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血紅的眼睛

  餘燼打了個大哈欠，放下地圖和指南針，靠在皮卡車的靠背上。

  「我先打個盹，有事你再叫我。」

  「哎哎哎？你不能睡啊！武裝車莫得導航員，那還開個die啊？」

  「哎呀……反正跟著車隊跑就完事了，哪那麼容易跑丟啊？」

  餘燼又回歸了他的崗位——05號武裝皮卡導航員，這是全商隊少有的，安裝有40mm防空炮的武裝皮卡，是全商隊的寶貝疙瘩，這玩意要是被弄壞了，那拉什迪恨不得把這一整個車組都生吃了。

  「那也不行啊！」駕駛員小李騰出右手，一巴掌把餘燼糊起來，「再過幾分鐘就要下雪了，到時候俺看不清路，全得靠你定位啊！」

  「哎呀……那就過幾分鐘再叫我吧，」餘燼不耐煩的側過身去，「昨晚忙了一宿，困死我了……」

  「你他喵的……唉，算了，姐姐！幫俺看著點路啊！」

  「哎！好嘞！」

  前文書咱們說過，餘燼的車組有四個成員：導航員餘燼、駕駛員李斯奇、填裝手李斯佳、炮手湯米*克里格，其中李斯佳和李斯奇是姐弟關係，特喜歡聊天。

  至於那個湯米……他成天戴著個皮質防毒面具，穿著個灰色長袍，也沒人見過他張啥樣，也沒人見過他多說話，以至於餘燼一直認為他是漢克的什麼親戚……

  哎？說到漢克，餘燼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

  上次跟他分別時，他坐著自己最後一架直升機，帶著德莫斯和管福清走了，從此就再無消息，其實餘燼一直想找他來著，跟他敘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還想管漢克再要點袖劍彈丸……

  嗶————

  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順著無線電傳進餘燼的耳朵，餘燼那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睡意，頃刻間便一掃而空！

  「我尼瑪蛋……」

  餘燼咒罵著坐起身來，一轉頭就看到了那正在憋笑的李斯奇。

  「老李？是你搞的鬼？！」

  「俺怎敢啊……噗嗤！」

  餘燼剛想跳起來給他一巴掌，就聽見一陣急促的命令傳進眾人的無線電，這條緊急命令時拉什迪傳來的，而命令的內容，則差點讓餘燼血液凝固！

  「所有防空單位注意！所有防空單位注意！商隊頭頂有直升機掠過！所有武器炮彈上膛，車隊散開！！」

  隨著一陣清脆的咔嚓聲，一組五發彈夾被李斯佳塞入炮膛，餘燼心臟都快蹦到嗓子眼了，空中打擊！這可是商隊這種純地面部隊的噩夢啊！

  只見那密集的車隊迅速散開，各自為營，數十架攻擊無人機幾乎同時升空，頃刻之間便組織起一道嚴密的防空火力網！

  「全體都有！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來襲者身份不明，不能輕舉妄動！」

  只聽得一陣駭人的引擎咆哮聲，一架外觀小巧，但火力充沛的武裝直升機，幾乎是貼著天蠍商隊的頭皮掠過，從他們隊尾一路掠到隊頭！

  「啊臥槽！！」

  餘燼聽到無線電里傳來成員的尖叫聲，剛剛那直升機離地面只有他媽的不到十米！！幾乎就是給商隊剃了個頭！

  但那直升機似乎並未打算對商隊發動進攻，只見它在那車隊矛頭減慢了速度，與商隊齊頭並進，隨後一個拉升飛回高空，離開了商隊的火力範圍。

  「臥槽……這直升機是來串親戚的？」

  天蠍商隊驚魂未定，防禦尚未解除，但直升機此時已經飛遠，貌似沒有襲擊商隊的意思。

  若是它真對自己發動進攻，那商隊估計會在頃刻之間蒸發一半！雖說來襲的直升機不大，但是它機腹上掛的火箭彈發射器和重型加特林，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哎？等會……

