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窮山惡水出刁民 【第一更】

  穆塵腳步一頓，一道香風迎面而來，趙婧姞幾個大跨步就超過他，趕在了前頭。

  「據說長白山是華夏是三大龍脈，當年某韃子就是從此地躍馬而出，逐鹿中原, 開闢了近三百年的皇朝。當然，對咱們漢人來說，那就是一段屈辱的歲月，不提也罷了。」

  趙婧姞一邊拿著把寸長的砍山刀披荊斬棘，一邊好像在跟穆塵閒聊的給他介紹道：「長白山我來過一次，那還是五年前, 我們小隊執行一個任務，追擊一夥跨國毒販分子，對方從北韓的白頭山越境，借著地形複雜，足足和我們周旋了十數天，正當我們快放棄的時候，結果你猜怎麼了？」

  注意到穆塵投來好奇的神色，趙婧姞娓娓道來：「那一夥毒販，居然和另外一夥偷獵分子撞上了，雙方走火，最後兩敗俱傷，被隨後趕到的我們捉了個正著。」

  噗嗤。

  穆塵沒憋住，一陣笑聲傳了出來。

  趙婧姞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我跟你說這個不是讓你笑的，就是想提醒你，這裡是深山老林，什麼樣的人都會碰到，殺了人犯了事跑路的，還有各種歹人，就算對方是個孩子，都得打醒十二分精神, 否則分分鐘被人坑了，甚至搭上性命！」

  「這麼誇張？」穆塵目瞪口呆。

  「你說呢？」

  趙婧姞沒好氣道：「窮山惡水出刁民，國內國外每年多少人出去旅遊，還有所謂的野外探險失蹤的，真以為走丟了？呵呵，現實一點吧！」

  穆塵只好閉嘴了，悶聲跟著趙婧姞往前走。

  不得不說，這原始森林裡的空氣是真的好，再加上兩人都不是普通人，一口氣走了十幾里路，最後在一個山溝子裡停下來休息。

  感受著這片原始森林呈現的靜謐荒蕪之氣，穆塵感覺自己的心胸得到了一次極致的升華。

  長白山，不僅山美水秀，更有著一份獨特的神秘韻味。

  當年女真問鼎中原以後，以保護「龍興之地」為由封禁東北，自此，前後兩百多年的封山過程，使得長白山成為世界最為原始，完整，豐盛的自然森林之一。

  而在現代，長白山出名，還在於「天池水怪」一說，一直在民間流傳。

  《奉天通志》里說道：白池中有物出水，金黃色，首大如盎，方頂有角，長頂多須，低頭搖動如吸水狀。

  這下就好奇了，穆塵嘟嚕道：「老闆娘，你說咱們回去有機會去下天池不，我還想看看那所謂的天池水怪呢。」

  「你一個瞎子能看到什麼？」

  趙婧姞回頭白了一眼，突然眼神凝重，看著左前方十米處一個區域，走過去蹲下來檢查了一番。

  「怎麼了？」

  穆塵走過去詢問道。

  「這裡有被啃過的動物屍骨，看著沒多久。」趙婧姞檢查一番，最後目光停在不遠處倒下的樹幹，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把一根十多公分粗的倒地木枝削出了個尖，頓時，趙婧姞神色一變。

  「這是野獸吃完肉後來剔牙的，還有這些動物屍骨還帶著血跡，說明就在不久前，這裡有大型野獸剛剛出沒！」

  「不會是老虎獅子吧？」

  穆塵興奮道。

  「你個白痴，說有東北虎還差不多，東北有獅子嗎？」趙婧姞徹底無語道。

  「嘿嘿。」

  穆塵攤了攤手，還是很興奮，尋思著要是真有老虎，自己這身手能對付的了老虎嗎？應該沒問題吧，古代那些猛士打虎，也就光憑力氣，自己好歹還是個先天高手呢。

  「不一定是老虎。」

  趙婧姞再次細緻檢查了一番，皺眉道：「也有可能是野豬。」

  「野豬好哇！」穆塵再次激動道：「聽說野豬肉可香著呢，我還沒吃過。這樣，待會要是真有野豬，打獵交給我，燒烤交給你，咱們正好打次牙祭！」

  「還真是無知者無畏。」趙婧姞冷笑：「東北老林子裡，有一豬二熊三老虎的說法！最恐怖是野豬王，黑瞎子都不敢惹。」

  「特別是東北老林子一帶，松樹林成片，這些野生松樹會分泌一種黏稠松油，那些野豬就在松樹幹上蹭癢，跟著又在泥地上打滾，久而久之，野豬就跟穿上盔甲一樣皮糙肉厚，獵槍的子彈都不一定能打透，更別說弓獵了。」

  「這麼誇張！」

  穆塵一副見識了的表情，倒是趙婧姞顯得很淡定，一陣沉默後，穆塵突然開口道：「你肯定獵過野豬，不過話說，野豬到底有多可怕？」

  「一般的野豬，也就2、300斤，東北的深山老林，琢磨著能養到4、500斤。」

  眼神一抹悠然深邃，趙婧姞淡然道：「幾年前在南越，我倒是見過一頭600斤出頭的野豬。這麼說吧，500斤的野豬衝過來，就跟時速上了兩百公里的汽車，能把一群人給撞翻，一腳踩上去，骨頭都斷了。至於600斤往上，呵呵，就算邊防軍區一些經過特別訓練的戰士圍上去，都不一定能幹過。」

