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宿*交付之前

  宿傀、墨曦，以及小男孩皓俊，正在一個臨時租來的30平米小屋中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他們已經在地下二層住了將近三天了，相比於地下一層，二層的生活環境明顯好了很多，同樣，這裡的消費水平也高了很多。

  而且地下二層沒有一層那麼頻繁的槍戰與傷亡事件，整個城市治安相比於一層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甚至是這裡居民說話時的語氣，都比一層好上許多！

  不過嘛，有一件事情的改變，確實讓墨曦很不適應。

  那就是周圍居民們的日常起居與生活習慣……哎。

  墨曦清楚的記得，以前住在一層時，每天早上起床吃早飯時，都要在門口的自動販賣機等上好久，然後才能吃到一張乾巴巴的，沒什麼味道的卷餅。

  而在這裡，家家屋內都配備有自動售貨機，想吃什麼東西，在家裡就能購買。

  這無疑是方便了人們的生活，但同時，也暴露出了另一點問題。

  在繁忙的生活中，早上排隊買早飯的那段時間，無疑成了鄰居之間彼此交流的最好時光。

  而現在，就連與這些鄰居最後的交流時間，也被徹底剝奪了。

  說起來，墨曦搞得這個住所，也是費盡了她的心思。

  與在地下一層一樣，墨曦租了一間來自九神企業的公寓房屋，奧特萊斯或是其他企業的公寓她住起來都不安心，唯獨九神能讓她放心下來。

  其實宿傀本打算直接上網黑一張電子版房產證來著，但是卻被墨曦制止了，理由則是她在九神里有認識的朋友，並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而他們於奧特萊斯生物科技部門約定的時間，則是在他們抵達地下二層的四天後。

  按照奧特萊斯的說法，他們將會在第三天時給宿傀墨曦發交接地點，然後在第四天正式交貨，獲得報酬。

  至於交易之後的事情……

  說實話，宿傀和墨曦還沒想好，不過地下二層與地下三層中間的來往特別密切，從這裡抵達地下三層並找到AOB，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算了，總之，白毛組得先完成當前任務才行。

  「哎？奧特萊斯給我發消息了！」躺在床上玩弄著全息屏幕的墨曦突然坐起來道，「明天中午十點，奧特萊斯生物部門進貨處集合！」

  「漂亮！終於等到了！」宿傀輕笑道，「有了這批資金，我們就能離AOB更進一步！！」

  皓俊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什麼高興，但……他信任墨曦，因此墨曦高興，他也就跟著一起高興。

  在宿傀眼裡，這皓俊就頗有種「人販子把我賣了，我幫人販子數錢」的意味，這或許也在不斷證明皓俊是個傻子吧。

  「但願奧特萊斯不是什麼不講誠信的東西，」宿傀聳肩道，「如果他們扣押我們的犒勞，那咱們就要成第二層的流浪漢了。」

  這不是危言聳聽，第二層的房租最起碼比第一層貴兩三倍，光靠兩人現在的這點積蓄，在第二層根本活不長。

  「奧特萊斯從來不拖欠僱傭兵的工資，這是常識，」墨曦道，「他們曾經因為這碼事吃過大虧，因此應該不會再犯。」

  「啊，那按照你的經驗，8000信用點夠我們在第二層用多久？」宿傀問道。

  「如果還按著咱們以前的花錢習慣，8000信用點根本不夠用，最多夠我們吃半個月，」墨曦道，「所以，我們必須要改變生活方式。」

  「我們要天天與合成肉與蔬菜膏為伍了嗎？」宿傀苦笑道，「咱們明明到了在精英層，卻要吃比第一層還低階的伙食。」

  「另外，你要知道精英層能給僱傭兵的活不多，換言之，我們在這裡能幹的工作非常少，因此每一分信用點都要好好利用。」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財大氣粗的你說這話，」宿傀道，「在此之前，你花個幾千信用點都不帶喘氣的。」

  墨曦沒有說話，而是拍了拍手示意皓俊過來，後者很老實的服從了，任憑墨曦撫摸著他的耳朵。

  「不知道公司的那些人會對這孩子做什麼，」墨曦略有擔心道，「說實話，跟他相處久了，感覺皓俊還挺可愛的。」

  「你是說，你對他產生感情了？」宿傀聞言，不禁皺眉道，「你可別忘了，它只是只老鼠。」

  「不不不，自從做完超夢後，皓俊明顯更像人了，」墨曦解釋道，「我覺得你也有必要做兩次，這應該能有效治療你的自私自利。」

  「我這不叫自私，叫理智，叫生存本能……」

  「我可沒見過哪個理智的人會自私到你這個地步，」墨曦皺眉道，「自私到以至於連孩子都不願意看一眼。」

  「……行了，少廢話了，既然公司明天要集合，那我們就趕緊休息。」宿傀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轉身脫衣服準備上床。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宿傀的性格與習慣，墨曦已經了解了個大概，他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直接中斷對自己沒用的對話。

