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截然不通的幾條路

  垂直距離兩公里，宿傀和穆勒可能都沒意識到，這將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穆勒和宿傀離的最近的一次。

  「宿傀你快一點啊！再這麼耗下去，前台就回來了！！」

  墨曦和宿傀挑了個所有前台都不在，旅館正門暫時關閉的時間，搶下了前台的電腦，並開始通過網絡聯繫AOB。

  「臥槽，他這電腦反應速度慢的離譜！我怎麼快啊！！」

  這前台用的地下城三手電腦，肯定不能和當年104避難所的超級計算機比，雖說它有聯網，但想要立刻連上地下城的網絡還是有麻煩的。

  「終於進去了！AOB的隱藏網站！」

  當AOB那153個成員標識再度浮現與電腦屏幕上時，宿傀感到了無比的親切，這感覺就想是回了家一樣。

  當年我在狸熊市離得太遠，你們不派人來接我，現在我都到了地下城門口了，你們再不派人來就不是那回事了吧？

  這回他可不敢開語音了，而是點開果柯的頭像快速的輸入了一段加密信息，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我在林斯村哪哪哪，請立刻派支援來。

  現在已經是大半夜了，宿傀本對此不抱任何希望，但誰知下一秒他就得到了果柯的回應。

  「我的天啊，你終於到了……我們會在明早八點派出浮空車接你，但出於種種原因，我們只能把你帶到地下城勢力範圍以內……」

  宿傀急於撤退，因此沒仔細看她的後半句話，在確認明天浮空車能來後，就強制關機了電腦，跟著墨曦開跑。

  兩人順著走廊一路向前，在前台與保安發現自己之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呼……終於，」墨曦長舒一口氣，「所以AOB是怎麼跟你說的？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明早八點，」宿傀道，「明早八點AOB的浮空車就會來接我們。」

  「他們有沒有說把我們送到哪？」墨曦焦急道。

  「什麼送到哪？肯定是地下城啊！」

  「就是說地下城的哪？是地表建築群，還是穹頂工廠區！還是平民區貴族區啊？他們有沒有說清楚啊！！」

  「啊這……」宿傀一時間啞口無言，「我沒注意看，她說的好像是地下城勢力範圍以內，沒再說別的。」

  「好一個地下城以內！」墨曦都想罵他，「這麼算的話，大半個北聯邦都是北都地下城的勢力範圍！你倒是看清楚她說的是哪啊！」

  「應該是地下城的地表建築群吧，」宿傀道，「反正那裡也在地下城的覆蓋範圍內，應該也算吧。」

  「如果是地表建築群，我們反倒難辦了！」墨曦焦急道，「你知道地表建築群都是什麼人嗎？他們都是等待被扔到大陸各地的死刑犯！人渣！所謂地表建築群，其實就是個人渣集中營！」

