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放鬆！

  「皇天，你混帳！」

  北羽箭神目眥欲裂，猛的一躍而起，沖入這座巨大的城池之中。

  「殺！」

  在城池中，除了被屠殺的人族之外，還有無數容貌各異的屠殺者。

  這是一群渾身長滿肢體, 宛如蜈蚣一樣的生靈，在他們的身上，沒有任何修為的象徵，然而他們身上所爆發而出的力量，卻可謂驚世駭俗，揮手之間, 仿佛就連天地意念都隨著他們而走一樣。

  他們的肢體上，天然的生出一柄柄戰刀, 撕裂一切。城池中有人反抗，但頃刻間便被他們撕裂成碎塊。

  隨著北羽箭神一聲咆哮，瞬間吸引了數十個怪異生靈的目光注意，一時間，刀光劍影，直接朝著北羽箭神橫掃而來。

  憑藉著神靈的軀體，北羽箭神雖然施展不出強大的神通，但沖入人群中，依舊仿佛天神降世一般，橫衝直撞，雙手突然探出，抓住其中一個怪異生靈，猛地一撕，直接將其撕裂成為碎塊。

  「砰砰砰！」

  北羽箭神拳掌齊出，一時間，爆裂聲不斷響起。他本身的力量十分強大，這些怪異生靈雖然攻擊力很強，卻沒有神靈那無堅不摧的體魄，在他的手底下根本無法抗住。

  不過隨著廝殺展開, 在橫掃大片怪異生靈後，北羽箭神便漸漸的感到了渾身體力不支，他的渾身上下，竟然在不斷的密布著一道道細小傷口，裡面的鮮血不斷流淌而出，那是他的神力所化鮮血。

  鮮血流得越多，他的力量便越加虛弱。

  漸漸地，面對如山如海的怪異生靈，北羽箭神徹底被淹沒其中，在無數刀光劍影之下，強大的體魄不斷被分割，撕裂。

  堂堂一代神靈，若在巔峰時期，這些怪異生靈在他跟前便猶如螻蟻一樣不堪一擊，此時此刻，卻成為了他致命的存在。

  強烈的絕望，湧上北羽箭神的心頭。

  穆塵的心中也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渾身極度的虛弱感傳來，讓他面前的色彩都變成了灰白之色。

  「就這樣死了嗎？」穆塵喃喃自語，本能的將自己當做了北羽箭神。

  眼看眼前越加黑暗，整個人都要被肢解，穆塵的意識也即將隨著北羽箭神之死而徹底覆滅。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襲來，使得穆塵內心狠狠一顫。

  「穆塵，快醒醒，別沉迷！」

  系統的聲音在穆塵腦海中響起，顯得異常虛弱，卻又充滿著堅定。

  熟悉的聲音，瞬間讓穆塵一愣，一段段記憶不斷在腦海中迴旋。

  「不對，我是穆塵！」

  穆塵心中一動，頓時反應過來，這才發現，自己的意識竟然被北羽箭神的記憶所同化了。

  幸虧關鍵時刻系統出現，否則，一旦再同化下去，北羽箭神死，他也得死。就算北羽箭神不死，他也註定生生世世都回不到過去。

  穆塵心有餘悸，暗暗感到恐怖。

  然而就在他甦醒的這一瞬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驟然間，一道咆哮聲響起，一股強大的力量震懾八荒。

  「呀！」

  咆哮聲四處傳開，強大的力量橫衝直撞，無數怪異生靈瞬間爆體而亡。

  穆塵大吃一驚，連忙轉頭看去，卻只見北羽箭神沉著著雙目，緩緩起身。

  「我明白了，這就是心識的力量！」北羽箭神目光悠遠，宛如一灘深水。

  他抬頭看著四面八方，無數血腥，再次看向虛空，那無數烈日，冷冷道：「皇天，是你逼我的，今日，我北羽箭神即便是死，也要讓你大損元氣！」

  「弓箭何在！」

  猛地，北羽箭神大叫一聲。

  「咻！」

  一道烏黑光芒沖天而起，飛向北羽箭神。

  北羽箭神伸手一招，立即將其抓在手中。

  那是一張弓，一支箭。

  北羽箭神拉弓搭箭，直指虛空無數烈日。

  一股浩浩天威降臨而來，那是大道的力量，然而在這股力量之中，卻充斥著堪比天道之威的氣勢。

  穆塵目瞪口呆的看著北羽箭神，這一刻的北羽箭神，仿佛就是天地間的唯一。

  不對，在北羽箭神跟前，就連天地都不存在。

  他本身就是天道，無上生靈。

  在他的身上，穆塵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力量，這種力量無處不在，無形無質，欲與皇天試比高。

  隨著他的箭矢發出，帶著一股鋒利，快速到極致的感覺，直接射向天空一輪烈日。

  「轟！」

  箭矢的力量，與那烈日碰撞。

  烈日乃天道之力所幻化，兩股強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瞬間爆裂，整個天空都為之一暗。

  緊隨其後，那箭矢倒飛而回，又被北羽箭神收回，再次一箭射出。

  「咻！」

  「嘭！」

  又是一輪烈日爆裂。

  一時間，只見北羽箭神不斷將箭矢射出，又不斷召回，漫天烈日，不斷爆裂，場面顯得異常壯觀。

  穆塵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這段記憶漸漸消失，他這才退出了這段記憶之中。

  穆塵盤膝而坐，緩緩睜開眼睛，在這記憶中，他足足度過了三千餘載，整個人都變得十分滄桑。

  「系統，多謝你出手搭救！」穆塵醒來第一件事，先找系統道謝一聲。

  「哼，你還知道多謝呢！」系統有些不滿，哼哼道。

  只是這話音聽起來卻顯得有些虛弱，道：「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我把這段時間來系統收集到的力量都耗盡了，穆塵，你必須賠我！」

