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6章 加倍的努力，無用的忙碌

  唐業仿佛一瞬間變成了一個植物人，不僅僅只是因為將自己視野全部覆蓋後造成的致盲，在自己的視野被黑暗完全充填後，他所有的感知也在這一刻消失，他聞不到這裡空氣中的味道，聽不見這裡的聲音，感受不到自己的身軀，感受不到自己四肢，也感受不到自己全身那些可以隨意調動的血肉分子，他和另外一個自己，再也感受不到彼此的存在！

  和昨天……不對，現在應該說是前天，和那天晚上在動物園一樣。隨著那黑暗將自己能看到的一切全部遮擋後，沒一會，他看到了一點亮光，這亮光在出現的剎那便快速拉長成一條線，然後變寬……

  消失的體感重新回來，第一時間唐業聽到嘈雜的鳴笛聲，像是幾千輛車被堵在馬路上，司機們不斷按下喇叭催促著前車感覺走。

  對聲音極為敏感的唐業很快就被驚醒，隨後，他看到了柔和的光芒從窗外照射進來，然後又看到酒店房間的天花板。

  「咦？」

  從床上站起，他往已經被窗簾遮住的窗台看了一眼，兩扇窗子似乎都關著，但還是阻擋不了從外面傳來的汽車鳴笛聲。

  唐業有些迷糊，好像有什麼事情沒有做？但是又想不起來，坐在床上想了一會，他不由地放棄，從床頭柜上拿起自己順來的手機，屏幕上沒有亮著，右上角能看到自己昨天放下去的一塊血肉，隱約記得這是為了防止手機息屏導致打不開而這樣做的。

  外面的鳴笛聲還在繼續，似乎穿透了一切阻礙，導致唐業耳邊全是這樣的聲音，煩躁的往窗台看了一眼，眉頭突然皺了起來。

  好像什麼地方不對勁？

  將手中順來的手機放在桌子上，唐業拿出了自己帶來的手機，打開一看，現在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剛剛過七分鐘，昨天自己醒來的時候比今天要早了一些，本以為外面那麼多汽車不斷鳴笛催促，唐業一開始還以為是上班族在趕時間，但是仔細想想，昨天好像沒有這樣的情況？

  將手機放在，坐在床邊的唐業沉默下來，好像是在思考什麼，昨天晚上的記憶也慢慢浮現出來。

  自己在禁行時間後走了出去，目的是為了查看那些人影塗鴉在禁行時間後會發生什麼，而在自己出去後沒多久，並沒有找到什麼異常的自己就返回了酒店房間，然後就是上床睡覺，直到剛才自己醒來為止。

  「我昨天做過這樣的事嗎？」

  自言自語了一句，突然，唐業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盧霄潔！

  在這裡違反准行條例似乎是不可取的，他不知道盧霄潔有沒有說明過違反准行條例會發生什麼事情，可能說過，也有極大可能沒有說過，他也想不起來，但是在他的影響中，違反准行條例後似乎會付出很沉重的代價。

  「代價……」

  這兩個字在從唐業嘴裡吐了出來，腦海中另外的記憶也開始出現，自己在昨晚禁行時間到來後，便出去了，但是和原本的記憶不同，出去後他並沒有回來，而是遇見了盧霄潔，和她在回收站經歷了一些事情。

  這段記憶此時對唐業來說以及變得極為模糊，充滿了不真實感，如果自己不是在做夢一樣處於渾渾噩噩當中，應該會問出更多的問題才對，比如盧霄潔在這裡為什麼能一直有著自己的記憶，不會變成普通人？一直遵守准行條例是否就能一直保持現狀，走廊里的那些畫回收站下面走廊里的那些畫作是不是含有什麼秘密？還有，那些回收使者到底是什麼東西？前一秒被別人幹了一頓，下一秒就跟無事人一樣？

  是時間循環嗎？

  另外唐業觀察過這裡的普通人，組成他們軀體的一切分子和外界的人沒有什麼區別。

  按照盧霄潔所說，違反准行條例後死亡，實際上當事人是來到更深層次的「世界」繼續著自己的生活，並不會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樣的話，唐業現在醒來，是否就是已經「死」過一次了？

  而現在的自己，正處於這個深層次的「世界」當中？

  那麼，比起第一天進入這裡的自己，那第二天的自己也不是一開始活著的自己？但是，無論是第一天還是第二天，那些普通人的個體質量都沒有什麼變化，按照唐業的邏輯，普通人對於黛瑞亞似乎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只不過是一堆被吸收了精華只留下一點無機物的廢料而已。

  在盧霄潔的解釋中，她聲稱自己只是為了讓黛瑞亞這個餓鬼在這「最後一餐」中少吃一點是一點，可這些已經變成廢料的普通人她將其偷走，搶走的，又有什麼意義？她的那些工作看起來似乎和那些回收使者沒有什麼區別，硬要說有區別的話可能就是一邊是吃公家飯的，另外一邊則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個體經營。

  綜上所述，只不過是一個引起，最讓人疑惑的是，在自己和盧霄潔的一些對話中，有意無意地表明了一點，那就是某個存在死後，雖然會進入那個所謂的更深層次的世界，但是在死去的地方，所出現一個人影塗鴉，每一個人影塗鴉都代表著唐業的一個同類，這麼一來，那黛瑞亞豈不是和喪屍母巢一樣，有著生產喪屍的能力？

  當然，這些被黛瑞亞生產出來的喪屍不管是不是虛假的，但這些也更加證明了盧霄潔所做的一切都是沒有意義的！

  真實也好，虛假也罷，前者意味著不僅僅要處理這裡的人類，還要處理這裡的喪屍，需要加倍的努力！而後者的話，那乾脆什麼也不用做也比無用的忙碌要好。

  這些問題當時唐業就應該問出來，可現在「清醒」後才發現當時是有多迷糊，和做夢時的那種迷糊感如出一轍！回想起來，感覺那樣的經歷，還要當時看到的一切事物，似乎周圍都有著一層白霧，看不出太多的細節，荒誕但又讓人久久不能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