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凜冬已至

  這真的是字面意義的鵝毛大雪，不……甚至，比鵝毛還要大，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寒風，不禁讓兩人緊了緊衣服。

  誰知道面對這仙境一般的景色，賈斯汀的小臉卻突然陰沉了下來：

  「白棺材板……暴雪一來，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啊……」

  「啊？什麼白棺材板？你在說什麼？」

  「啊……呃……沒什麼，」賈斯汀站起身來，拽著夜墨的衣服道，「那個，夜前輩咱們走吧，去室內找個暖和的地方再繼續聊……氣溫要驟降了。」

  夜墨乖乖的站起身，緊跟著一個轉手，抓住賈斯汀的胳膊（還不敢直接抓手）。

  他驚奇的發現，賈斯汀的胳膊遠沒有他想像的那樣柔軟，事實上……幾乎可以用肌肉來形容了。

  ……

  243站在高台上，拿著一個擴音器高喊著：

  「快！所有人緊急生火！保護好重型武器！沒有預備寒冰期衣物的，到貨櫃背面去領！凜冬將至！凜冬將至！」

  一聽得凜冬將至，不管你是正規軍還是勇者團，以至於往常沉默寡言的蒙面人，也全都像瘋子一樣動了起來，各種保暖被，保暖衣跟不要錢一樣往前線運。

  九龍部隊在這種大規模動員下那可真是一臉懵逼，沒人知道凜冬將至是什麼意思，不就是下了場雪嘛……至於嗎？

  「生火盆！架火堆！」

  雷嗚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裹著厚重的棉衣從他面前跑過，仔細一看，居然是往常只穿一件體恤的桑福德！

  「唐納森先生！」雷嗚趕忙跟上去，「你怎麼……開始穿外套了？」

  「凜冬將至……已經不適合輕裝上陣了，與其穿著T恤被凍死，我寧可穿著棉襖暖和著被射死！」桑福德答道，「你們九龍也趕快去領外套吧！我們都給你們預備了！」

  「我們？外套？拜託……我們九龍可是全員全覆蓋外骨骼啊！」

  雷嗚話音未落，就看見荒曜將軍套著一件大棉襖從自己面前跑過，朝牛蛙載具跑去。

  「呃……除了荒曜將軍……」

  「看來你們九龍還是有明白事情嚴重性的人……我說你們，既然不想穿，那就回室內去烤火，不然一會，你們全凍成冰棍就怪不得我們了！」

  算上雷嗚，這裡一共有五名龍炎戰士，兩名白虎士兵，這七個大哥一合計，也是，與其在外面受凍，真不如回室內去。

  「哎？老大……您的義肢……」

  一名龍炎注意到那名白虎士兵的義肢行動緩慢。

  「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它怎麼……突然這麼難用……！！」義肢白虎費力的伸直了機械臂，但卻無法握拳……

  「唉……位面土著的粗製濫造……走吧兄弟，趕快回室內烤烤火，興許你這義肢就好了。」另一面白虎士兵提議道。

  七名戰士迅速撤入建築，回到了自己的窗口。

  ……

  大概在凌晨兩點，暴風雪下的最大的時候，戰壕里所有的戰士都集結起來，絕望的拍著一體化貨櫃的門。

  「我求你們了，讓我們進去吧……」

  不同的時間，同一個地點，不同的一群人正對著一體化貨櫃提著相同的要求。

  「不是……我們不是幫你們架好火堆火盆和帳篷了嗎？守個戰壕，有那麼難嗎？」守門的戰士憤怒到。

  「火堆被寒風給吹滅了！帳篷被雪壓塌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保暖的傢伙了！」

  「你們身處房屋之內！當然不會知道我們的痛苦！」

  「規矩就是規矩！你們負責守戰壕，我們也提供給你們比我們更豐厚的待遇！你們享有了權利，為什麼不履行義務？！」

  門外的戰壕戰士還是吵成一團，氣的守門的那位想開槍。

  「吵吵什麼呢！！」

  243號老憲兵疲憊的從樓上下來大吼著，一下就把所有的吵鬧都制止了。

  「指揮官！外面防寒的傢伙事都被暴風雪壓塌了！還有兩名弟兄被埋在雪下不幸犧牲了……外面實在待不下去了，讓我們進去吧！！」門外的戰士撕心裂肺道。

  「指揮官！這萬萬不可啊！把他們放進來，就意味著我們徹底放棄了街道！！戰士們的士氣會大崩的！」守門戰士則反對道。

  老憲兵權衡了一會，搖搖頭道：

  「算了……放他們進來吧！」

  守門戰士一臉難以置信，但軍令如山他不得不開門。

  「一體化貨櫃的守軍已經非常有限，不能在出現無意義的非戰鬥減員了……」老憲兵對這些因為進入室內而欣喜若狂的戰士們道，「但是……我只讓你們留到太陽升起，暴風雪停止，然後你們就給我回去繼續守戰壕，且你們的活動範圍與休息範圍只局限於一樓，並且要保持安靜！違令者我也不斬了，直接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去，明白嗎？！」

