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1章 區別

  看著唐業臉上的笑容，蘇思歸不禁疑問道：「你能理解我？」

  「當然能理解，你要不那麼說，我還以為這世界上就我一個這樣的變態呢……」

  「呃……希望你不是安慰我。」

  「哈哈哈哈你想多了！」唐業大笑起來，不過笑著笑著，他發現蘇思歸臉上並沒有什麼反應時，他的笑聲也很快變得尷尬起來，到後面也慢慢止住了笑聲。

  「你怎麼了？」唐業詢問道，可對方看著自己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李鶴年，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沒有問出，但今天，我想知道這個答案。」

  「什……什麼問題？」蘇思歸的話，讓唐業的話語不自覺的變得結巴起來，他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的身份早就已經被蘇思歸知道了，畢竟自己以往那些拙劣的欺瞞伎倆，鬼知道蘇思歸有沒有腦補出什麼來，現在是準備跟自己攤牌了？

  「你緊張什麼？」看著唐業那突然間窘迫起來的樣子，蘇思歸不禁覺得好笑，而她的這句話，使唐業又立刻冷靜下來，這反應……看來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她要問自己什麼問題？

  對方是穿越者，按道理信息面應該遠比自己開闊很多才對？

  「這挺突然的，沒事，你要問什麼？如果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如實回答，當然，也包括我的……秘密，不過嘛……」

  「你有什麼秘密？」

  蘇思歸的眉頭突然一挑，疑惑的問道，唐業沒有立刻說話，很快就見對方不在意的笑笑，她道：「放心吧，我不會逼你說你的秘密，我的問題也很簡單，你一定能回答上來的。」

  「……那是什麼？」

  蘇思歸沉吟了片刻，似乎是在組織著語言，而唐業也耐心等待著，沒過多久，蘇思歸開口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選擇幫助我，也是因為……責任感嗎？」

  「……」

  這個問題，讓唐業愣了一下，他沒有立即進行回答，而是低下頭去思考著什麼，並非是自己回答不上去，而是因為，唐業從對方的問題中明白了什麼，他明白了她的迷茫！

  特別是對方最後的「責任感」三個字，讓他清晰認識到喪屍與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人類未來是否滅亡或有尊嚴的活下去，他完全可以用喪屍的身份來逃避過去，選擇袖手旁觀。

  還是那句話，人類滅亡關喪屍什麼事？

  但蘇思歸不同，她是人，進化到九階新人類，是每個強者都夢寐以求的，那代表著在人類社會中無上的權利，而權利的誘惑，往往會讓人迷失心智，不惜一切代價的去追求這樣的東西，幾乎沒有考慮到在擁有這般權利的同時所要背負起來的責任！

  悲於為唯一九階新人類時無法逃避掉的責任，她似乎固執的認為九階新人類的存在就是致力於讓人類這個種族不會淪落為如同豬鴨牛羊一樣低賤的生命而存在，她被思維所禁錮，所謂當局者迷，她太清楚自己做這件事的原因，所以無法理解與自己的同行者又是出於怎樣的原因？

  就好像我要開服裝店，為了展示商品效果所以購買了一些人體模特，可你又不開服裝店，人體模特又用不著，買了幹什麼？

  這很讓人懷疑。

  「責任感……我應該不像是會有責任感的人，我也說不清楚。」

  「那你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具體原因？」

  「這個……」唐業吐出一口濁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向蘇思歸解釋，如那日他對黃全九他們所說的，自己的確是一頭喪屍，其實從種族方面來講，他已經和人類沒有什麼關係了，但是，他的生活方方面面的都與人脫不開關係，之所以選擇在四大屍王入侵這一事上插手，一部分是這個原因，還有一部分則是因為曾經的自己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哪怕現在的自己與人類這個種群沒有一點關係，但是從自我而言，自己還是末世之前的那個自己！

  從剛剛得到強大力量時的意氣風發，又到傲慢到不可一世，又到最後習以為常學會了去收斂。自己在改變，也在不斷成長，時間給了答案，曾經所經過的，也是自己人生的一部分，沒錯，就是人生！畢竟先入為主嘛，說屍生感覺怪怪的。

  總之，光是前半生的記憶，唐業就很難保證自己真的不會有一絲猶豫對人類的滅亡選擇袖手旁觀。

  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蘇思歸，唐業發現對方還在看著自己，似乎是鐵了心想要得到自己的回答，就在唐業頭疼時，他突然靈光一閃，立刻想到了一個說辭，只聽他認真的對蘇思歸道：「你玩過遊戲沒有？」

  「遊戲……」蘇思歸思考了一會，繼續回道：「玩過啊，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無論是什麼遊戲，都要經歷一個從弱到強的過程，就像你與我一樣，不能一開始就是九階新人類吧？」

  「嗯……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把我自己的人生看做成一場遊戲了，但從某種程度來講，我們的確是玩家，可每個遊戲一旦玩家玩到了後期，該有的東西都有了，無敵了，遊戲裡的內容基本都被消耗殆盡，那個時候遊戲的過程就沒有了一開始的樂趣，開始變得無聊，就是玩家們常說的長草。」

  「玩家一旦來到這一步，心裡慢慢就會變得空虛起來，他們要麼會在無聊當中去尋找為數不多的樂趣，比如說找一找創作公司在遊戲地圖裡留下的彩蛋，利用遊戲機制去做出一下花里胡哨的操作，或者說調戲一下NPC什麼的，可如果不做這些，那麼到最後，給玩家的選擇就只剩下退出遊戲，很長時間內都不會再點開，或許又那麼一天會心血來潮點開進去看看。」

  「可惜啊，我的人生不是遊戲，無法退出重新選擇新的遊戲，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人一旦到了某種地步，很多東西就再難滿足了，我需要滿足我自己，所以，我想要一個可以讓我使上渾身解數去對付的敵人，來恢復我一開始的激情，去感受前所未有過刺激！」

  「我們有著相同的感受，但是我們是有區別的，你履行高個子頂天的責任，而我是為了填補內心空虛，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