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抓去地表

  「怎麼樣？」哥薩克湊上來，問道，「你怎麼跟嫂子解釋的？」

  「你嫂子要把咱們贖出去，被我給拒絕了。」馮瑞嘆氣道，「他媽的，贖我們兩個出去，要整整400萬，誰付得起啊！！」

  「你這麼做是對的……」哥薩克嘆氣道，「400萬信用點，我們這輩子都還不出來……」

  「沒辦法了，我們只能等著在法庭上用我們整理好的證據，給我們自己爭取生存空間了。」馮瑞苦笑兩聲，「我們是最強的警察組合，不是嗎？」

  「當然，」哥薩克點頭道，「我會讓他們在法庭上後悔自己的選擇。」

  然而，三天之後，兩人也沒有走上他們夢想翻盤的法庭，而是坐上了裝甲運輸車，跟著其他被抓捕的人一起，被送往一個不知名的地方。

  裝甲車上，所有人都被迫戴上不透光頭套，被捆上手腳塞進裝甲車裡，兩個持槍警衛則站在過道中間，來回巡邏。

  哥薩克只能憑藉車輛的晃動，勉強能辨別出車輛在進行移動，但是車輛在駛向哪裡，車上有多少人，他們都一無所知。

  「不許隨便說話！違令者立刻擊斃！！」

  裝甲車隊一路走走停停，開了能有4個小時，直到「咣當」一聲，裝甲車碾過了一層減速帶，車裡的眾人都反應過來了，他們的目的地，到了。

  而在裝甲車外，他們被送到了地下三層的一個巨型軍事基地當中，在這裡，有一個內徑10米的超級升降梯在等著他們。

  這個升降梯可以輕鬆將一個車隊從地下五層，在30分鐘內送到穹頂工廠，而現在，這個囚犯車隊，就是它今天將要運輸的東西。

  這裡的所有人都會在今天送到地表建築群的巨型監獄當中。

  他們，將被流放。

  哥薩克感到車裡開到了金屬平地上，而且是一塊半浮空的金屬平地，那麼現在，很快，更劇烈的抖動順著地面傳了過來。

  他們並不是唯一一個登上這個平台的車。

  「我們到底要去哪啊？」哥薩克低聲道，緊緊跟著就受到了嚴厲的警告。

  「不許說話！！不然現在就將你槍斃！！」

  一共有8台運輸車輛登上了升降梯，而剩下的車輛，將會在下一輪進行運輸。

  「第一批車隊已經準備完畢！升降梯準備開始運輸！！」

  「倒計時！3！2！1！啟動！！」

  轟隆！！

  車內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明顯的震動，緊跟著，升降梯開始快速向高處移動。

  到目前為止，哥薩克還在試圖拜託束縛，雖然他的義眼被遮蔽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能進行偵察。

  不知為何，這些警衛沒有拆掉或是禁用他們的義體，只是用臨時鎖綁住而已，不過就算這樣，被束縛的眾人還是不敢反抗。

  那兩個警衛全副武裝，穿著防爆服，還裝備著警用護盾，拿著5.45口徑突擊步槍，自己要是掙扎或是反抗，那肯定是必死無疑。

  升降梯持續移動了20分鐘，最後在一陣顫抖種停下，隨著升降室大門緩緩打開，寒冷的空氣瞬間灌入裝甲車，把眾人都凍得一哆嗦。

  「嗯……明白，明白。」

  警衛的無線電突然響了，緊跟著，就見他深吸一口氣，對眾人道：

  「差不多了，憋了一路，你們可以說說話了，等過一會咱們到地方了，我就幫你們把限制器和頭套摘下來！」

  眾人聞言，都長舒一口氣，緊跟著，車裡的幾個人三言兩語的交流起來。

  「那個啥，咱車裡一共幾個人啊？」有一個聲音聽上去很蒼老的人道，「我年紀大了，聽不出來有幾個人了。」

  「這樣吧，」哥薩克對眾人道，「我們來報數，報導數的人要順便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從我開始，1！哥薩克！」

  「2！馮瑞！」

  「3！斯圖亞特！」

  「4！穆索爾！」

  「5！李嘉！」

  「6！斯坦*斯特布維！」

  「……」

  「沒了？咱們車上就六個人？」哥薩克問道，「嗯……這數量比我想像的要少一點……」

  「挺有意思的嘛，」警衛走到哥薩克面前，伸出右手撫摸著哥薩克的下巴，「你是我運送過這麼多囚犯裡面，腦袋最機靈的一個。」

  「……這算是誇獎？」

  「當然，相信我，你這種人會在外頭活的很吃香的。」

  「……外頭？」

  「那個啥，小薩啊，你沒啥事吧？」馮瑞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臥槽，我怎麼感覺，這麼冷啊？」