  「明白！明白！太感謝了！太謝謝了！」戰士們不住的點頭，有幾個甚至想要給老憲兵磕幾個頭，但是被老憲兵止住了。

  「行了行了！別整這些沒用的，趕快去休息，明天還有仗要打呢！」

  ……

  「阿嚏！！好……好冷……」

  夜墨裹緊魚尾服，捲縮著靠在賈斯汀身旁，一起烤著火。

  賈斯汀沒穿大棉襖，穿的還是狙擊手戰鬥服和甲殼裝甲，但她卻不感覺冷，可能是生於寒冬成長與寒冬的原因吧……

  「你們九龍真有意思……」賈斯汀腦袋一歪，紅著臉靠在夜墨身上，「你給我描述的九龍古都……龍船……仿佛就在我眼前一樣，但又不是……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啊……」

  「你……阿嚏！想來我們九龍？」夜墨一哆嗦，事實上他現在也有了把賈斯汀帶回九龍的念頭，但她畢竟是……

  「的確想，但是……你應該不會同意的吧，畢竟我在你們眼裡只是一個……『異族』……」

  說到這裡，賈斯汀突然變得失落起來，因為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會夜墨完全不是一路人，按照九龍的意願來，別說是加入九龍，就是現在她和夜墨這麼靠在一起聊天就已經是大忌了。

  更別提……夜墨把自己帶回去，帶到一群崇尚「非我族者非人」的傢伙中間去，會是什麼樣子。

  「不不不，你多慮了……」夜墨搖搖手，「怎麼說我也是九龍眾的一個將領，屬於指揮層！我在古都一聲吼，整個九龍都得抖三抖！只要有我在，沒人敢對你不尊重！」

  誰知那賈斯汀卻臉紅一笑：「哈哈……你認真的樣子……真好笑……」然後靠在夜墨肩上，呼吸平穩下來，過了一會，居然睡著了。

  「真是……奇怪的女孩啊，」有了賈斯汀的依靠，夜墨瞬間暖和了許多，心情也平穩下來，就在這時，來自突擊小隊的訊息打斷了夜墨那美好的幻想。

  「史蒂芬呼叫夜墨！史蒂芬呼叫夜墨！」

  「噓……」夜墨按住耳塞調低音量，「喊那麼大聲幹嘛？！有人在我旁邊呢！！」

  「我不管你在搞什麼艷遇，但現在事態緊急！你必須從休息狀態脫離出來！」憲兵隊長吼道，「蟻群出現了新動向！它們分散了北牆入口的兵力，這動作非常可疑！我們需要你立刻出發前往偵查！！」

  「嘶……這是誰的命令？我們的指揮官？還是穆勒？」

  「是243號憲兵的！他的軍銜比穆勒大！屬於咱們的上司！」

  「你堂堂一個憲兵隊長……居然要聽自己手底下的士兵的命令？」

  「你不是也聽過雷嗚的命令嗎？好了別廢話，收拾自己的東西，下來領一件大棉襖就出發！」

  通訊結束了，夜墨不捨得看了看依靠在他身上睡著的賈斯汀，心裡充滿了不舍。

  「放心吧……我一定會把你安全帶到九龍古都的……我保證！」

  夜墨將賈斯汀的大棉襖蓋在她身上，緩緩起身將其放平，戀戀不捨的看了她一眼後，瞬移離開了。

  ……

  等他穿上大衣，到了樓下突擊小隊集合地，發現這裡已經集結了三個人，這三位分別是憲兵隊長史蒂芬、九龍將領荒曜和……呃……一個穿白大衣背鏈鋸劍的人。

  出於習慣，在確認「穆勒」沒來後，夜墨靠在了牆上，但那個白大衣卻憤怒的湊了上來。

  「夜墨？！老子在這你還敢放肆？」

  「大叔你誰啊？敢在我夜墨面前犬吠？」

  「你……！」白大衣左肩上的肩甲一下子就亮起來了。

  荒曜湊到夜墨身邊低聲道：「他就是穆勒本人……只是之前一直穿著動力甲，你沒見過他真身……」

  夜墨一驚：「臥槽……完了……」

  穆勒如閃電般拔出霰彈槍，蹭的一下竄到夜墨面前，夜墨自知不妙，剛要瞬移逃走，就感到一股無形的氣浪「轟」的一下把他壓制住，以至於是呼吸困難！那百試百靈的瞬移技能，現在居然不能用了？！

  夜墨還沒從震驚之餘反應過來，穆勒的霰彈槍就頂在了他的腦殼上：「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如果你再不遵守命令甚至反懟上司……你就等著腦袋開花碎屍萬段吧！」

  夜墨驚恐的點點頭，穆勒這才把槍收起了。

  「嘶……呼……」

  穆勒深吸一口氣，夜墨就發覺壓制自己的那股「氣浪」消失了，並且穆勒的肩甲上那耀眼的綠光也熄滅了。

  「這穆勒……他怎麼會這麼邪門的招數？！」夜墨靠著牆喘著粗氣，他一轉頭，發現荒曜也坐在地上大喘氣。

  「我……我感覺剛剛……有隻無形的手在掐著我的脖子……」荒曜喘道。

  「咳咳……」穆勒平復了下心情，清了清嗓子，「既然你們的情緒都平復了，那麼我……就要開始布置任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