  穆塵莫然一笑，看得出來，為了救自己，系統的確付出了不少。

  要知道，系統一開始可就有言明過了，一旦發生什麼意外，就連它也救不了自己。

  但最終，系統還是明知不可為而為，這其中的付出，可想而知。

  「放心吧，以後一定會補償你！」穆塵點頭道。

  「哼，那就好，算你還有點良心！」系統哼哼兩聲，隨即道：「對了，穆塵，從北羽箭神的身上，你可感受到什麼東西了？」

  穆塵聞言，不禁陷入沉思。

  「的確有感受到一些東西，不過在他凝聚心力的關鍵時刻走神了，卻是沒發現他都是如何凝聚心力的！」

  許久之後，穆塵這才有些遺憾的感嘆道。

  「沒事，感受到一些東西也算不錯了，至少你也有了一定的基礎！」系統安慰道。

  「那倒也是，不過系統，這次的北羽箭神記憶之行，對我雖然有所幫助，卻也為我造就了更多的疑惑。這北羽箭神射日是怎麼回事？射日的，不都是神話傳說中才有的后羿麼？還有，這皇天三紀元，天人交戰又是怎麼回事？」

  穆塵皺眉道。

  系統明顯早就知道穆塵會問這些東西，聞言，不屑道：「后羿？開玩笑呢，你也不想想你那地球才多大一點，也配有人能夠射日？射日的乃是北羽箭神，作為古人族先賢，現如今的人族基本上都是古人族的後裔，在你們的記憶深處，隱藏著一些天人交戰的記憶是很正常的。而北羽箭神射日的傳說，正是因為這些莫名的記憶而起，後來一傳十，十傳百，也就成為了你們地球上的射日英雄，后羿的故事，卻沒人知道，真正的后羿，其實就是北羽箭神。」

  「至於天人交戰，你也看到了，皇天滅世，作為萬物生靈，誰會不出手反抗？在皇天手中，順我者生，逆我者亡。除了被殺死的，要麼還在艱苦的反抗之中，要麼早已經投靠了天道，成為天道的爪牙，你覺得這仗要不要打？」

  說話間，系統嘆息一聲，道：「好了，不說這些了，關於皇天的事情，我只能給你提一點，更多的，還是你以後慢慢去探索的好！」

  穆塵皺眉，沉聲道：「你想提什麼？」

  系統沉默片刻，道：「黃天不是天道，他不能代表真正的天道，真正的天道已死，皇天是某個生靈的意念，藉助天道而生，因為掌控了天道之力，所以在一定的程度上，他就是天道無疑！」

  穆塵心中一驚，道：「什麼，皇天不是天道，而是有人借體重生，掌控天道？」

  系統應道：「沒錯，不過你也別問我其他的，我現在還沒徹底升級，對很多隱秘知道得有限，更多的，還是需要靠你自己去打探！」

  「好吧！」

  穆塵有些無奈，在他心目中，古人族一直都是一群瘋子，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古人族都有多麼的無奈。

  那等強大的力量，最終竟然都在與天道的爭鬥中毀滅，他很難想像，倘若天人交戰再次開始，憑藉如今人族的力量，是否又能抵抗得過去！

  都說未雨綢繆，在尚未見識到天人之戰前，穆塵倒是沒察覺到什麼，但此刻見識到了，他心中也跟著警惕起來，對力量的渴望更加強烈，對這心識的探索，同樣更加瘋狂。

  修煉心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雖然北羽箭神關鍵時刻凝聚心識是怎麼樣的，穆塵沒有看見，但不難猜出，能在關鍵時刻凝聚出心識，更多的還是來源於北羽箭神多年來的感悟，以及他的經歷。由此可見，凝聚心識有多困難。

  「公子……不對，穆塵，酒菜已經備好！」就在這時，碧落那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

  穆塵一愣，轉頭看去，只見碧落正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跟前。

  他這才發現，自己在北羽箭神的記憶中雖然度過了三千年，但在現實中，卻不過只是過去了半天時間而已。

  此刻天色已暗，涼風拂面，顯得異常舒暢。

  這種感覺，與北羽箭神記憶中，那烈日普照，殺伐沖天的一幕相比，簡直就是人間天堂。

  或許是受到北羽箭神的記憶影響，穆塵心中總是難免有些惆悵，但見碧落那亭亭玉立的樣子，嘴角若有若無的帶著一絲滿足微笑，穆塵心情立即好了大半。

  「好，喝酒去！」

  穆塵起身，直接朝著不遠處的小亭子走去。

  今朝有酒今朝醉，經歷了三千年的天人交戰，穆塵的心一直提著，這一刻，他只希望能徹底的放鬆一下。

  兩人來到亭子中，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在桌面上擺著的，竟然都是一些穆塵從來沒見過的菜餚。

  「嗯，好香，這都是什麼菜？」穆塵眼睛一亮，看著面前九碟小菜笑道。

  「公……穆塵，難道你連這些菜都沒吃過嗎？」碧落一愣，雖然這些菜都十分名貴，但在她看來，穆塵並不是一個窮人，四十萬大軍的物資都能說買就買，還能吃不起這些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