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2章 自殺式的選擇

  堂廳中，無論是人，還是喪屍，他們都有著自己的思考能力，在王庭中生活了這麼久，他們還是比較了解所謂人情世故的。

  在這裡，唐業給了他們兩個選擇, 他們很清楚，這兩個選擇雖然是唐業給的，但是能做出這個選擇的，只能是唐業自己。

  偌大的堂廳中，氣氛完全安靜下來，每個人都在等待著唐業作出那個決定。

  無論是什麼決定, 那都會是在意料或清理之中。

  唐業臉上的表情很認真, 看不到一丁點之前的玩鬧意味, 他看著眼前的這一眾手下，從初見的陌生到現在的熟悉，那無數雙眼神中沒有一個是願意退縮的。

  他們或許不害怕，又或許根本不知道唐業一旦作下某個決定，往後所迎接的會是何種程度的困難！

  「你們，怕死嗎？」氣氛就這樣沉寂了大概三分鐘，突然間，唐業這樣問了句，神色和之前一樣認真，而在他話音剛落，阿福就吼了一聲，直接把低沉的氣氛打破了。

  「老大，你想幹什麼我們就跟著你！」

  「對, 那些孫子敢進來就乾死他們！」幾瑪圡厄跟著阿福的話附和道！

  「干！」

  隨著阿福的聲音, 在場喪屍出身的傢伙都開始起鬨, 唐業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他很清楚, 自己手底下的這些高階喪屍生命力過於頑強, 畢竟想要殺死他們是很難的, 一路跟著自己走到現在，他們對死亡可沒有什麼畏懼之心。

  在他們的視角中，戰鬥不過是你死我活而已，就是這麼簡單！

  感受不到疼痛，死亡自然無法讓他們感到顫慄。

  亦或者說，死亡對他們來說就像平時的受傷，與喝水吃飯沒有區別。

  不過話說回來，唐業也有些感動，這群傢伙，自己沒有白養。

  可比起阿福他們那樣無所畏懼，以白繪朋為首的一眾新人類並沒有被氣氛帶動，他們看著唐業的目光變得複雜起來，白繪朋更是有什麼話想說。

  唐業注意到這一點，便連忙叫停了阿福他們。

  「行了，行了，阿福，你帶著圡厄他們先出去到處逛一逛，今晚開始先讓你們放鬆一段時間, 然後, 只要是個人的都留在這裡。」

  「為……為什麼啊？」唐業的話讓阿福有些疑惑, 不由地問道，但唐業直接回了句：「不去算了，就在這裡呆著。」

  「去去去！」見唐業要改變注意，阿福連忙點頭。

  「那趕緊。」

  沒多久，阿福就帶著一眾喪屍離開，確認他們走遠後，唐業鬆了一口氣，而現場，只剩了白繪朋為首的十四人。

  唐業沉默了一會兒，很快就對他們說道：「想說什麼就說吧。」

  話音剛落，便見白繪朋與後面的黃全九對視了一眼，隨後，只聽他沉著聲音道：「老大，其實……你沒有那個必要……」

  聽著他的回答，唐業吸了一口氣，反問道：「這個沒必要，是指你們還是我？」

  「是你。」

  「哼哼。」唐業舔了下嘴皮，隨後長嘆了一口氣，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來到落地窗前，雙手插進褲兜之中看向外面的夜景，他道：「我和你們想得不一樣。」

  「老大，我們已經認識很長一段時間，我想，我足夠了解你。」

  「是嗎？」

  白繪朋沒有再說話，他與身後的其他人一起沉默了，他們不是阿福，是清楚知道四大屍王聯合在一起那是多麼恐怖的一件事，哪怕王庭與現在的全人類團結在一起，勝率也小的可憐。

  「你們那些小心思是瞞不了我的，難道你們就願意眼珠子看著你們自己的種族在眼前滅絕？我非常相信，你們不會願意的。」

  「如果是以前，我知道你們會逃避，但是現在，我知道你們不會，每個人都會成長，對嗎？」說著，唐業笑了出來：「你們認為我是喪屍，而作為喪屍，我就沒有那個義務伸手去管人類到底會不會滅絕？不管你們是害怕也好，還是我們這一伙人會死也罷，但我要告訴你們，雖然我們認識了很長時間，但是你們並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什麼樣的。」

  伴隨著唐業的聲音，身後眾人的目光閃爍起來，紛紛對視了一眼，唐業說得話正在向他們表達一個信息。

  「老大你……」

  「我和王庭里的其他喪屍不一樣，如你們所想，我曾經也是一個人，我不知道我是怎麼感染的，但我變成喪屍後，我還有之前的記憶，那是做人記憶！」說道這裡，唐業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又轉過頭繼續道：

  」所以，我也算半個人，人類現在到這個地步，我總得做點什麼，而且……」唐業轉頭看向身後的白繪朋「你們了解其它屍王嗎？」

  白繪朋他們果斷搖了搖頭，別說其它屍王了，就是屍王手底下的王族喪屍，他們都沒有打過交道。

  「就是因為不了解！如果除王庭以外的人真的被它們滅絕或被圈養了，那你們敢保證在往後的日子裡，入侵神州的那些屍王不會把手伸向王庭？」

  「你們不敢保證吧？那還說什麼，趁著我們還有其他的戰友，如果錯過了，以後的我們就是一支孤軍！」

  「那我們該做什麼？」常金輪開口問道。

  「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明天通知王庭那邊，讓他們對母巢內部進行改造，我要讓母巢裡面能住人！

  「然後，王庭中只要是有戰鬥能力的，都給我全部進行收編，沒有事情做就來和屍王剛！管踏馬的……」

  「老大，我們是贏不了的吧？」唐業話還沒說完，這時黃全九插了這麼一句。

  唐業沉默下來，黃全九的這句話很平靜，裡面不包含一點希望，這讓他眉頭也慢慢緊皺起來。

  但他沒有隱瞞，點點頭：「對，我們贏不了，說難聽點，我們是在配著蘇思歸一起自殺。」

  氣氛再一次變得沉悶，甚至比之前還要凝重幾分，得到唐業的回答後，黃全九一臉不解：「可我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不要誤會我，我可不怕死，哪怕明天四大屍王就進入神州，我第一個拎刀上！可……」

  黃全九語氣停頓下來，他吸了一口冷氣，聲音也跟著低沉：「可是，你問過虎哥他們願意嗎？人類滅絕可不關他們的事啊。」

  唐業目光看向他，臉上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接回道：「那你要不要問問阿福他們願不願意回到屍群當一隻野獸？換言之，你願意你自己一輩子被困在王庭裡面？永遠出不去，出去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