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蔣欽與周泰

  長江岸邊一處占地頗大的水寨出現在眼前，成群結隊的水賊手持兵刃四處游戈。

  大戰爆發讓揚州的形勢變得緊張了起來，過往商旅的數量銳減，連帶著水賊的日子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故此這些天關閉寨門，依靠著存糧度日。

  站在女牆上的蔣欽露出擔憂的神色，自從那天打劫過豫章沈川商會的船隊之後，霉運就降臨到了自己的頭頂上。先是駐守在皖口以及濡須口的豫章兵馬四處出擊，生存空間被嚴重壓縮。後來揚州大戰，局面惡化，只能灰溜溜躲了起來。

  腳步聲從下面傳來，緊接著就是那渾厚的聲音。

  「大哥」

  「據說我們當初打劫的不是沈川商會，而是賈豫章」

  周泰語氣沉重的說著。

  蔣欽一驚，對著周泰詢問。

  「誰？是誰說的？」

  「賈豫章不是離開豫章郡多年，最近才回來的嗎？而且一回來就斬殺紀靈所部五千兵馬」

  「大商賈周平」

  周泰回復。

  大商賈周平？據說此的生意規模頗大，握有許多糧食。水寨之所以能撐到現在，多虧了此人暗中資助。不僅如此據傳這長江上大大小小近四千水賊都受到過這樣的恩惠，其中三千水賊對其唯命是從。當然後一條消息，是最近才知道的，並且只在長江一帶的水賊頭目中流傳。

  以周平的地位說出這樣的話，一定不會有假，也就是說當初打劫的商隊其實就是賈豫章。

  難怪之後駐守在皖口以及濡須口的豫章兵馬就如同發瘋了一般到處剿滅水寇，原來事情的根源在這裡。

  麻煩大了、如果當初打劫的僅僅只是沈川商會，在揚州大戰的今天，自己能安枕無憂。但是打劫的是賈豫章，問題已經嚴重到讓人不能忽視的地步。誰也不敢保證，那些豫章兵馬會不會不顧戰事前來報復，因為賈豫章的身份擺在那裡不容忽視。

  「大哥可知周平此人的真正身份？」

  「最近謠傳長江上一大半的水賊都受過他的恩惠，對其唯命是從」

  「若小弟說這不是周平的真正身份呢？」

  「難道你知道？」

  「剛剛周平和小弟深談過，感覺他說的有理，故此前來尋大哥」

  聽著這答非所問的話，蔣欽好像察覺到了什麼，露出不解以及迷茫的神色。

  周泰見蔣欽疑惑的樣子，對著他解釋。

  「周平此人的真正身份是廬江周氏子弟，奉命以商賈之名為周氏奔走」

  「而長江大部分水賊都是由周氏出錢養出來的」

  「藏兵與賊在世家豪族之中並不罕見」

  蔣欽聽著這些話露出凝重的神色。

  心中快速權衡，隨後便沉到了谷底。

  「據傳廬江周氏投在孫策的麾下，其主周瑜正是孫策的軍師，此時周平向你點破這件事情可是為了揚州之戰？」

  「正是」

  周泰對著蔣欽回復。

  蔣欽倒吸了一口涼氣，揚州之戰豈是自己這小胳膊小腿能參與進去的？數萬兵馬針鋒相對，戰場幾乎遍布六郡之地，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寨中眾弟兄只有數百，若是捲入這場大戰之中，我等身亡只在旦夕之間」

  「大哥何必妄自菲薄？我反倒認為這是建功立業的良機」

  「你想投靠在周氏麾下？」

  「不、周平見我們兄弟二人實力不錯，想代孫將軍招降我等，只要我們答應加入就拜我等為孫氏之將，節制長江之上大小數千水賊。分兵佯攻豫章，奇襲皖口直奔居巢，和孫將軍所部對廬江郡府形成夾擊之勢」

  「讓我們二人為將？他們廬江周氏就不怕我們乘機轉投豫章？」

  「且不說豫章是否會收留我等，就單單只說這些水賊，一旦違背了周氏的命令他們會聽令而行嗎？」

  周泰對著蔣欽詢問。

  蔣欽不由得搖了搖頭。

  「不可能會遵守我等轉投賈豫章的命令，若我所料不錯裡面應該摻雜了大量的周氏子弟」

  「大哥、你真的心甘情願埋沒在水賊之中嗎？周平說的沒錯，像我們這樣的人應該征戰沙場名揚天下，而不是在這水寨中默默無聞」

  「你可知此事兇險？」

  「和楊威沙場相比這點兇險有算的了什麼？難道大哥以為今後的買賣還能做下去嗎？一旦揚州之主出現，在這段江面上可還有我等的活路？左右都是一樣的局面，倒不如做一次大的。若孫將軍能攻下廬江，那就是廬江太守，你我也能成為廬江將領，統領一支兵馬豈不是更為暢快？」

  周泰苦口婆心的說著。

  蔣欽的目光流出猶豫的神色，很顯然自己被周泰說動了，確切的說是被自己那顆不甘於平庸的心說動了。

  「周平在哪裡？」

  「就在寨中」

  「自己不來反倒讓你充當說客？」

  「是小弟自願前來的」

  「如果有誠意就讓他親自來一下」

  「好」

  周泰眉開眼笑的回覆，看來大哥是決定加孫策麾下了。周平說的沒錯，以他們的謀劃，自己和大哥一定可以一戰成名。彼時破皖口占居巢兵進廬江郡府，大功可成。

  聽著這急促的腳步聲，蔣欽把心中的憂慮盡數驅除，目光環視水寨之外逐漸堅定了起來。既然已經做出了決斷，那就把命運交給未知的未來。

  「見過蔣大當家」

  「周先生好計策，居然說服了幼平」

  「二當家豪爽一見如故，他既然願意走一趟自然樂得其見」

  「我有一惑不知先生是否願意解答」

  「不知大當家有何疑惑？」

  「為何拜我等為孫氏之將？周氏何時能替其主孫氏做主了？」

  「這是我家主公特意叮囑的，長江之上像大當家這樣的豪傑之士，若不拜為孫氏之將堪為可惜」

  「孫策軍師周瑜？」

  「正是」

  「既然有賊兵四千之眾為何不直奔豫章？據說豫章空虛，正是大舉出兵之時」

  「山越」

  周平重重的吐出這兩個字。

  蔣欽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事情一點就透，更本就不需要多言。

  「何時出兵？」

  「越快越好」

  「來人」

  「在」

  「集結寨中弟兄，半個時辰後跟隨周先生開拔」

  「諾」

  跟在身後的水賊們大聲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