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戰爭間隙

  遠處的狙擊蟻時不時會對著清掃大隊噴出亞音速骨刺，但是這些骨刺始終也無法擊穿武裝卡瑪茲的重裝甲，久而久之……就放棄了。

  永鎮防線因此長期瀰漫著一股燒甲殼素的焦臭味，熏的戰士們直皺眉頭。

  「真是一根……好長矛啊……」老憲兵從被融剩一半的貨櫃上，拔下了那根險些擊穿餘燼的骨刺，撫摸道。

  「小心點，那上面可能附著有酸液……」機槍手提醒道，但老憲兵早在他提醒之前就用雪把那上面的酸液擦拭去了。

  「如果這一仗咱們能活下來……那這根骨刺應該能賣不少錢。」老憲兵揮舞了幾下骨刺，笑道。

  另一邊，龍炎兵正配合餘燼，把那些插在防酸鋼板上的骨刺拔下來，這些骨刺與老憲兵手上那根有很大不同，這些骨刺又尖又細，整體呈流線型，相比於老憲兵手裡的那根兩米長的骨刺要短很多，大概也就六十來厘米。

  「我穿越過好幾個世界……戰雙帕彌什、我的母世界生化危機、靈籠……什麼怪物都見過，也都打過，但這個？巨型螞蟻？這……就離譜！」龍炎兵揮舞著那根骨刺道。

  「穿越？這麼說……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嘍？」餘燼疑問道。

  「嗯哼……還有，我們整個九龍也都不是這個世界的，我們都是從其他世界……指揮官叫『位面』的地方穿越過來的。」

  但是老憲兵等人的反應卻很出乎龍炎兵的預料，他們並沒有驚訝，只是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

  「這樣一來……很多東西就都解釋的通啦。」機槍手道，「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在我們這個世界全球大聯合，沒有國家民族之分的背景下，還會誕生出九龍這麼一支極端排外，非我族非人的組織了。」

  「啊嘞？不是……你們居然不驚訝嗎？我們可是來自其他世界啊。」

  老憲兵和機槍手一臉習以為常的表情看著他：「你們九龍並不是少數，事實上……這種穿越者挺多的。」

  龍炎兵：？！

  老憲兵喝了口水，繼續道：「我早年間遇見過一位……自稱是穿越者的人，他說自己是在自己的世界出意外死了，然後接了什麼狗屁系統的任務，說是要來拯救我們這個世界於水火之中……反正挺奇怪一人，後來我也沒看他有什麼大作為，最後也死挺慘。」

  「啊這……他……有沒有什麼特殊能力啊？另外他是怎麼死的？」

  「大力，高智商，第六感超強，和你們指揮官一樣可以憑空召喚物品，無非就是這些嘛……」老憲兵喝完了水，「他是二十年前死的，那時他自以為是，驕傲自大，然後就自己出去單挑那年的蟻潮去了……後面我再見到他時……只剩下半隻沒被吃完的胳膊了。」

  「這種人不是少數，」機槍手把話接過來繼續道，「我也遇見過不少，有些是真的，但更多是假的，真的那些要麼死了，要麼被一個……神秘組織綁架，假的那些則繼續掛著個名號招搖拐騙，那些年我們還有一個笑話：每當你看到有三個奇裝異服的人走在一起時，其中必有一個是穿越者，另外倆一個是異能者，一個是假穿越者。」

  「再往後……這所謂的穿越者就逐漸變少了，也可能是他們低調了，也可能是真死絕了，」餘燼居然也接話道，「現在流行的是異能者，還有些自稱為神的傢伙……去他媽的，老子兩個星期前還殺了一個呢！」

  「呃……」龍炎兵對於這些廢土人的反應異常驚訝，「我是說……你們居然相信這些東西存在？我當時接觸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差點瘋掉！感覺自己就像網絡小說里的人物……」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嘛……」餘燼三人聳聳肩，「你相信他這一說，那他就是，不信，他則不是，大不了就讓他把咱們當成人生中的NPC！管他呢！這可是末世！想那麼多幹嘛？努力讓自己活下去，讓人類文明延續下去才是重點啊！」

  一台滿載物資的武裝土渣車開過來，在戰壕前面停下，駕駛員搖下車窗，拿出喇叭喊到：

  「全體戰士注意！午飯到啦！大家有序排隊！不要著急！每人有份！」

  老憲兵聞言，拎起獵槍前往渣土車附近去維持秩序，餘燼和機槍手聞到車裡飄來的蛋白質濃湯與板磚麵包的香味，早已口水直流，整條戰線自覺分成幾批，有序的前來領取今日口糧。

  只有九龍的戰士們還愣著原地，像是這名龍炎兵的遭遇，在這些戰士里並不占少數，而那些與它們交談的戰士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活著就好，想那麼多……幹嘛？