  「實不相瞞，我也冷，這是為什麼？！」

  「等你們下了車，我就告訴你們。」警衛道，「不對，或許，你們一會就知道了。」

  「這地方這麼冷……我們……」那個蒼老的聲音有傳了過來，哥薩克辨別出他是那個叫斯坦*斯特布維的，「是在地表嗎？」

  還沒等警衛回答，整個車艙就先一步沸騰了。

  「地表？！為什麼啊？！我們為什麼會淪落到這個窮酸地方來？！」

  「我不就是賣個蛋白質粉嗎？！為什麼把我帶到這上面來啊！！」

  「我就是偷了個店鋪，整了2000信用點而已啊……」

  「……」

  哥薩克和馮瑞一聽，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如果按照他們的說法，那麼，肯定就是他們兩個人犯的罪最重，畢竟……算上那所謂的通敵，通黑，光是這兩個罪行，就足夠兩個人被槍斃個幾百次了。

  「話說回來，那個誰，哥薩克啊，還有馮瑞，你是因為啥事進來的啊？」蒼老的斯坦繼續問道，剛剛那幾個人里，就他最安靜。

  「我？呵，我們遭到了背叛……」馮瑞嘆氣道，「我們兩個一起……」

  車廂里瞬間安靜了。

  「咋的？你倆……不會是混道上的吧？」一個很年輕的聲音道，他是那個叫李嘉的。

  「地下三層還有黑道嗎？」叫斯圖亞特的人問道，倒賣蛋白質粉的就是他。

  「當然有，只是隱藏的很深，」穆索爾道，「我還認識幾個呢。」

  「不不不不，」哥薩克長嘆一口氣，渾身縮成一團，凍得那是哆哆嗦嗦，「我們……曾經與黑道對抗……」

  「而且是拼的頭破血流的那種。」馮瑞補充道，「我為他們奮戰了20多年，結果，卻落得這個下場。」

  「你們，是警察？！」李嘉終於反應過來了。

  「曾經是，」哥薩克道，「就在一個星期前，我們還是警察，現在，我們就成了這囚車上的一員。」

  「行了，你們少說幾句吧！」警衛聽得有些不耐煩了，「把嘴閉上！等一會下車了，有的是你們說的！」

  ……

  20分鐘後，車隊開進了地表監獄。

  其實說是監獄，也有點不恰當，因為，這裡的監獄並不是拿來長期拘留囚犯，而是……發配囚犯。

  幾乎每天，這個監獄都會向北都地下城以外的領域輸送出300多個囚犯，這些人里有好有壞，投放地點也完全隨機，只有少數有能力且身體素質好的囚犯會被選出來，交給特殊的車隊，私下輸送給附近的聚居地，然後按人頭算錢。

  大多數被流放的囚犯，都不會活過他們在廢土上的第一個星期，他們會被隨機投放在世界的某處，唯一的物資是足夠一個人吃三天的口糧，和他身上自帶的義體。

  沒有收繳這些人的義體，或許是對他們最大的良心了。

  「好了！你們這群王八蛋！都給我滾下車！！」

  眾人感到自己的腳鏈被人拉動，緊跟著，裝甲車的後艙門打開了，還穿著夏裝的眾人，就這麼被警衛拖拽著走出車門。

  「臥槽！！好冷啊……」

  眾人在踏出裝甲車的那一刻，都感受到了堪稱鑽心的寒冷，這是這些地下城人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而現在，他們心中沒有驚喜和好奇，有的只是……恐懼。

  地表，從他們記事以來，就被描繪為一個難以生存的可怕世界，對他們而言，這寒冷的地表，就如同地獄！

  「各單位注意！把這些傢伙的頭套都摘下來！把他們集中到中央廣場！典獄長對這批人有話要講！！」

  「是！」

  警衛們接到命令，立刻開始摘犯人們的頭套，當刺眼的陽光照射進眾人的眼睛，新鮮且寒冷的空氣注入他們那習慣了循環空氣的肺部時，所有人內心最深處的恐懼，都被證實了。

  他們真的，被送到了地表上！！

  毫不例外的，除了斯坦*斯特布維，其他人的目光在此刻都呆滯了，即使是馮瑞和哥薩克也一樣。

  「我們這是……得罪了什麼啊……」

  眾人仰望天空，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藍色的天空，當然，最為顯眼的，還是那無法直視的太陽。

  他們這一生所看到的天空，都是那黑不溜秋的天花板，所謂的太陽，就是一個在天花板上移動的大燈泡，而當他們看到那所謂的「代指」的真實面目時，卻沒有絲毫的驚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