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黎明初始

  突擊小隊休息營地，穆勒正靠著牆哼唱著什麼……

  「迎向黎明，曉露輕撫你的傷……」

  「一路跋涉，疲憊壓在你肩上……」

  「忍著傷痛，陽光仿佛也冰涼……」

  「何時追尋，前路到底在何方……」

  「何時終了，此途到底有多長……」

  「唉西……好吵啊！」荒曜嘟囔著從地上坐起來，吵他的倒不是穆勒的哼唱，而是和平軍團三人的呼嚕聲。

  「當時指揮官冕下為什麼不把你們仨弄死……」荒曜不滿道，不過說實話，與這三位「異族」並肩作戰了一整天，荒曜也沒有感到什麼不適，和平軍團三人心大的要死，對他也沒什麼反感，偶爾還能聊聊天，開開玩笑。

  說實話，自從上次墨雨系統宕機，荒曜白雨等人短時間脫離了系統控制後，他對於這些所謂的「異族」的反感度就沒那麼高了。

  「我有點開始懷疑我們事業的價值了……」荒曜嘟囔道，「統一萬界，誅殺異族，九龍永存……這些東西都要架構在上億條無辜的生命上面，這……真的值得嗎？」

  但他很快把這些想法從腦子裡糊了出去：「不行！不能想這些！指揮官冕下的意志就是九龍的意志，我們是他的劍鋒！決不能有一絲逆反之心！」

  另一邊，穆勒的哼唱還在繼續：

  「綿延征程，就始於我的家鄉……」

  「邁過坦途，也越過荊棘險障……」

  「一路坎坷，跌宕曲折又一關……」

  穆勒是用純俄語唱的，唱的是什麼，荒曜基本上聽不懂，但是聽起來很有節奏，但又語句連貫，模糊不清，如同夢囈一般。

  「這穆勒……在這唱什麼啊……」荒曜撓頭道，「我從來不知道他還會唱歌……」

  「他在唱一首百年前的北聯邦老歌《這裡的黎明靜悄悄》，講述的是當年北聯邦紅軍戰士們的艱苦故事……」史蒂芬抱著他的火箭筒走了出來，「我們當年那些艱苦的歲月，可不比你九龍眾的一夜崛起啊！」

  「呃……還挺好聽的……」荒曜撓撓頭。

  「得了……別說話了，趕緊睡覺啦……明天估計還要打架呢……」

  「不……讓我再聽一會……」荒曜靠著牛蛙載具坐下，一邊聽著穆勒的哼唱一邊看著天空中明亮的月亮。

  突然間，穆勒的哼唱逐漸高昂起來：

  「『不能信啊！』仿佛有呼喊在迴蕩！」

  「不要相信，萬籟俱寂以終場……」

  在一剎那，整首歌仿佛達到高潮！

  「這裡的黎明靜悄悄的啊！」

  「層層迷霧像繃帶般繚繞！湖面映出那血色霞光……」

  「這裡的黎明靜悄悄的啊！」

  「紅色晨曦從蘋果樹流淌！驕陽烈火恍若蜂刺蟄傷……」

  荒曜一邊聽，一邊回憶著過去的戰鬥實際，不知為什麼，他的眼眶逐漸濕潤了。

  【PS：作者力推Lube樂隊神曲《這裡的黎明靜悄悄》！！！】

  ……

  本來吧，按說這都後半夜了，餘燼應該會睡的很舒服，但現在……

  但現在，他心頭上纏繞了一堆事，根本就睡不著。

  連續好幾天的，幾乎無休止的戰鬥……著實讓他有點……精神崩潰。

  而現在終於閒下來，可以有時間重新回憶下過去生活的時候，他……發現了問題。

  餘燼過去不是沒殺過人，也不是沒經歷過戰友在他面前死去，更不是沒經歷過親人朋友之間的生離死別，但是最近這幾天的事情加起來實在是……

  從來到永鎮第一天開始……不對！是從離開避難所那一天……也不對，應該追溯到這一切的起源——從他遇見三人組，被穆勒宿傀從那隻耗子嘴裡救起來那天開始！

  一切都變了，餘燼生活里的一切：他的家人、團隊、習慣等，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如果當時餘燼沒遇見穆勒三人組，他估計會選擇放棄樓下，選擇從用栓繩跳到樓頂逃跑；如果沒遇見三人組，他可能就會提前一步發現朝永鎮加油站奇襲的土匪並協助師哥師姐擊敗他們！如果……

  對啊，如果自己的生活里沒出現三人組，或許……自己會活的更好？

  這不是空穴來風，看看在遇見三人組後，餘燼撞上的事吧：相遇不到三天，轉手就得罪了征服了整個狸熊市的高科技組織——維度科技公司，並被其全城通緝。

  緊跟著，他們回到村莊以後，手頭唯一一個可以和維度組織對峙的籌碼就被……呃……自己的疏忽大意放跑了，一行人只得逃回萬物的起源——101避難所。

  說道這101避難所……簡直就是一巨坑！餘燼在這裡遇見了他這輩子永遠想不到的三件事：有組織的蟑螂蜘蛛、貓變人、人變死亡爪。

  不過人變貓其實還好，讓這個全是男人的團隊增添了一絲美麗的女性色彩，最要命的可是那人變貓！雖然餘燼真的不知道穆勒、詩珊、萊德*馬斯三人之間的關係，但是他只知道這兩個人對這隻貓很重要，並且缺一不可，但就是這一點讓穆勒埋下一枚重磅炸彈：

