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戰鬥或死亡

  「鎮長……這是打算……撤離了嗎？」德莫斯試探性的問道。

  鎮長面容憔悴的點點頭：「是的……永鎮守不住早已成為定局……撤退才是正確的選擇，但儘管如此我們還是要布置防禦計劃，為平民的撤離提供時間。」

  「撤退？永鎮是我們的家！我們能撤退到哪去？！」

  「鋼鐵城……」鎮長長嘆一口氣，「我已經和他們交涉好了，永鎮居民撤退到鋼鐵城去，半路上天蠍商隊會前來接應倖存者，然後在鋼鐵城附近接應到鋼鐵城裝甲部隊手裡。」

  墨雨這時候發現了異常，他注意到第一批登上卡瑪茲的都是些年過60的老人，或是一些殘疾人，由此問道：

  「為什麼……為什麼第一批撤離的都是這些老人與殘疾？」

  「啊……不該問的事情，你就別問。」鎮長揉著太陽穴，犯愁道。

  「不行！這個問題我必須問清楚！」墨雨大步走到鎮長面前，盯著他的眼睛質問道，「你必須回答這個問題！為什麼不讓那些更有希望生存下去的年輕人與未成年人提前撤離？而是這些幾乎喪失戰鬥力的老年人？」

  鎮長已經聽說了很多關於九龍與墨雨的故事，自然不敢反抗，只得道出了緣由。

  「啊……你知道嗎？蟻群的攻勢……從來都不是從正面直接進攻，而是在幾公里外對整個城鎮構成數道水泄不通的包圍圈後，再一聲令下，從四面八方發起全面進攻的。」

  「第一批派出老年人與殘疾，一是試水，二是拋棄累贅，如果他們成功突破包圍圈了，那算他們大功臣，為後續的撤離部隊打通了道路，如果他們失敗了，對於永鎮的戰士來講也就少了一份擔憂，一份累贅，並激發出他們的報仇心……」

  「所以說……你們只是在消耗非戰鬥人數？」墨雨的表情一臉的不可思議，「拿這些老人的命……去鋪路？」

  鎮長無奈的點點頭：「沒錯……是這樣，正如你所說，我們應該讓那些未成年人與年輕人活下去，我們也在照做。」

  「這是末世……」德莫斯附和道，「我們需要的是戰士！是資源！而不是一些毫無戰鬥力，只會消耗口糧的累贅，儘管說這樣做有些違背做人的道德，但……為了人類文明的延續，我們只能這樣做。」

  第一批撤離的十二台卡瑪茲已經準備好了，走第一排的六台卡瑪茲還安裝了噴火器和排障器，整個永鎮120名老人與殘疾已經全部上車，在他們眼裡，自己已經踏上了前往新的養生之地的道路，但事實上，這卻是一次前往地獄的單程票。

  引擎發動了，在一陣雪塵當中，12台卡瑪茲走遠了，墨雨望著遠去的車隊百感交集，一時間不知所措。

  「走啦……」鎮長拍了拍兩人的肩膀，「我們得馬上去制定戰鬥計劃……」

  ……

  「李掌柜的？你怎麼『御駕親征』了？」穆勒端著電磁步槍，看著眼前全副武裝的李隕羅問道。

  李隕羅穿著全套的「維和部隊」戰鬥服，渾身淺藍色的護甲，手持一把M4A1突擊步槍，腰插M500大左輪，稍微發福的身材被緊繃的PK戰鬥服顯得格外矚目，但總體上還是透露出一股戰場老兵的威嚴。

  【PS：李隕羅的套裝來自於RA3盟軍基礎士兵「維和部隊」】

  「啊嘞？這個聲音是……穆勒？」李隕羅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打招呼的鐵皮罐頭疑惑道。

  穆勒扳開動力裝甲的頭盔保險，將頭盔摘下來，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話說……李老闆，你見到海倫*桑切斯了嗎？她昨晚和我們一起回來的，但現在我找不到她了……」

