

  黃金級的存在不能用言語來形容，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句話就有著莫大的殺傷力。

  聯邦也曾入侵過具有不可名狀之物存在的世界，損失巨大後才不得不放棄攻略此類世界。

  巢母之眼和那些存在比起來，簡直是螢火之光，難以比肩皓月。

  但即便是這樣，巢母之眼也不是現在的王淵可以直接面對的。

  趁巢母之眼和黑暗精靈對峙的時候，王淵終於找到了開溜的機會。

  他正準備從巢穴另一端離開時，無意中發現了一隻特殊眼魔。

  這隻眼魔是白銀等級，沉睡的身體四周不斷湧現腐朽、枯萎的虛幻場景。

  它在做夢！

  在夢境裡，眼魔的意識走向了比平時更瘋狂的角落，那些畫面呈現的都是這個眼魔死後永存的內容。

  本來夢境難以干涉現實，但在眼魔這類天生混亂的種族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夢境化作了真實！

  白銀眼魔的血肉開始脫落，骨骼纖細，就像是一隻被亡靈法師復活的生物。

  王淵有種撞了大運的感覺：「亡眼暴君！」聲音夾雜驚喜和顫抖。

  眼魔族群一旦壯大規模，經常會出現變異的個體，亡眼暴君恰恰是其中的一種，而且戰力非凡。

  王淵小心翼翼地來到亡眼暴君身邊，深怕驚醒對方。

  掃視面板中的眾多皮膚，王淵一咬牙，同時獻祭了所有的黑鐵皮膚，保險起見，又加入六枚灰矮人騎士皮膚，才凝聚出一股足以同化白銀生物的獻祭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