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荊棘鳥

  「誒？」

  光頭酒保也吃驚得很，眼眸折射出一縷鋒芒盯著穆塵。

  老闆娘是個左撇子，這事情沒多少人知道。

  她的左手，比右手更有力氣，想到往昔那可怕的一幕幕，光頭打了個寒顫。

  「希望這小子不是蒙的, 而是確有實力，否則他恐怕要死的很慘。」

  想到上一次老闆娘用了左手後，她那個對手骨折了好幾個月，光頭不禁為穆塵暗自祈禱起來。

  「來吧。」

  老闆娘伸出左手，盯著穆塵好幾秒鐘。

  「嗯。」

  穆塵也很認真的點頭，手腕搭上老闆娘的手腕。

  「哈哈，又一個找虐的主！」酒客們紛紛嗤笑道。

  還有人調侃著穆塵, 哈哈大笑道：「小伙子，你不行啊，還是乖乖下去別丟人現眼了。」

  穆塵回頭，投過去一道笑容：「大叔，不試試怎麼知道？」

  「帥哥，加油啊！」

  當然，穆塵還是靠著那張帥氣的臉蛋俘虜了一些女粉絲，此刻都為他打氣加油道。

  光頭酒保再次走上高台，沉聲一喝：「開始！」

  穆塵和老闆娘迅速發力，開始較勁。

  誒！

  老闆娘手上發力，美眸直勾勾盯著穆塵，卻發現對方的手腕紋絲不動，好像一座大山一樣，牢不可破，更是無法撼動一分。

  「這傢伙，果然有點門道！」

  這下老闆娘心裡有點驚訝，但穆塵的淡然，同時也激起了她心裡那一抹好勝的心思。

  「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

  心裡一聲嬌叱，老闆娘貝齒輕咬, 繼續加大力氣。

  但很快, 老闆娘的美眸瞪圓，因為她發現，她無論使出多大的力氣，穆塵的手腕就像釘在了原地一樣，連移動半毫米都沒有。

  「這……這個男人。」

  老闆娘眉頭緊蹙，這下心裡是真的被震住了。

  「老闆娘，用盡所有力氣了嗎？」穆塵忽然溫柔一聲問道。

  他根本就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先天體質，足以讓他應付此刻的局面，就算是他閉上眼睛睡覺，誰也別想把他的手腕給掰倒下來咯。

  「你！」

  老闆娘臉瞬間緋紅一片，看出穆塵眼裡一抹笑意，心裡不甘的同時，猛地深吸一口氣。

  可惡！

  這傢伙的手臂是什麼做的？怎麼感覺像鋼鐵一樣！

  「不是吧，老闆娘放水了？」

  而四周酒客們，也看傻眼了。

  「怎麼感覺，老闆娘一臉漲紅，使出吃乃的力氣了都，可對面那個小子，一臉雲淡風輕的，難道老闆娘要輸了？」

  不知是哪個傢伙嘟嚕了聲，引起全場一片寂靜。

  「哇，帥哥好厲害啊！」

  而那些女酒客們可不管了，看到穆塵這樣一個帥氣鮮肉，居然還有這樣的實力，那有力的臂膀，看著不怎麼粗壯，沒想到卻蘊含了如此恐怖的力量！

  再從穆塵那矯健的身材，還有此刻和老闆娘相抗衡的力量聯想到那方面的能力……頓時，一群女人們各個面色緋紅，感覺身子都酥了。

  「你贏不了。」

  忽然，穆塵開口朝老闆娘說了一聲。

  「閉嘴！」

  老闆娘咬緊牙關，繼續發力，但隨後，她震驚的發現，無論她如何用力，穆塵的手腕一絲不動，就好像鋼鐵一樣堅韌。

  「抱歉了。」

  賭上男人的尊嚴，穆塵當然不能認輸！

  隨後，察覺到對面女人那逐漸變化的神色，穆塵悠悠一笑，下一刻手腕猛地發勁，一股好似沖天火箭般的力道爆發而出，老闆娘瞬間嬌呼一聲，感覺半隻手都麻了。

  跟著，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腕一點點的移動，最後砰一聲，被穆塵的手腕壓在了下面。

  穆塵收回手，從容一笑，平凡的衣衫下，仿佛隱藏著一頭鋼鐵巨獸的力量，看的老闆娘目不轉睛，風情無限。

  「我輸了。」

  她突然迴轉過眼神，深深看了眼穆塵後，秀手一揮，大方而又乾脆的說道。

  「今晚全場消費，免單！」

  沒有一點歡呼聲，按理說，此處應有掌聲和雷霆歡呼聲，但小酒館內，安靜一片。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睜著不可思議的眼眸，顯然都無法相信，老闆娘就這樣輸了。

