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工作原理

  「等會，你們能在我腦內對話……意思是不是說我的思想完全透明了？！」

  「那是不可能的，」站點主管道，「靈魂通訊器只能做到顱內實時溝通，但事實上你在想什麼，或是想做什麼，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除非你想讓人知道。」

  穆勒被整迷糊了，不想知道和想知道？什麼跟什麼啊？

  「舉個例子，你剛剛在試圖和自己對話，但你並沒有讓別人聽不見你和你自己對話的意思，所以我聽到了，於是我才來和你對話。」

  「這個東西的確很繞人，就像因果鏈和猜疑鏈一樣，」布奇說話了，不過這回是用嘴說的，「靈魂通話是要在通話雙方或是更多方完全同意的情況下才能啟動的，如果你在想『我不想和他們說話了』，那麼你與其他人的通訊就會直接斷掉，直到你再次同意對話。」

  穆勒按照他的提示去做，站點主管的聲音便從他腦內消失了。

  布奇仿佛接到了新指令，對穆勒道：「站點主管說讓我教你如何使用現實穩定錨，以及……她要求你趕快打開靈魂通訊，她有話跟你說。」

  「那要是我不開呢？」穆勒其實挺討厭這種別人在自己大腦里說話的感覺。

  「不開……呃……好吧我得提醒你，咱們的站點主管也不是普通人，她是一名二級現實扭曲者且……會干擾靈魂，脾氣暴躁。」

  穆勒還沒消化完布奇這句話的信息量，就感覺自己的左耳朵處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痛，就好像有人在拽著他的耳朵擰一樣……

  「嘶……疼疼疼！」穆勒慘叫道，這股痛還不是物理上的痛，是幻痛，穆勒揉著自己的耳朵但依舊無濟於事。

  「呃……我想你已經感受到了，所以趕快打開靈魂通訊器吧……」布奇看著穆勒的慘相，忍不住笑道。

  穆勒同意了通訊，女主管那憤怒的聲音一下子衝進了他的大腦。

  「你在想什麼？沒經過上級同意直接關掉通訊可是違紀的！你是想剛入職就吃警告嗎？！」

  穆勒心說自己這波算是栽了，靈魂綁定在站點主管手裡，她想怎麼對付自己就怎麼對付自己，誰知道哪天她心情不好，會不會對自己襠部來一腳……

  心裡這麼想，但嘴上還是得賠個不是，站點主管還算好說話，沒有繼續追究穆勒的責任。

  「其實站點主管是個挺可愛的妹子……」布奇低聲道，「年齡也不大，也就二十來歲，只不過她不喜歡和我們直接見面……」

  ……

  布奇用及其簡短的一段話向穆勒解釋了這塊現實穩定錨的工作原理。

  與傳統的房間式穩定錨不同，可攜式穩定錨並不是創建一個小小的穩定空間，而是釋放一大片穩定力場，在這個力場範圍內的所有物體都會受到影響，休謨指數高的會拉低，低的會拉高，力場覆蓋半徑大概為50米。

  「這個玩意的局限性不只是現實扭曲者或者現實扭曲物體。」布奇解釋說，「在這個範圍內，異能者、時間破壞者、系統之子等都會不同程度的受到影響。」

  還有就是其能量來源，熟悉現實穩定錨的人都知道，傳統穩定錨是從其他的廢棄宇宙中抽取填充現實的「沙」注入到本宇宙中以達到穩定效果。

  但是可攜式略有不同，如果把傳統式穩定錨比作直流電源，那麼可攜式就是可移動式充電寶。往常不使用時，可攜式會自行尋找可供吸收「沙」的物體或是廢棄宇宙，直到它達到某個值後便會停止。

  因此，由於有「沙」的能量限制，現實穩定力場不可能一直開下去，穆勒這個版本的最長持續時間是一個小時，也就是說，在單獨面對現實扭曲者或是其他異常時，穆勒必須要做到速戰速決，不然就是必死。

  「還有一點，這塊現實穩定錨同時也充當了休謨指數探測器的作用，」布奇繼續說，「你應該注意到這塊綠色寶石的顏色了，一般來講，沒有光亮的灰綠色代表著這裡的休謨指數處於正常水平。

  當休謨指數高於正常水平時，寶石會變亮，由灰綠色逐漸變為碧綠，且會發光，如果休謨指數達到了天文數字……那你這玩意就成螢光綠手電筒了。反之，如果休謨指數過低，顏色就會變成……吸光的黑綠色。」