  「這麼誇張的嗎？立場護盾下的幾十平方公里都是監獄集中營？」

  「百分之五十都是，還有百分之五十是住不起地下建築，只能搬遷到地表的工人。」

  「……地表大概住了多少人？」

  「這個人數不固定，我離開地下城時，地表的人口大約有500萬。」

  「500萬人擠在一個幾十平方公里的圓里，他們是在做沙丁魚罐頭嗎？」宿傀皺眉道，他已經能想像到地下城人的糟糕生活環境了。

  「晨曦就是在這種環境裡埋頭打拼出來的，」墨曦無奈道，「不然她也不會過了這麼久也不回地下城了。」

  宿傀沉默了好一會，看樣子，地下城真沒有他們當年想像的那樣美好。

  「說起來，你剛剛說地表建築群百分之五十都是囚犯與人渣？」

  「沒錯，這還不是全部呢，地下城本身還有一個容納50萬人的監獄。」

  「你們一個9000萬人口的地下城裡，有300多萬人都是囚犯？！那你們的社會環境得是什麼樣子！！」

  「這些東西……一兩句話解釋不清，總之，我們千萬不要降落在地表建築群！最次咱們也得到穹頂工廠去！」

  ……

  另一邊，北望江城，謝林的小房子。

  晨曦正和謝林無聊的躺在床上，互相吹牛，吹自己過去的恢宏往事。

  他們確實沒什麼事情好乾的，每天的工作無非就是用工業鹽和鐵鍬大規模的清理院子裡的雪，然後挑一個人出去買補給，偶爾跟天蠍商隊的朋友們通通電話這種。

  謝林的兩層小別野，住起來可比狹隘不堪的宿舍車，和那簡單破舊的地下城公寓好得多，吃的東西也都是地表自然產出的食物，生活狀態可比地下城好得多。

  不過說實話，兩人一起過了這麼多天，該聊的、該玩的都差不多了，他們都能感覺到一開始的熱戀感已經消退了。

  而且天蠍商隊那邊傳來的消息，也足以讓他們焦慮，這個車今天打架了，那個帳篷昨天坍塌了……總之長冬一來，即使是呆著不動，天蠍商隊也沒一天是消停的。

  當然，最令晨曦著急的，還是每天晚上幾乎定時的，與詩珊夜影的通話。

  前幾天晚上，詩珊說的話還算正常，但從前天開始，詩珊就變得焦慮了。

  「晨曦姐姐！你和謝林哥哥過的還好嗎？我們這些天過的還不錯，就是少了穆勒和海倫……」

  「晨曦姐姐，穆勒他們還是沒回來，我好擔心他們……」

  「晨曦姐姐，這都第三天了，怎麼還是沒有他們的消息啊。」

  直到今天，詩珊的脆弱小心靈終於崩潰了。

  「晨曦姐姐！！今天拉什迪收到了遠征軍的戰鬥報告！穆勒……海倫……他們死了！！」

  此言一出，對晨曦和謝林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震撼！

  謝林見狀一把搶過無線電，安慰道：

  「別瞎說！詩珊！穆勒和海倫那麼強，連我都打敗過！怎麼可能死呢？！」

  「對啊詩珊！」晨曦又把無線電搶回來道，「而且假死這一招穆勒也沒少用！要我說，穆勒肯定又是去執行秘密任務了！」

  「對，對，沒錯，他總是這樣，」謝林起鬨道，「上次在鬼鎮，他不也是假死，然後去執行秘密任務了嗎？」

  「嗚……」詩珊停止了哭腔，「你們說的，是真的嗎？」

  「肯定是真的！」晨曦急忙道，「你現在只要冷靜下來，慢慢等待，穆勒和海倫肯定會回來的。」

  「但，我要怎麼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啊？」

  「啊……」晨曦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幸虧那謝林反應快，就見他一把搶過無線電道：「你只要每天睡覺前數10個數！數滿100次，他們就會回來了？」

  「……你認真的？我不是三歲小孩……」

  「當然是認真的！」謝林鄭重道，「我跟你一樣大的時候，也被困在研究室過，當時我就是這麼想的，每天睡覺前十個數，結果到了第99次的時候，我媽媽真的來接我了！第二天我就回家了！」

  「嗚……好吧，那我試試。」

  「啊，對了詩珊，把無線電給夜影唄，我有些話想跟他說。」

  「好，夜影！謝林哥哥叫你！」

  晨曦在一旁完全插不上話，她完全沒料到謝林會這樣騙詩珊，雖說詩珊確實只是一隻三歲大的貓，但她變成人後最起碼是12歲啊！怎麼會信這種騙人的鬼話？？

  「餵？謝林什麼事？」

  無線電那邊的夜影聽起來也是有氣無力，而且聲音很雜，聽得出來他在用狼形態與兩人對話。

  海倫對夜影來講就如同他的母親一樣，雖說夜影的獨立自主性要比詩珊強幾倍，完全可以獨立在廢土上存活，但……

  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可一點不比詩珊小。

  「夜影，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難過，你這些天一定要注意分散詩珊的注意力！並開始讓她學會獨立自主！萬一穆勒他們真回不來，養活是誰就只能靠你了！」

  「我知道，我知道……」夜影不耐煩道，「這些天全陸戰隊都在跟我說這件事。」

  「知道就好，我們這兩天就會抽空回去看看，你們可給我好好活著，明白不？」

  「你們回不回來我無所謂，說起來，謝林你的異能不是可以高速移動嗎？能不能去江市幫我們看一眼？穆勒海倫的死活必須有個人眼見為實。」

  「……我會去的，很快就給你們信息。」

  通訊掛斷了，由於無線電開的是免提，因此晨曦也聽得一清二楚。

  「說得對啊？你為什麼不去江市偵查一圈？你你的速度，一上午內跑個來回完全沒問題啊！」

  「去不了，就算我的速度再快，也沒法保證從這望江城到江市那一百多公里都一個速度，大概率是我跑過去了，但因為沒電回不來而被凍死在那。」

  「咱家裡電池還有不少啊。」

  「而且，就算拋去這一點，外面那幾米厚的雪層也能讓我寸步難行，我的能力發動必須接地，換句話說，我只能貼地跑而不能雪上飄。」

  「好吧……」晨曦嘆了口氣，然後突然想起剛剛謝林說過的話。

  「等等，你剛剛是不是說……你的12歲是在研究所里度過的？」

  「對啊，我是人造異能者，不是天然異能者，事實上，我從7歲被抓住，到12歲改造成功，都是在一個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的研究所度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