  「你說桑切斯小姐啊……」李老闆撓了撓頭盔，「桑切斯昨晚剛到家就接到了天蠍商隊的緊急召回通知，連房子租金都沒交就走了，現在……應該在永鎮以南幾公里外了吧……」

  「啊……」穆勒的聲音明顯有些失望，現在的他一天不見海倫就渾身難受。

  「此去一別……搞不好將會是永別啊……」餘燼長嘆一聲，而他背包里的詩珊聽聞後，發出了一串悲慘的貓叫。

  「嗯？！什麼聲音？」李老闆警覺道。

  「呃……啊！沒什麼沒什麼……」穆勒連忙擺手道，「餘燼！你快去把睡懶覺的詩珊叫出來！讓她準備撤離！」

  李老闆聽後點點頭：「的確，未成年人的確是我們的重點撤離對象……還有你們那個團隊裡的宿傀也可以選擇撤離，永鎮中心有車隊在等著他們。」

  ……

  餘燼趕忙沖回一體化貨櫃，拉開背包從裡面拽出貓形態的詩珊，並把她的衣服掏出來鋪平。

  詩珊打量了下這些衣服，又打量了下滿面焦急，滿頭虛汗的餘燼，傲嬌的「哼」了一聲，背對著餘燼團成一個球，一言不發。

  「哎呀！我的小貓崽子啊……」餘燼都快急得哭出來了，「大敵當前！我求求你不要再鬧脾氣啦……」

  「不要管我！你走吧！」詩珊毫不客氣的說到。

  「我怎麼能不管你呢？你是我們團隊的一員！是我的家人！我不能棄你與不顧！」

  「哼！」詩珊轉過身來，耳朵都氣的豎起來了，「你們什麼時候關心過我！什麼時候在意過我的感受！一直以來我都只是你們的吉祥物！夜影是不是也是你們用計支走的？啊？」

  「夜影是工作在身，不得不走的……我能有什麼辦法啊……」餘燼難堪道。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見夜影！我就要和他在一起！」詩珊居然滿地打滾，鬧騰起來。

  「好啦好啦！我一定會讓你見到他的！」餘燼現在都快急瘋了，「我會告訴穆勒海倫，讓他倆同樣你和夜影的事情！」

  「你要保證！要發誓！」

  「行吧！我以整個暗影團的在天之靈發誓！我保證會讓你見到夜影，並與他確認關係！我保證！」

  倔強的詩珊這才滿意，鑽進衣服里變回人形，這次她可沒穿反衣服。

  「你的槍……」餘燼握著槍管，將M84印度豹遞給她，「現在你一定要學會自保！一會我和穆勒都要上前線打仗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未知數……你和宿傀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明白嗎？」

  「嗚……你們又要上前線打仗了……又不帶上我……」詩珊撅著個小嘴不滿道，「我也會開槍！也會殺人！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餘燼徹底受不了了。

  「這可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他怒吼道。

  詩珊被嚇懵了，連連後退，瑟瑟發抖起來。

  餘燼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馬上改變情緒，安慰道：

  「孩子……戰爭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最令人憎惡的事情……不了解戰爭是你的幸事，但我們現在正生活在戰爭之中，因此你更要知道如何遠離它，如何讓自己活下去……明白嗎？」

  詩珊認真的點了點頭，扣上了牛仔帽，收起了貓尾巴。

  「好孩子……」餘燼拍了拍詩珊的腦袋，背起背包，帶著她走出一體化貨櫃。

  ……

  穆勒跟憲兵交涉了好久，他們終於同意了詩珊宿傀離隊撤離的要求，但是有個條件：宿傀的動力裝甲及其武器必須留在戰場上。

  宿傀本來是反對的，他寧可把這台動力裝甲炸了也不願意白送給永鎮部隊，但是憲兵隊卻開出了800瓶蓋的高價來購買這台機甲，在金錢的誘惑下，宿傀可恥的從了。

  「NFPA-45-L的市場價是775瓶蓋一台，我已經抬高了不少價格了。」憲兵聳肩道，「不過……動力裝甲上的武器我們必須留一把，鐳射槍和手提式重機槍，你們選一個吧。」

  宿傀當然是毫不猶豫的要來了鐳射槍。

  「行吧……黎樂！鮑里斯！你們兩個互送這倆小孩前往永鎮中心撤退點！一定要確保他們的安全！」

  詩珊和宿傀背著背包和錢，戀戀不捨的與餘燼穆勒分別。

  「詩珊……一定要活下去啊……」穆勒默默祈禱道，這個猛男的眼角竟然閃過一絲淚花。

  ……

  墨雨和德莫斯在鎮長的帶領下進入永鎮中心，一路上行來到指揮室。

  指揮室里擺著一張巨大的桌子，上面用泥巴和鐵塊精確的做出了永鎮與其周圍一公里以內的所有地貌與建築的縮小圖，數個掛著塑料小旗的玩具兵人與模型被放置在永鎮大門口，它們代表著目前永鎮集結的所有力量。

  鎮長打量了下地圖，算了算時間感覺差不多了，拉過無線電喊到。

  「時間差不多了！開始部署應急機動建設碉堡！炸開戰壕！」

  數名戰士趕快拿來的碉堡與戰壕的模型鋪設在立體地圖上，幾乎在同一時間，永鎮城牆外，一座座巨大的碉堡突然拔地而起！碉堡周圍的地皮也發射爆炸，炸出了一道道早已鋪設好的水泥戰壕！

  「我說……為什麼我們不把部隊部署在城牆上？」墨雨看著一隊隊被移動到碉堡模型附近的戰旗和小人疑惑道，「難道你們永鎮的城牆是擺設嗎？」

  鎮長看了看墨雨，點頭道：「還真被你猜對了，永鎮城牆的確是擺設，那城牆是我們拿貨櫃碼起來的，空心的，口徑大一點的槍都能打穿，當然如果你執意要在城牆上鋪設部隊……我們也不反對。」

  墨雨不屑的看了鎮長一眼，拉出自己的通訊器大聲道：

  「玄武狙擊手！白虎一隊聽命！上城牆！成壓制陣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