  小直升機，火箭彈倉，雙聯加特林……

  蒙面人部隊的羚羊直升機？！

  很明顯商隊裡反應過來的不止餘燼一個，一時間，整個戰鬥頻道都快炸了！

  「剛剛那是蒙面人的飛機嗎？！」

  「是漢克！那個人間死神！那個魔鬼！！」

  「我們和他們不是盟友嗎？他們為什麼來威脅我們？？」

  「完了完了，我們不會成為他們的狩獵目標了吧？！」

  「……」

  嗶——

  拉什迪及時的掐斷了商隊的公共頻道，要是再不掐斷，商隊的士氣就要崩了！

  漢克的戰鬥力，那是全廢土皆知的，如果商隊被他盯上，那八成就逃不掉了。

  和來自李林的威脅不同，李林的可怕之處是他的超能力，大多數戰士們都對這種超能力沒什麼概念，因此除了半機械人們，其他人對此並未感到太多恐懼。

  而漢克可不一樣！漢克沒有任何超能力，他的力量表現非常直接，直接到足以引起傻子的恐懼！而且漢克在永鎮大開殺戒的事跡，早就經由永鎮倖存者傳遍了整個商隊。

  漢克，這個字面意義上的人間死神，已然開始注意他們了，而被他盯上的人，從來都沒什麼好下場！

  ……

  另一邊，虛煌關。

  「啊哈！啊哈！」

  一條昏暗的小巷子裡，一名身著紅衣的男子絕望的朝著巷子深處狂奔，他跑的滿面通紅，直喘粗氣，光看他這個狼狽的樣子就不難看出來，這個倒霉蛋，正在被人追殺！

  「省省吧？明知道自己要死了，還白費什麼力氣？」

  只見一道黑影，從小巷子的入口走了進來，堵住了從外界的最後一絲光亮，一雙閃著紅光的眼睛，猶如幽靈一般緩緩向前！

  是漢克，哼，他又在玩他的狩獵遊戲。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那紅衣男子驚恐的向前跑去，一個不留神，被一根暴露在地表的鋼筋絆了個踉蹌。

  「你欺騙無數少女為你獻身，做完事之後又將其像垃圾一樣拋棄，你以神自封，而當那些信任你的人陷入危機之時，你又來一波趁火打劫……」

  漢克猶如散步一般，悠閒的從腰間拔出手槍，插上彈匣，那是一把定製款.50沙鷹，.375沙鷹，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那是……那是她們自願的！不是我強迫的，我是無辜的！！」

  紅衣男子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向前逃去，但他很快就意識到，逃入這個小巷子，也是漢克計劃的一部分。

  這條小巷子是個死路，現在，路到頭了。

  紅衣男子只得轉過身來，面對著緩步像他走來的漢克，現在，他的退路已決，想要活命，只能拼死一搏！

  「我管你是不是無辜，她們是不是自願的？我他媽只是受僱傭來殺你的，僅此而已，請不要給我添麻煩謝謝，工作不易，我要恰飯的嘛。」

  「你……你不要靠近我！我……我可是火系異能者！我可是火神！」

  只見兩團橘紅色烈焰「呼」的一下在紅衣男子的手掌中出現，紅衣男子的表情變得猙獰，雙眼仿佛能並出火花！他死死的盯著漢克，仿佛這兩團火焰，給予他無盡的力量！

  「你不要過來！在靠近一步，我就把你和這一條巷子都給……」

  砰！！

  漢克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槍，.50沙鷹子彈猶如閃電般擊中了紅衣男子的腦殼，將他整個腦殼炸成了一攤肉泥，粉紅色的腦漿和鮮血濺了周圍一牆！

  猶如噴泉一般的鮮血，從那空洞的脖頸當中噴涌而出，也噴了漢克一身，只見那失去了腦袋的屍體晃悠兩下，隨即咣當一聲倒在地上。

  「切，還他媽火神？我尋思現在可是寒冰廢土！你一小打火機還能掀起什麼波浪？」

  嗶嗶！

  就在漢克擦拭完身上的血跡打算轉身離開時，他的無線電耳塞響了。

  「頭！這裡是羚羊直升機，我們在虛煌關以南，直線距離50公里處發現了天蠍商隊的蹤跡，請求指示！」

  「嘔吼？天蠍商隊？老朋友了哈？」漢克聞言，冷笑了兩聲，繼續道，「我說，你們還記得天蠍商隊的懸賞金是多少嗎？」

  「說是一個人頭十個瓶蓋，穆勒、拉什迪的人頭每人兩百瓶蓋，如果殲滅他們，咱們少說也能賺八千！」

  「八千？這也太少了吧，還不夠養軍隊的……得了，先放他們一馬，看在咱和人家有點交情的份上，等啥時候他們的總價格漲到一萬，咱啥時候再動手！」

  「是！老大，那我們下一步幹什麼？」

  「你們先飛回基地吧，補充下能量和彈藥，情報說明天還有一個車隊要路過這附近，到時候你們再去看看。」

  「是！」

  無線電掛斷了，漢克則靠在牆邊，悠閒的收起手槍，拎出一台老舊的單眼相機，隨即突然想起了什麼。

  「哎呀我去！」漢克突然一拍腦袋，「僱主說過要留全屍的！完蛋，這次又要扣工錢了！」

  只見他對著屍體，連拍了三個角度的照片，隨後才收起相機，跟個沒事人一樣悠閒的離開。

  而那具還在噴血的屍體旁邊，貌似多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個小圖案，一個黑色塑料小圓盤上，被人用血在上面點了兩個小紅點。

  ……

  那一刻，無名鼠輩三人又一次想起了被漢克支配的恐懼。

  那天，三人第一次合作就被漢克在40秒內團滅的記憶，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而現在，無名鼠輩三人的戰力天花板——穆勒陷入了沉睡，光靠餘燼和海倫？就他喵的想擊敗漢克？想屁吃啊？

  「就看在我和漢克的交情上，他應該不會把我們怎麼樣吧？」餘燼心有餘悸道，畢竟，全天蠍商隊裡，只有他和漢克關係不錯。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可能只會放過你，而我們這些跟他非親非故的倒霉蛋，怕是只能當他的靶子……」無線電另一頭的拉什迪無奈道。

  「我們……只求漢克還沒有把我們當做敵人吧，還有，就是求穆勒能早點醒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