  穆勒注意到穩定錨的顏色略微偏亮，便詢問起原因。

  布奇指了指門口的喜美子道：「喜美子是一名標準異能者，能力是數倍力量與極限自愈，因此休謨指數略高一點。」

  「異能者……與現實扭曲者關係很大嗎？」

  「並不是很大，但這些異能者的休謨指數多少有點高，但遠遠達不到一級現實扭曲者的水平。」布奇解釋道。

  布奇示意法蘭奇帶著喜美子離開，因為一會穩定力場展開後，異能者會感受到嚴重的不適。

  布奇從桌子下面掏出一個小盒子，穆勒以為又是給他升級的裝備，就想身手去拿，但是被布奇攔住了。

  「別碰！這是練習用的現實扭曲塊！」

  布奇套上特製手套，輕輕的碰了一下盒子的頂部，隨著一陣令人煩躁的電磁反應聲，穆勒注意到自己的肩甲越來越亮了。

  「來吧，試著壓制它。」布奇離遠道。

  「不是，你還沒告訴我怎麼釋放力場呢！有開關嗎？還是咒語或是代號什麼的？」

  「憑你自己去感受……」布奇道，緊跟著他就跑出去了。

  「喂！你……唉，真就是讓我自學成才啊！」

  那電磁反應聲越來越大，煩的穆勒抓耳撓腮，恨不得一拳砸爛那個小盒子。

  「冷靜……必須冷靜……」穆勒沉住氣，閉上眼，開始深呼吸，他能夠感到，靈魂上的那個閃光點逐漸受他控制了。

  肩甲上的光逐漸柔弱下來。

  「哈……喝！！」

  穆勒突然瞪開眼睛，只感到一股「氣浪」以穆勒為中心砰的一下釋放開來，那令人煩躁的小方盒子突然蹦起來，緊跟著就消失了。

  「就……就是這樣嗎？」穆勒長舒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的力氣被極大的消耗了。

  穆勒感到這股「氣浪」重新回到了自己身上，之前小方盒消失的那個空間突然顫抖一陣，方盒突然就憑空凝聚出現，掉落在桌子上。

  只不過這次，方盒再也不釋放那種煩人的聲音了。

  布奇一邊鼓著掌，一邊拍手進來道：「不愧是優秀的老前輩，沒過幾分鐘就掌握了現實穩定錨的用法……我當時學習這個東西可是廢了半個小時，差點被那個小盒子煩死。」

  「你……你當時釋放力場……也是……這麼累嗎？」穆勒氣喘吁吁的癱軟在椅子上道。

  「比你更離譜，我當時累的差點休克，」布奇尷尬的搖搖頭，「其實導致你累的原因倒不是現實穩定錨，而是那個小盒子，它除了令人煩躁外還有一個作用就是消耗你的體力，現實穩定錨消耗的只占一小部分。」

  「那這個小盒子到底是什麼來頭？」穆勒道。

  「你應該已經……猜到了吧，其實，這個小方盒就是具現化後的『沙』。」

  穆勒點點頭，這也解釋了它為什麼在被穩定後會直接消失，而穩定解除後會重新凝聚。

  ……

  穆勒閉上眼睛仔細思考了一會，突然問道：

  「話說這現實穩定錨出來穩定現實外，可以扭曲現實嗎？」

  「理論上……不可以，但它可以做到規則抹殺，直接將目標從根本上刪除掉，就仿佛它從來沒存在過……這可是B級及以上人員才能知道的消息，C級人員知道後必須要確保記憶刪除以遺忘它。」

  說著，布奇就從桌子底下掏出了一罐噴霧，穆勒當然知道那是什麼，那是一罐A級記憶刪除噴霧。

  「嘿嘿嘿！等會等會！你不是看過我的檔案了嗎？我的確是B級人員。」

  「是嗎？可你檔案上清清楚楚寫的是C級……」

  「我屬於確認損失後重新回歸組織，而且過了58年，早就該升職了。」穆勒攤手道，「換句話說，我等級現在應該比你高，按理說我應該能知道吧。」

  「呃……」布奇沉默了，他又一次閉上眼睛，很明顯是在詢問站點主管。

  「好吧……站點主管同意了你的等級……只不過她要求跟你對話。」布奇道。

  穆勒很快同意了站點主管的通訊申請，他可不想再「幻痛」了。

  「穆勒，你的等級我已經幫你提升了，現在你是一名B級人員，職務為外界高級特工，擁有一定程度的資源調動權，並且可隨時與各站點主管與其他員工進行顱內交流。」

  穆勒心底一陣竊喜，好耶，天災之前自己可是C級人員，初級特工，結果現在睡了一覺就變成B級人員與高級特工了。

  「另外我們注意到你的悟性極高，剛剛布奇已經跟你說了現實抹殺的原理，相必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學會怎麼用……但注意，千萬不要亂用……」

  但是這站點主管殊不知穆勒已經在集中精力研究現實抹殺炮的使用方法了，布奇注意到穆勒的現實穩定錨突然並發出強烈的光芒，頓時瞳孔一縮。

  「穆勒你瘋了！快停下！快停下！」

  「喝！！！」

  布奇趕快臥倒，只見一道強光從穆勒的肩甲處噴射而出，穿透了穆勒面前的貨櫃牆，射向遠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