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偉大的古人

  夕陽下。

  圖書館外街角咖啡廳。

  楊菲略微疲倦的揉了揉頭看向賈念、郭大胖、郝子龍以及吳芝華。雖說工作清閒但也有些瑣碎的事情，而且流淌在書籍的海洋中也比較消耗精力，所以感覺有些勞累。

  「現在我們可以聊聊周朝這個話題」

  「今天在圖書館觀看關於周朝的書籍，給人的感覺就是那繁瑣的禮儀」

  賈念對著楊菲說著，郭大胖等人也同時點頭。

  看著四人的神色，楊菲莞爾一笑。

  「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維護周朝的統一，以翻繁瑣複雜的禮儀定上下尊卑維繫人心」

  聽著賈念是回復，楊菲不由得暗暗高看了一眼，很少有人可以給出這樣的回覆。能察覺到維繫人心這四個字，就已經證明他用心了。

  郭大胖插言。

  「就算維繫人心，周朝的禮儀也未免太過於繁瑣。我看書上就記載了有不少人因為在祭祀等重大活動中站錯了位置，從而丟了國家的事情」

  「分封制、禮儀以及井田制，這三者是不是有很緊密的聯繫？」

  郝子龍詢問。

  楊菲語氣堅定的回覆。

  「有、確切的說這些制度的存在只是為了解決當時迫在眉睫的問題」

  「問題？」

  賈念隱隱約約好像察覺到了什麼，逐漸陷入到沉思之中。

  看著露出沉思神色的賈念，楊菲在心中組織言語，對著他們以自己所站的視角開始梳理已知的周朝消息。

  「周朝趁著商朝主力遠征國內空虛集結一批諸侯率兵滅商，論實力周不如商，所以他們必須面對兩個迫在眉睫的問題」

  「一、怎樣以弱小的實力統治一個遠超自己的強大國度」

  「二、如何確立自己的正統地位」

  「看起來很簡單，但是如果還原在當時，卻是一個超出想像的難題。首先各地風土人情不同，其次度量衡以及語言也不相同。還有一個更為要命的問題那就是如何向世人證明，周取代商是合乎上天的，只能由周取代，而不是其他部族」

  「所以周人以最快的速度提出了天命論，這一點不用過多解釋，我想你們都明白」

  楊菲對著郭大胖等人說著。

  賈念點了點頭，群雄逐鹿最大的理論支持，不正是那貫穿數千年的天命論嗎？爾若失德，吾可取而代之，此乃天命所歸不可阻擋。

  「解決完正統之後就開始治理國家，可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又應該怎麼樣才能有效的統治？問個很簡單的問題，怎麼樣才能把稅收上來？在語言不通，度量衡混亂甚至沒有的情況下，如何才能辦到這件事情？」

  楊菲對著四人詢問，隨後停止話題，端起咖啡細細品嘗。適當的思考能讓他們對這件事情有著更深的體會，雖然不知道賈念為什麼急匆匆的想要了解周朝，但很顯然這件事情對他們有所幫助。

  聲音落下郭大胖不假思索的說著。

  「這有什麼難的？按照畝產以及個人收入的百分比來收。一百斤糧食收三十斤或者四十斤，這些都可以根據實際情做出相應的調整」

  「先不說他們說的話你能不能聽的明白，就算言語暢通，那你又如何解釋斤？什麼是斤，它的標準是什麼？收不上來錢，拿什麼養為你幹活的人？又拿什麼養軍隊」

  楊菲對著郭大胖詢問。

  賈念豁然開朗，脫口而出。

  「在度量衡混亂甚至沒有的情況下頒布井田制？公田產出盡為官府所有，可以有效的避免這些問題」

  「又加上分封有效的節省了統治的成本，公田成為貴族私產，他們自然盡心竭力。只是如此一來就有了新的問題，貴族有封地就有了百姓、財帛以及軍隊，想要用武力持續統治已經變的不可能所以禮也就誕生了」

  「只是僅僅依靠禮，真的可以辦到嗎？確切的說他們是怎麼辦到的」

  賈念的心中泛起一絲疑惑，對著楊菲詢問。

  聲音在耳邊落下，楊菲露出吃驚的神色，直愣愣的看了過來。

  「好個賈念深藏不露啊」

  「給你一個提示」

  「宗族」

  「宗族？」

  賈念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宗族又和周禮擁有什麼樣的關係？兩者有著很多必然的聯繫嗎？無數念頭在腦海中逐一划過，半晌之後對著楊菲搖了搖頭。

  嘴角微微翹起，楊菲略微有些得意。

  「你是日用而不自知」

  「你沒有發現在日常的生活中，還有著周禮的痕跡嗎？定上下尊卑以及親疏遠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這些稱呼不都是當初的遺澤？」

  「一個貴族前往封地，不僅是封地中的家長，還是領導以及精神導師」

  「同樣周天子又何嘗不是這幅模樣？只要做好貴族們的家長、領導以及精神導師就好了，而禮就是在這種條件下誕生的。各地語言不通一旦有了貴族諸作為中間層，那麼這一切都不在是問題。因為貴族們說的是同一種語言，從貴族手中拿到賦稅也就成了可能」

  「而且你應該聽說過一個詞彙，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民間對貴族的生活充滿嚮往，那麼貴族語言也會成為人人學習的對象，這樣一來語言上的隔閡也就消失了」

  「語言暢通就能彼此溝通，與之配套的制度才能被制定以及推行」

  「明明是劃時代的難題，就這樣被周人巧妙的給化解了」

  楊菲說到這裡心中充滿了嚮往，要知道那可是一個沒有WiFi的時代，交通、交流困難重重，可一個規模巨大的國家就這樣誕生了。名為分封實則一統，舉烽火而諸侯兵至，保家國戰異族平水患。

  賈念也陷入到沉思之中，如果想在昌河副本世界中開發海外，和周朝當年面對的情況有著極大的相同之處。都是交通不便言語不暢，如何調集海外人力物力以及財力並且進行有效的統治，顯然是可以借鑑的。

  只是還需要謹慎一些，畢竟昌河副本世界的情況有些特殊，而且和歷史上周朝面對的事情也有著許些不同，如果能近距離觀看一下就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