  穆勒撒了一個巨謊，他騙詩珊說萊德*馬斯提前南下，而事實上，萊德*馬斯早已變成死亡爪而且在上次的戰鬥中逃掉了，而一但這個謊言被揭穿的話……

  怎麼說呢……往常詩珊生個小氣，暴走一次時的戰鬥力就足夠把穆勒餘燼宿傀三個猛男一起揍個半死，而且是在其形態沒有發射任何變化的情況下。

  而她一但暴走到一定程度，就會發生形態上的變化，比如說手上突然長出骨刺之類的……詩珊第一次暴走時，餘燼就親眼目睹了詩珊輕鬆的撂倒了身穿重甲的穆勒……

  而且重點是，在穆勒被撂倒後，她的手上，出現了變化！

  而那一次暴走的原因，只是她聞出了萊德的味道而已！

  假如……呃……我是說假如，詩珊得到了有關於萊德真正的消息，並且得到了可靠的證據，知道了她朝思暮想的萊德姐姐已經變成了無法逆轉的死亡爪後……

  她可能……真的會變成一隻……啊……天啊……

  餘燼尋思到這，渾身不禁打了個冷顫。

  「啊……算了……不去想這些了，越想越害怕……」

  餘燼設法打消了腦子裡的這些念頭，翻了個身，裹緊了長袍，試圖睡下去。

  但是……都尋思了這麼多了……誰還能睡著呢？

  ……

  「喵嗚……好累啊……都後半夜了……我想睡覺……」

  幹完活回去的路上，詩珊打著哈欠對宿傀抱怨道。

  「去去去！一邊去！」宿傀嫌棄的看了詩珊一眼，「剛才不用你幹活，你變回貓上竄下跳到處亂跑的時候咋不喊困，不喊累呢？」

  「嗚……哼！連宿傀你也凶我！」詩珊嘟著個小嘴倔強道。

  「我凶你？！我一個人挺替了兩個人的活！你的那份工可都是我乾的！」

  「唉……可惜……我還是沒見到穆勒……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樣了。」

  「放心，餘燼剛剛既然說了穆勒的位置，就證明穆勒還活著，而且還活的好好的！要不然，那餘燼連看都不敢看你一眼！」

  詩珊一動她那貓腦子，也是，不知道為啥，餘燼穆勒和宿傀三人一直都挺怕她的很少在她面前提及敏感話題……啊，當然，除了夜影的問題。

  【PS：詩珊每次暴走後，都會失去自己暴走的理由與過程的記憶。】

  兩人跟著回去的隊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總算是走到永鎮中心了，在大探照燈的照耀下，宿傀和詩珊驚奇的發現，整個貨輪，都黑與紅的標準輪船配色變成了統一的灰白配色！

  「這……這……咱們來的真的是永鎮大輪船嗎？」詩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肯定是……吧……」宿傀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看……那些標誌型的東西都還在……」

  待到宿傀詩珊走進了，詩珊仔細嗅了嗅空氣，皺了皺眉頭道：

  「嗚……石灰味……這是混凝土啊！他們在船上糊了一層混凝土！」

  「如果我沒記錯，混凝土經過特殊處理和可以抗強酸！那麼……他們一定是在做做永鎮中心被酸液蟻襲擊的防備！」宿傀分析道。

  「但這麼薄的一層混凝土……能幹什麼啊？」

  「這麼薄，又這麼均勻與結實的混凝土……我知道了，這是壓縮式混凝土，是用在機動建造技術上的特製混凝土，防禦效果好的一逼，這麼薄薄一層就連子彈都打不穿！」

  「嗚……真的？」詩珊將信將疑的拔出了M84印度豹，剛要抬手瞄準船壁，就被宿傀按了下去。

  「噓！你想幹嘛！在永鎮中心開火？！這裡可是禁火區！」

  詩珊呃了一聲，知道自己差點壞了大事，小臉一紅，不由得鬆了松帽子。

  「走吧……回船艙，睡覺去，再不睡，蟻群可能就進攻了，就來不及了……」

  詩珊聽話的和宿傀走進永鎮中心，經過一個狹小的通道時，突然被一個晃晃悠悠的黑衣人撞了一下。

  「嘶……哎呦！好疼！等下……我的帽子！」

  宿傀一聽，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他趕忙轉身看去，只見穆勒扣在詩珊頭上，用來遮擋貓耳朵的帽子此時正穩穩噹噹的躺在地上。

  而詩珊那本身塌陷在頭髮里的貓耳朵，被這寒風這麼一吹，刷一下就豎起來了。

  「嗚……我的耳朵！」詩珊趕忙捂住自己的貓耳朵，試圖把它們扣下去，但是早就來不及了，詩珊這一頭咖啡色的秀髮與貓耳朵，早就被撞翻她帽子的人看了個精光！

  「壞了！事情暴露，只能滅口了！」宿傀下意識的拔出了M1911，正打算瞄準那人的頭，結果就這麼抬頭一看，那宿傀，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撞掉詩珊帽子的人，竟然是九龍之主——墨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