  既然他不想談話，那就不談了，墨曦揮了揮手，示意皓俊去休息，那聽話的耗子點了點頭，轉身就撲向了沙發。

  啊，順帶一提，這個房間有兩張床，因此宿傀和墨曦並沒有睡在一起，而且就算只有一張床，宿傀也不會選擇和墨曦一起睡。

  經歷了上次的「快樂夜晚」，宿傀就不太喜歡跟墨曦一起睡了。

  說實話，這個表面冷靜，實則有點饑渴的女孩並不能讓宿傀提起多少興趣，宿傀並不喜歡她。

  宿傀心裡其實早就有別人了，只不過她到現在也沒出現。

  但那墨曦……貌似非常喜歡宿傀。

  由於她那要命的，冷酷至極，動不動就掏槍的性格，因此她並未談過多少戀愛，宿傀對她來說幾乎算得上是初戀了。

  而那宿傀，貌似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偶爾對她示好罷了。

  ……

  地下二層相比於地下一層要安靜很多，少了窗外的槍戰與汽車的咆哮，兩人休息的一直都很好。

  這裡的夜晚總是平靜的出奇，甚至是……平靜到無聊。

  不難理解，畢竟地下一層的主要產業都是各類工廠，一層雖然混亂，但承擔著地下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食物生產。

  而地下二層的產業……

  毫不誇張的說，這裡簡直就是一個白領城！

  少了成片成片的「蛋白質農場」、倉庫與貧民窩棚，多的則是大型商業廣場、頂住天花板的寫字樓與更為高效的有軌電車線路。

  相比於地下一層，這裡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

  當然，收入更高，生活條件更高所帶來的後果，就是更高的消費水平。

  這裡的消費水平幾乎是地下一層的兩倍！而他們的工資，也僅僅只有不到兩倍。

  換言之，這些整天西服上身，拎著公文包，用著更高效的工作性義肢的人，過的可能跟那些一層人差不多。

  住在地下二層的這些天，宿傀對他們的生活結構了解的也差不多了。

  這些傢伙每天都處在797的高強度工作當中，僱傭他們的公司鼓勵，甚至為其提供興奮劑等東西以增強其工作效率！

  而更為誇張的企業，比如說奧特萊斯這種超級巨企，則有可能為其員工大批量換裝工作用義肢並強迫其為之貸款，而這些昂貴的債務，大概率會跟隨其一輩子。

  這兩天宿傀已經見過不少穿著破舊西裝與工作服，失去雙臂雙腿倒在街上要飯或是等死的倒霉蛋了，他們都是被裁員下來的傢伙，被認為「沒有工作效率」的傢伙。

  只有極少數的，被開除後還付得起電梯費的人，會選擇重新應聘或是直接前往地下一層生活。

  無論如何，經歷過這種殘酷生活並被淘汰的人，都不會選擇繼續住在這了。

  至於在地下更深處生活的那些人，宿傀還沒見過，不過按道理來講，下面的人應該就都是管理層與統治層，他們的生活應該會輕鬆許多。

  根據宿傀了解，地下二層的人口貌似比地下一層還多一點，好像有將近2000萬，而這裡的市民死亡率，貌似也是地下城最高的。

  當然，他們並不是死於混亂的槍戰與暴亂，而是死於其高強度的工作崗位，就這幾天，宿傀就看到不下20台在空中快速穿行的救護浮空車了。

  地下二層固然也存在有僱傭兵這種黑色行業，但做的沒有地下一層那樣光明正大，當然，這裡僱傭兵的任務也絕不是送送貨，綁綁人那麼簡單。

  這裡僱傭兵所接的任務，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刺殺與盜取對方企業數據！

  據墨曦直言，這種級別的任務，她也沒執行過多少，這種工作大多都是高風險低回報，為了那幾千信用點，就把自己年輕的小命搭進去，不值得。

  不過嘛，地下城這麼多人，也不缺那些個要錢不要命的瘋子。

  第二天早上七點，宿傀和墨曦總算是從床上爬了起來，此時整個公寓樓已經基本清空了，所有人都已經奔赴到工作崗位上去。

  相比之下，宿傀和墨曦，簡直就是天堂上的閒人。

  不過嘛……他們的工作，也該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