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壓抑中的等待

  夜幕下響起歡快的腳步聲，八位老弱婦孺正在村口翹首以盼。說是村口倒不如說是二十畝良田中間的小道，湯大牛和湯佳寶正在相互追逐嬉戲。

  今天是賣魚的大日子，也不知道黑心的商人會不會把自己辛辛苦苦打的魚給坑了，想想就讓人擔憂。

  湯興凡和湯喜來兩人帶著各自的老伴、兒媳都滿懷心事的看著漆黑的前方。

  「大牛、你說村長叔叔能把魚賣出一個好價錢嗎？」湯佳寶停下腳步，對著湯大牛說著。

  湯大牛撓了撓頭：「不知道、不過我聽說縣城裡面的魚商很黑心的，這次估計賣不到什麼好價格」

  「不一定、我看村長叔叔好像很有信心」湯佳寶對著湯大牛說著。

  兩個小小的腦袋湊到了一起，湯大牛眨了眨眼睛：「但是你也聽嬸嬸他們說了，我們的魚不好賣的，村里又沒有可以擺攤的商人。如果我們強行擺攤，那些衙役會沒收東西的」

  「也就是說，村長叔叔把魚賣不出一個好價格，我們就沒有錢向水賊交保護費。等三天以後，水賊就會過來殺我們」湯佳寶一臉後怕的說著。

  湯大牛重重的點頭：「聽說不交保護費的，都會被殺死」

  「大牛、你說被殺死是什麼感覺？」湯佳寶對著湯大牛說著，語氣中充滿了疑惑。

  湯大牛苦惱的饒了饒頭：「聽說很可怕」

  「很可怕是多可怕？」湯佳寶睜著大眼睛對著湯大牛詢問。

  湯大牛模仿不知道從哪裡學到的高深動作，抬頭看向天空：「聽我爺爺說，就和睡覺一樣可怕」

  「睡覺？可是睡覺一點也不可怕啊」湯佳寶對著湯大牛說著。

  湯大牛再次苦惱的撓了撓頭：「你說的很對，我也感覺睡覺不可怕」

  「可是為什麼爺爺奶奶他們都說很可怕呢？」湯大牛對著湯佳寶說著，語氣中滿是困惑。

  緊接著重重的嘆了口氣：「哎、大人的世界好複雜啊」

  「哎、大人的世界真複雜」湯佳寶也對著湯大牛附和著，小臉上滿是憂愁。

  「砰」

  一隻手不從哪裡出現，對著兩個小小的腦袋拍了一下。

  「哎喲」湯大牛飛快的捂著自己的頭。

  湯佳寶也下意識的躲避，但還是被打了一下，發出一聲驚呼：「哎喲」

  「嬸嬸、娘，你為什麼打我們」湯佳寶和湯大牛瞪著小眼睛對著韓倚琪，異口同聲的大聲說著。

  韓倚琪看著兒子以及湯大牛，沒好氣的對著他們訓斥：「小小年紀唉聲嘆氣，你們說我該不該打」

  「該打」蓬春蘭對著韓倚琪附和。

  湯興凡、湯喜來以及王可菲、桂鳳全部看了過來。

  湯大牛一臉委屈的看著蓬春蘭：「娘」

  「好了好了、小孩子不懂事童言無忌，你們就不要太苛責他們了」桂鳳看著湯大牛和湯佳寶可憐兮兮的樣子，心中一軟對著他們求情。

  聽見奶奶的聲音，湯大牛眼睛一亮，對著桂鳳喊了一聲：「奶奶」

  「桂奶奶」湯佳寶也喊了一聲。

  蓬春蘭對著桂鳳埋怨：「娘、孩子還小不能慣著他們，那些不良習慣都需要好好改一改」

  「春蘭說的對，小孩是不能慣的」韓倚琪也對著蓬春蘭附和著。

  王可菲皺起了眉頭：「什麼叫做不能慣？」

  「好了好了，少說兩句」湯興凡連忙打圓場，對著四個女人說著。

  只要牽扯到孩子身上，必定是一場風波，讓人頭疼。

  湯喜來也乘機出聲，語氣略微有些煩躁：「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這爭來爭去有什麼意思？」

  「身為母親教導孩子，那是屬於她們的本分，你們就少說兩句吧」湯興凡連忙補充了一句。

  王可菲眉毛一挑，心中的怒火瞬間竄了起來：「什麼叫做這是她們的本分？身為長輩，身為奶奶難道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多說兩句」

  「就是、我認為這件事情，我們就應該多說說」桂鳳也乘機附和著。

  湯興凡頓時頭大，想不到這火不僅沒有澆滅反倒讓它更加旺盛了。

  求助的目光看向湯喜來，期待他來解圍。

  湯喜來皺著眉頭環視眾人：「你們看看這天，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不但擔心你們的兒子，不擔心你們的丈夫，在這裡爭什麼？」

  「想爭你們回屋爭去，別在這裡讓我們看著心煩」湯喜來滿臉威嚴的說著，語氣逐漸嚴厲。

  聽到這句話，四個女人同時閉口不言，目光中也露出一絲擔憂。

  湯佳寶和湯大牛後怕似的看著一眾長輩，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可憐的兩個小傢伙，完全就是遭受了無妄之災。

  與其說這是對孩子教育問題的一番爭執，倒不如說是發泄心中擔憂的途徑。要不然一件平常的事情，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

  目光看向兩個小傢伙，湯喜來的語氣逐漸柔和，畢竟不管怎麼說孩子是無辜的：「你們回屋去，我們在這裡在等等」

  「爺爺、我和佳寶能在這裡一起等父親他們嗎？」湯大牛感受著這壓抑的氣氛，對著湯喜來說著。

  湯喜來稍微思索了一下，目光中有些猶豫。畢竟誰也不知道，四個女人會不會在起爭執。讓本來就煩躁的心，煩上加煩。

  「我們保證，我們會乖乖的一起等，不給你們添亂」湯大牛信誓旦旦的說著。

  湯佳寶也對著湯喜來保證：「對、我們保證，一定會乖乖的不添亂」

  「就讓他們一起等著吧」湯興凡對著湯喜來說著。

  湯喜來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把目光轉向前方的夜幕。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變得沉甸甸的。

  「謝謝爺爺」湯佳寶和湯大牛大喜過望，對著湯興凡和湯喜來說著。

  一陣風出來，眾人感覺涼颼颼的。就好像此時的心，讓人冷入骨髓。

  算算時間現在這個時候，他們也應該回來了，難道是因為在途中遇見了什麼事情？要知道這一路上水匪多如牛毛，一旦遇見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眾人只能默默祈禱，希望他們不要遇見水賊，能平平安安的回來。至於上繳的重稅，只能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