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北羽箭神的記憶！

  「穆塵，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要不要看吧！」系統見穆塵沉默，再次提醒道。

  穆塵陷入沉思之中，若做此事沒有危險，他絕對會毫不猶豫。

  甚至這件事情若是一般常見之事, 即便有危險，他也會去嘗試，但事關古人族這個強大而神秘的存在，他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

  自從得知了古人族的存在之後，他就感覺自己的人生都在遭受到古人族的掌控，對古人族可謂敬而遠之, 一旦因為古人族而牽扯出任何的危險，在他看來都是前所未有的危機, 這容不得他不警惕。

  思慮再三，穆塵想要放棄這個想法。

  但或許是修煉者本身對力量的渴望，又或許是其他原因，他心中總有一種難言的衝動。

  在古人族眼中的危機，或許比之天劫的毀滅性都要強大千百倍，但事關力量，為了得到足夠強大的力量，無數人明知面對天劫九死一生，但卻飛蛾撲火，寧死不退，這本身就是一種執念，一種本能。

  這種執念，本能，穆塵也有。隨著修為越加強大，這種本能就越發明顯。

  與古人族扯上關係的危機，或許真的很危險，但同樣的，一旦度過，得到的好處也是不言而喻的。

  穆塵的內心有些掙扎, 許久之後，猛地下定決心，道：「系統，準備一下，我倒是要看看，一群死人的執念，如何能輕易壓迫過我穆塵本身的意識！」

  聞言，系統連忙道：「你確定了？」

  穆塵點頭，毫不猶豫道：「當然！」

  「那好吧！」系統猶豫了一下，道：「不過在進去之前，我還是要先提醒你一下，一旦進入古人族心識意境，無論發生什麼，你都儘量保持一顆本心，將自己當做局外人，你可以去看，但不可以過多的感受古人之心境，否則一旦迷失，我也救不了你！」

  穆塵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一定會記住你的話！」

  說話間，穆塵平心靜氣，意識沉入深處。

  驟然間，他緊閉的雙眼跟前猛地一亮，整個人仿佛陷入一片夢境之中一樣。

  穆塵眼睛微動，緩緩睜開。

  他知道，這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一段記憶。這段記憶不同於常人的記憶，隨便就能融合。他不僅融合不了，即便只是進來體驗一番，都會受到前所未有的危險。

  天道不仁，視眾生萬物如芻狗，生殺予奪，盡在掌控。

  混沌世界，皇天第三紀元，天人交戰，世界一分為三，化作眾生界，幽冥界與神魔界。

  這是皇天第四紀元，天人交戰，再次展開，三界無數種族紛紛投靠皇天，做其爪牙，助皇天滅世，我乃一代世外散人，此生不欲掀起爭鬥之心，奈何皇天不仁，奪我力量，滅我家園，毀我人生。今日起，我便作為人族一份子，向皇天發起挑戰。

  既然天道之力盡在皇天掌控，我北羽箭神便自創天道，與這皇天試比高！

  穆塵的腦海中，一段段記憶不斷閃過，這是關於他所在記憶之主人，北羽箭神所處世界的介紹，還有北羽箭神此刻之心境。

  在這段介紹之中，又是一道道記憶不斷湧來，直看得穆塵目瞪口呆。

  北羽箭神所在世界，乃是當時的眾生界，那時候的日月與現在的日月不同。

  那時候的日月乃為天道之力，並不是什麼星球之類的東西。

  整個眾生界之廣袤，完全超乎穆塵所能想像。根據北羽箭神的記憶，即便是北羽箭神，遊歷眾生界億萬年歲月，竟然也沒有游遍整個眾生界十分之一的地方。

  那可是神，真正的神，傾盡一生之力，竟然還無法見證整個眾生界之廣袤，由此可見，眾生界有多大。

  本來北羽箭神還待繼續遊歷眾生界，完成他畢生遊歷三界的夢想，奈何計劃尚未完成，天人交戰已經開始，天道之力橫掃世間，無數眾生遭受毀滅之災，諸天生靈同時出手，這才挽救下一場滅世浩劫。

  然而這滅世浩劫雖然挽救下了，但北羽箭神身邊的人，卻是死傷殆盡，而諸天神靈之力，更是被天道無情剝奪，只能依靠諸多神靈之前所布下之結界，勉強保住眾生。

  然而天空中，數千輪烈日同時升起，沒日沒夜，炙烤著三解大地，試圖熔煉神靈結界，僅存餘威，讓無數普通生靈遭受滅頂之災。

  與此同時，皇天爪牙肆虐，橫掃三界，無一對手。

  漸漸的，投靠皇天的生靈越來越多，最終只剩下以人族為首的少數幾脈依舊抗衡天道。

  眼看人族生靈，每天都有著無數性命被收割，諸多人族神靈奮起反抗，北羽箭神正是其中之一。

  此時的北羽箭神，空有強大的神靈軀體，然而他所掌握的大道之力卻已經被天道剝奪，在一定意義上，他堪稱不死不滅，但同樣，他也沒有了任何強大的力量抗衡別人。

  北羽箭神開始想盡各種辦法，想要恢復自身力量，奈何天道之下，即便是神靈依舊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歲月不斷流失，蒼茫大地，屍橫遍野，三界所在，幾乎完全化作鬼蜮。