  「至於你，呵呵，不是我看輕你，就你那瞎眼的狀態，碰上一頭野豬王，保准被攆得四下逃命。」

  「你別小瞧我！」穆塵突然咬牙一聲，跟著作祈禱狀：「保佑我這一次，能碰上700斤往上的野豬王。」

  察覺到趙婧姞語氣里的輕視，穆塵是真的生氣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女人面前，他有種不想被看低了的表情，或許是因為她太過孤傲冷冽吧，或許在穆塵心裡，也只有征服這樣的女人，才有味道！

  「哼。」

  對穆塵的狂妄，趙婧姞不以為然。

  兩人休息一陣，繼續趕路。

  走了半天，趙婧姞突然皺眉，停下腳步。穆塵跟著也停下腳步，神色一緊，聽到不遠處林子裡，淅淅索索的聲音。

  「小心點。」趙婧姞蹙眉，一隻手按在了腰上，目光警戒的盯著發出動靜的地方。

  「是人。」

  穆塵突然開口一聲道。

  趙婧姞奇怪看了他一眼，很顯然對他的判斷產生了疑問，但很快，一片濃密的林子裡，鑽出來一個瘦骨嶙峋的老頭，看起來五十出頭，皮膚很黑，眼珠子也很渾濁滄桑，渾身包著棉襖，腳上套著厚底白靴，背上還背著個藥簍，手上提著把小鐮刀。

  「哎呀，怎麼有個丫頭和小伙。」

  那老頭抬頭一眼就撞見了穆塵和趙婧姞，嘀咕了聲後打量了兩人幾眼，跟著咧開嘴巴，露出一排黃牙：「丫頭，你們是驢客，來山里探險玩的吧。」

  雖然有點好奇穆塵是個瞎子，可老頭也沒多說什麼，畢竟城裡人瘋玩得很，他這些年也見識了不少。

  老頭一口東北腔，不過居然還懂得驢客這個詞，讓穆塵一下噗嗤笑了出來。

  「大爺，你好，我們的確是驢客，來山里玩的。」穆塵呵呵一笑道。

  趙婧姞不動聲色打量了老農一眼，開口問道：「大爺，你是當地人嗎？進山來採藥嗎？」

  「對啊，丫頭。」

  老農看起來還是挺面目慈祥的，咧嘴一笑後，還叮囑道：「你們這些外地人啊，盡往山里跑，其實山裡有什麼好哇，啥野獸都有，碰上了可就麻煩了。記住啊，那片山頭有黑瞎子和黑皮野豬出沒，可別往那塊走。」

  跟著還指點了兩人不少關於此地路況的消息，還分了穆塵和趙婧姞野果子吃。

  「多謝大爺提點。」穆塵暗道這山裡頭的老人們就是好，熱情啊。

  「行了，我還得採藥，先走了。」

  和穆塵兩人閒聊了一陣，老人站起來，提上小鐮刀，徑直往前頭走去。

  穆塵和趙婧姞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哎呀！」

  突然，前面傳來老農一聲振奮的叫喊：「哎呀，棒槌！」

  啥？

  穆塵停下來，露出茫然的神色。

  「誒？」趙婧姞卻是眼前一亮，跟著解釋道：「那老農只怕是發現野山參了。」

  「山參？」穆塵再無知，也知道這玩意賊補，還特值錢！

  「長白山野山參，你懂得，特出名，也特滋補。剛才那個老頭喊了一聲棒槌，人參在采參人口裡，也被稱為棒槌，只是這時節……」趙婧姞眉頭一皺，像在呢喃著什麼。

  「快上去瞧瞧。」穆塵哪見過采參，當即有點興奮的催促趙婧姞道。

  兩人隨後趕到，趙婧姞一眼看去，就看見老頭虔誠的跪在地上，在他面前一片刨開的泥土裡，一顆略帶翠黃的人參葉出現在視線里，這會，老頭已經綁上了紅線，正激動的渾身顫抖。

  發現穆塵和趙婧姞跟上來，老頭子還一臉著急，護著人參葉，嗷嗷叫道：「這人參是俺發現的，你們可別搶。」

  穆塵頓時一笑，連忙道：「大爺，您別誤會了，我們不是來搶的，就是來看看的。」

  趙婧姞目光也放了上去，就見地面上那人參居然是五品葉，這會，老頭已經拿出各種道具開始刨了，沒一會，一株蒼黃顏色帶著根須的山參被挖了出來，老皮黃褐色，質地緊密幽幽光澤，體態玲瓏，甚是好看。

  「寶貝啊。」

  老頭激動的捧起挖出來的山參，咧嘴大笑著用紅布包起，跟著看了眼穆塵和趙婧姞，興奮到：「丫頭，後生，你們可真是給俺帶來了好運啊。」

  「大爺，您可真是好運氣啊，這山參一定能賣不少錢吧。」穆塵艷羨道。

  噗嗤。

  旁邊一聲嗤笑聲響起，就見趙婧姞瞬間變了臉色，一臉玩味的盯著那個老農，貝齒一現道：「大爺，你也別蒙我了，想從我倆手上占便宜，怕是沒門了。您老這把戲，還是留著對付下一波人吧。」

  「丫頭，你說啥？」老農眉頭一皺，生氣道：「你這丫頭好生古怪，俺……」

  「別廢話了，你這山參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我們也不買，您請回吧。」趙婧姞淡然一聲道。

  噗。

  下一刻，剛才還一臉通紅憤慨臉色，正欲理論的老頭刷的一下跑沒影了，連那個剛挖出來的山參都直接丟到了地上，哪裡還把它當成寶貝了。

  「快走。」

  趙婧姞則神色一緊，剎那拉住穆塵，就要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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