  ……

  蟻群並沒有解除包圍圈，它們一直圍在永鎮防線八公里以外，將自己置於迫擊炮射程以外，將敵人置於骨刺雨蟻射程範圍以內。

  但骨刺雨最起碼也得兩天後才能再次使用，酸液蟻在第一輪打擊中被幹掉了一半以上，無力再進行第二次打擊，飛蟻群更是全軍覆沒，等待援軍則還需要時間。

  沒有遠程火力支援的部隊，在堅固的防線面前，就會如同雪花般消散，這一點，蟻群也心知肚明。

  由此，為了制定新戰術，蟻群一直到傍晚也沒有發動攻擊。

  另外一邊，永鎮防線也沒閒著，他們加緊時間補充了彈藥，疏散著戰區裡的群眾，前線戰士們在無畏戰士的掩護下，在距離戰壕三百米處鋪設了零零散散的鐵絲網、拒馬，還埋了不少土製地雷。

  至於突擊小隊……穆勒道打算向鎮長提議，將突擊小隊改名為「急救小隊」了。

  這一整天，從頭到尾，突擊小隊除了在炮兵陣地那邊開了幾槍，給指揮部解了圍，其他時間都是指揮著剩下牛蛙載具到處救火，到處救傷員，然後塞進牛蛙載具的人間大炮噴射回永鎮中心。

  即使是現在……他們也還在繼續轉移傷員。

  一名腿部受傷的白虎士兵被兩名龍炎兵用擔架抬出來，走到穆勒這邊。

  穆勒認出來者是墨雨手下的系統徵召者，不禁冷笑道：

  「喲！這不是墨雨手下的無敵戰士嗎？怎麼的？不可一世的九龍人也有受傷的時候？」

  站著一旁的荒曜一聽，瞪了穆勒一眼，穆勒也一樣毫不留情的瞪了回去。

  「啊……是穆勒吧……」白虎士兵看到穆勒，強撐起來道，「向您致敬！穆先生，白虎……聽您調遣！」

  穆勒不管這個，現在的他恨不得把鏈鋸劍拔出來，把這個超自然產物切成肉醬！但是理智卻在壓制他這麼做，如果他現在把這名士兵剁了，那就相當於和整個九龍為敵了。

  穆勒渾身顫抖著把白虎壓回擔架上，一邊把一個設好時間的降落傘包綁在他身上，一邊「微笑」著問道：

  「那……老弟，你從哪來？家裡有父母嗎？要不要讓我幫你寄一點補助金和慰問信過去啊？」

  白虎：？？？

  「呃……穆先生我……沒有父母……我是……指揮官墨雨召喚出來的。」

  「哦？那你今年多大？」

  「18歲，穆先生……」

  「那你被召喚出來之前都在做什麼？或者說……你在哪裡？」

  「我……」白虎仔細思索了一下，「我也不知道……難道……是一片虛無？」

  「哈，不出我所料，我估計你們整個九龍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吧？可能你們這輩子都得不到答案。」

  白虎低下頭不說話了。

  「行了，不說這個了，」穆勒綁好了傘包道，「告訴我，士兵，你以前……飛過嗎？」

  「啊嘞？飛？」

  「嗯，看來沒飛過。」穆勒笑著起身，招呼著漢克和桑福德道，「夥計們！把這哥們送進炮膛！咱們來看九龍飛！」

  白虎：？！？

  「哎？不是你說什麼？飛？！往哪……」

  白虎士兵話還沒說完就被塞入牛蛙載具，隨著「噗」的一聲，伴隨著這名白虎士兵的慘叫，他被牛蛙載具的人間大炮利用氣壓強噴射而出，按著早已計算好的彈道朝永鎮中心飛去。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大概會在距離地面800米使自動展開降落傘，」穆勒對著荒曜不懷好意的笑道，「不會飛的白虎才不是好九龍。」

  「下一個！」漢克對著後面的傷員隊伍喊到。

  「你到底對他說了什麼？」荒曜逼近穆勒質問道，「為什麼他臨被送走前會那麼疑惑？」

  「跟他說了一些……你們九龍可能從來沒考慮過的問題。」穆勒壞笑道，「比如說，你們從哪來？」

  「我們是受到指揮官墨雨的徵召而出現，為其征戰萬界的強大戰士！」荒曜莊嚴的回答道。

  「對對對，徵召出現，這個回答我聽了好幾次了。」穆勒笑著擺擺手，仿佛懟這些超自然產物會讓他很愉悅（事實的確如此），「那麼……在你被徵召之前呢？你的父母是誰？你出生在哪裡？你的童年是怎樣的？這些你都思考過嗎？」

  「呃……」荒曜也沉默了。

  「沒思考過對吧？有空你就想想吧，但……不是現在，現在你的任務依舊是轉移傷員！並且時刻警戒準備投入戰鬥，我有預感……再過不久，蟻群的第二輪進攻就要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