  憤怒，前所未有的憤怒，不斷充斥著北羽箭神的內心。

  在北羽箭神的憤怒影響之下，穆塵同樣心跳加速，只覺一股血液直衝胸腔，他恨不得出手，與那屠戮世間的皇天爪牙拼命。

  這是一種本能的執念，雖然穆塵明知道這是一段記憶，一段早已經過去的事實，但生而為人，看到人族每天都有數不盡的人被屠殺，他內心依舊難以保持平和。

  這就好比穆塵生在華夏，一旦華夏被外族胡人入侵，屠戮，他也會憤怒。而同為地球人，倘若外星生物入侵，屠戮地球，他也會憤怒。同理，即便整個宇宙中，三千大世界，億萬小世界，一旦人族被其他物種屠戮，他也會憤怒。

  所以此刻的穆塵，很能體會北羽箭神的心情。

  他不僅融入了北羽箭神的憤怒之中，甚至，他此刻就是北羽箭神。

  北羽箭神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是他在做的一樣。

  「咻咻咻！」

  穆塵手中，一把長弓，一支神箭，不斷射出，然後倒飛而回，接著又不斷射出。

  他代表著北羽箭神，他知道北羽箭神作為以箭入道的神靈，在被天道剝奪力量的情況下，此刻只想再憑藉箭術，創造出另外一種凌駕於天道之上的箭道。

  三千年了，在這滅世屠殺中，已經過去了足足三千年歲月。

  三千年中，北羽箭神無時無刻不在射箭。

  然而任憑他在怎麼射，卻根本找不到半點感覺，他的力量依舊找不回來。

  「嗡！」

  北羽箭神，或者說是此刻的穆塵，手中弓箭正在顫抖，不斷發出一陣陣嗡名聲。

  「給我破！」

  穆塵怒喝一聲，箭矢猛地衝出。

  「轟！」

  天道之力驟然降落，他的箭矢飛到一半，陡然被轟做齏粉。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長弓，也猛地斷裂。

  「不好！」

  穆塵驚呼一聲，抬頭看去，只見空中，巨大的結界不斷晃動，似有破滅的徵兆。

  「呀！」

  就在這時，一道道身影沖天而起，竟然有七道身影橫亘虛空。

  「皇天，你敢！」

  這七道身影怒喝出聲，雖然站在天空億萬里之遙，但憑藉北羽箭神的目力，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對於他們的聲音，北羽箭神也聽得十分清楚。

  「皇天，你以為禁錮我等大道之力，你就能胡作非為了麼？我告訴你，我人族作為你皇天三世對手，不是你說毀滅就能毀滅的。我等已經找出抗衡天道之力的辦法，在我等強大心識之下，你皇天再強，仍舊剝奪不了我等任何力量！」

  其中一道身影大聲喝道：「今日起，我等便代表人族，向你皇天發起挑戰！」

  「心識之力？」

  北羽箭神聽到這聲音，心中猛的一動。

  穆塵畢竟是進入別人的記憶，見證別人經過的。雖然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心識之力足以對抗天道，但這只是北羽箭神的記憶，他並不能提醒北羽箭神什麼，一切都只能根據歷史的走向而發展。

  北羽箭神此刻突然知道心識之力，頓時想到了什麼。

  那七道身影匯聚虛空，在向皇天發起挑戰之後，又鞏固住了三界結界，阻止皇天之力入侵，與此同時，這七人更是直接對皇天的諸多爪牙發起了攻擊。

  很快，關於心識之力的事情傳遍三界，北羽箭神在得到那七人修煉出心神之力的經過後，頓時明悟，開始放下弓箭，行走世間，見證世間慘狀。

  穆塵一直在觀看著這些，也在不斷的提醒著自己，他只是一個局外人。

  可是，當穆塵路過無數城池，見證了死一樣的寂靜，無數屍體遍布大地之時，他胸中的怒火越加強盛，幾乎與北羽箭神融二為一。

  「混帳，簡直混帳！」

  穆塵內心暴怒，三界之中，人族本為第一大族，近乎主宰三界，數量堪稱恐怖。結果在這天道的毀滅，以及天道爪牙的屠殺之下，其損失，簡直讓人難以想像。

  穆塵的意識漸漸有些模糊，身臨其境之下，他甚至有些忘記了自己前來此地的目標。

  心痛憤怒之下，讓他正在一步步走向迷失。

  這就好比一個人進入某一個幻境之中，被人扔下油鍋，明知道這是環境，但當油鍋中的滾燙湧上心頭時，即便他知道這只是假象，錯覺，現實中自己一點事情都沒有，但依舊會漸漸的覺得這就是真實。

  此刻的穆塵，正是這種情況。

  憤怒不斷充填穆塵的胸腔，讓他完全分不清楚真實與幻境。

  「穆塵，守住本心！」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猛地響起，穆塵微微皺眉，有些不解這聲音是怎麼回事，還有穆塵又是誰。

  「是誰！」穆塵，或者說此刻的北羽箭神，猛地轉頭四顧，冷聲喝道。

  眼看四處無人，北羽箭神在顧不得其他，繼續行走。

  堂堂一代神靈，此刻卻仿佛行走世間的苦行僧一般。

  「不對，我好像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猛地，一直跟隨北羽箭神前行的穆塵忽然想到了什麼，但又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內心深處總有一種奇怪的念頭。

  還不等他多想，一股沖天刺鼻的血腥味驟然傳來，穆塵剛激起的反應瞬間消失，他的意念隨著北羽箭神被西南方向的血腥味給吸引。

  北羽箭神與他的意識連忙奔赴過去，只見一座巨大的城池中，數千萬人，不斷被屠殺，血腥之氣沖天而起，最終融入天地之間，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不斷吞噬這些血肉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