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國重於家

  前方大船上旗幟迎著風獵獵作響，江面上的濃霧變淡了幾分。

  守衛在大船之下的一人看著前方那小船上的身影連忙喝令周圍的人放出一條小船，隨後往前面迎了過去。

  「見過鄧將軍以及顧公子」

  「賈侍衛長？」

  鄧當和顧雍看著前面的賈武連忙還禮。

  賈武見兩人吃驚的樣子，嘴角露出笑意，隨後目光看向前方相距較遠的大船。

  「鄧將軍在此處，為何會被水賊襲擊？」

  「護衛主公前往廬江郡府」

  「主公？難道公子回來了？」

  賈武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對著鄧當詢問。本來見打著賈字旗號的僅僅只是一條商船，可見到鄧當和顧雍的時候就已經吃了一驚。如今不想居然聽到了公子的消息，繞是自己這些年已經練就了止水般的心境，此時也露出了失態之狀。

  身為賈氏私兵榮辱盡在公子的身上，哪怕公子身為豫章太守，看似自己過得風光。可畢竟公子不在，主政的是兩位軍師，故此只能尋求未來主母的庇護。遠離豫章的中心，趕赴皖縣守衛公子的家業。

  「主公剛剛回來不久」

  「表嫂可在這大船之上？」

  顧雍插言打斷了鄧當和賈武的交談，對著他詢問著。

  作為世家公子恪守禮儀，此時既然看到了賈武，那麼表嫂十有八九就在這船上。作為表弟的自己理應前去拜訪，不可失了禮數。

  聽見這句話鄧當也醒悟了過來，對著賈武詢問。

  「主母可在船上？」

  「末將這便前去拜會」

  「就在船上，請你們隨我來」

  賈武對著鄧當和顧雍說著，讓划船之人調轉方向往大船劃了過去。

  顧雍和鄧當兩人所在的小船也緊隨其後，往那大船之中前行。

  急促的腳步聲在大船上響起，賈武快速走向船頭。

  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面朝那一望無際的江水，雙手輕輕拂過上面的琴弦，好似有著淡淡的哀怨隨著這琴聲在耳邊環繞。

  「不是讓你前去打探這些人的身份了嗎？可是要我們讓道的？」

  「婉兒不得無禮」

  琴音停止，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語氣中有幾分責備，幾分無奈以及幾分溺愛。

  站在身邊那名身穿紅衣的女人不悅的皺起了眉頭。

  「姐、你這還沒有嫁過去就這麼護下人了？聽聽他們都喊你主母了」

  「若在胡言亂語，今後就別想跟著一起出來了」

  「哼」

  喬婉氣呼呼的哼了一聲，以此表示心中的不滿。

  賈武在心中大舒一口氣總算是在這位祖宗的面前混過去了。

  喬氏姐妹雖然都長的絕美但是她們的性格迥然不同，大喬性格恬淡溫文爾雅，可其妹卻截然相反。府中上下人等，沒有被捉弄的到還真是少見。

  「啟稟主母、鄧當將軍和顧氏公子顧雍求見」

  「若沒有記錯顧雍應該是……」

  「公子的表弟」

  「他們怎麼來了？」

  「聽他們所言是公子回來了」

  「賈念回來了？」

  喬婉插話對著賈武詢問，語氣中頗為有些驚訝。這位賈公子倒是好生快活，把我們姐妹丟到皖縣，自己了無蹤跡。豫章郡居然不僅沒有亂，反而成為天下間為數不多的太平之地，倒也是稀奇。

  「沒大沒小，賈念是你喊的嗎？」

  「姐姐、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這？……」

  喬靜陷入到了沉思中，想到目前的形勢略微有些遲疑。

  於是站了起來轉身看向賈武。

  「請鄧將軍和顧氏公子過來吧」

  「諾」

  賈武對著喬靜躬身一禮，轉身往來時的方向走去。

  看著這遠去的背影，喬婉對著喬靜詢問。

  「姐姐是不是準備過去看看了？」

  「我還記得當初他離家遊學之前的樣子，屈指一算也有好些年沒有見到了」

  喬婉對著喬靜滔滔不絕的說著，回想當初的場景露出思索的神色。

  喬靜的目光有些複雜，對著喬婉緩緩搖頭。

  那顆雀躍的心突然沉靜了下來，喬婉也意識到了一些事情，於是發出一聲嘆息。

  腳步聲從前方傳來，鄧當和顧雍緩緩而至。

  「拜見主母、表嫂」

  「兩位為何被水賊襲殺？又為何會同時來到此地？」

  「弟現為廬江太守府中從事，受太守之命前往豫章，恰逢表兄歸來故此約表兄前往廬江太守府相商揚州之事」

  「末將奉命跟隨主公前往廬江郡府」

  顧雍和鄧當對著喬靜解釋著，雙目中滿是恭敬的神色。

  豫章郡這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因為賈念的缺失而煙消雲散，一方面是得益於魯肅、劉曄、鄧當、甘寧等人的努力，另一方面有何嘗不是因為此女坐鎮皖縣的結果。這些人若是論級別盡皆平級，一旦意見相左，作為未婚妻的喬靜就尤為重要。哪怕一言不發，也能起到極大的作用。

  況且雖然此女隱於幕後，不過問具體的事物，但她的身邊卻匯聚著以皖縣賈氏為首的勢力。哪怕賈氏早已覆滅，但賈氏的遺澤還在。世家豪族之間的關係，就是由此人處理的。

  無盡的沉默在四周蔓延開來，讓此地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主公就在前面的大船之上，主母是否前去一敘？」

  「家父在袁揚州麾下為將，如今奉命屯兵江南，兵鋒直指豫章。此時若是相見，恐怕會讓人詬病。況且他久離豫章，事物必將繁重。而且趕赴廬江郡府乃是國事，豈能因私情過多停留」

  「煩請兩位轉告他，家中之事自有妾身操持，無需過多眷念」

  「有道是私情為下國事為上，既然身負數百萬人的殷殷期望，切勿相負」

  「諾」

  鄧當以及顧雍對著喬靜說著，隨後在她的目光下轉身離去。

  也許只有這樣的女人，才能在表兄不在期間，維繫豫章的安穩。使得皖縣賈氏的權利，在全郡上下始終如一。也許看起來她什麼都沒有做，但有時候恰恰是這種象徵性的存在，卻是最大的有為。

  當兩人的背影離去之後，喬靜在心中發出一聲長嘆，難道真的不想去見上一見嗎？只是這世間萬物哪能事事如意。

  「賈武、回府吧」

  「諾」

  賈武對著喬靜躬身一禮，緊接著轉身離去。

  對於這位主母的憂慮自己又何嘗不知？只是面對這無力改變的事情，只能說這都是命。一邊是家父，一邊是未來的夫君。兩人即將在戰場上相見，又讓她如何自處。

  推薦一本書《神靈小號》，呃、馬甲書，成績慘澹到懷疑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