  而且還是輸給了這樣一個看起來只是有點帥氣的小傢伙，而不是外形強壯的大漢手上。

  這讓眾人一時都無法接受。

  本來還有人在一邊促狹的嘀咕，認為是老闆娘看上了那傢伙的「顏值」，故意放水，但是隨後穆塵的一番舉動，徹底讓人見識到了這個年輕小伙的恐怖之處。

  從高台走下後，老闆娘臉色略微複雜。

  「老闆娘，你放水了？」

  光頭酒保走過來，偷偷詢問了聲。

  他也是一臉震撼的表情，實在是沒想到百戰百勝的老闆娘，居然會輸！

  「放屁，老娘是那樣的人嗎！」老闆娘沒好氣一聲，跟著直勾勾盯著走回座位坐下的穆塵，忽然說道：「這小子有點邪門。」

  「這樣，我再試試他。」

  說著，老闆娘朝穆塵的位置走過去，手上一動，一把飛刀在她掌心刷刷的旋轉起來，寒光冷冽，帶著一股不可述說的鋒芒凌厲之意。

  「玩過飛刀嗎？」

  穆塵剛拒絕了又一個女人的搭訕後，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詢問聲。

  他轉過身，見是老闆娘，當即搖頭一笑：「這倒沒有。」

  「我教你。」

  幾秒後，穆塵被老闆娘請到一個飛鏢靶子跟前，距離靶子十米遠。

  「丟飛刀跟丟飛鏢一樣，就講究三個字，快准狠！」

  老闆娘語氣抑揚頓挫的說道，跟著手一甩，飛刀咻一聲激射而出，正中靶心。

  變戲法一樣，她手上又多出來一把飛刀，遞給穆塵，飽含深意道：「你來試試？」

  「好。」

  穆塵心底有些想笑，也瞧出來老闆娘想要試探自己的心思，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個老闆娘絕對不是普通人，不過也無所謂了。

  接過飛刀，他定在原地，幾秒後，穆塵咻一聲，有樣學樣的丟了出去。

  「噗嗤。」

  他飛刀剛一丟出去，老闆娘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傢伙，完全就是個外行啊！

  果然，穆塵第一次丟飛刀，以脫靶告終，連靶盤都沒中。

  「第一次玩，嘿嘿，手還有點生。」

  穆塵尷尬一笑，走過去撿起地上掉下的飛刀，走回原地，又試了幾次，無一例外，沒有一次能夠射準的，甚至乎還有一次，飛刀差點把他自己給劃傷了。

  「我來教你。」

  老闆娘咯咯笑了出來，走到穆塵身邊，開始手把手的教導起來。

  「靠！」

  這可沒把其他酒客們給嫉妒死了，看著漂亮的老闆娘和穆塵有說有笑的，眾人一臉羨慕外加抓狂的表情。

  而老闆娘呢，起初還挺享受教導穆塵這個「菜鳥」玩飛刀的，可練習了幾次後，穆塵就找到了手感。

  咻一聲。

  飛刀正中七環。

  再咻一聲，飛刀正中九環。

  等到十幾次後，穆塵每一次飛刀丟了出去，輕描淡寫的，可偏偏那勢頭極准，無一例外的全部釘在了靶盤正中心紅點處。

  「好像，還挺簡單？」

  穆塵回頭看了眼老闆娘，笑道。

  這下，圍在四周看熱鬧的酒客們都傻眼了。

  這傢伙，也太准了吧！

  「……」

  老闆娘也看呆了，幾秒後攤了攤手，一臉無語道：「好吧，我已經沒什麼可以教你了。」

  她退了下去，再沒有搭理穆塵。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晚上十一點。

  穆塵感覺差不多了，喝下最後一口伏特加，掃了眼四周，沒發現自己想找的那道身影。

  正準備離開時，一道意外的聲音響起。

  「你到底是誰？」

  老闆娘突然快速出現在穆塵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問道，一股幽蘭般的氣息吐在他耳廓上，痒痒的。

  「我？」

  穆塵咧嘴一笑：「普通人啊，或者說今晚，我不過就是個酒客而已。」

  明亮的目光沒有一絲隱藏，讓老闆娘突然心思一動，隨即嫣然一笑。

  「你下次來，打個五折。」

  「呀，我還以為可以刷臉免單呢？」

  穆塵笑著說道，轉過頭發現老闆娘換了一身裝束，不再是剛才那套黑色皮衣，而是一套清爽的白色休閒衣，此刻多了一分清麗的氣質。

  「怕是不行，你的臉在我這無效。」

  老闆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出小手，自我介紹道：「趙婧姞。」

  「穆塵。」

  穆塵同樣伸手，身子一震，低頭看著她手腕上那道紋身，腦海里終於想起來，老闆娘手上的紋身圖案是什麼了。

  「荊棘鳥。」

  他呢喃一聲。

  趙婧姞明顯一個錯愕表情，跟著嘴角起了一道很好看的笑容。

  「你是第一個認出它的人。」

  趙婧姞眼眸明亮的盯著穆塵說道，顯然有點小興奮。

  「嗯。下次再來你的小酒館。」

  「記得帶上你的聲音。」趙婧姞忽然認真的看著穆塵。

  「嗯？」

  穆塵一愣，沒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他也沒詢問下去，隨後笑笑，轉身走出酒館。

  腦海里，仿佛有一道鮮明的畫面出現了。

  那是一隻美麗的荊棘鳥啊！

  它一生只唱一次歌，從離開鳥巢開始，不斷尋找荊棘樹，當它如願以償時，就將自己那美麗的身體扎進一株最長，最尖的荊棘上，任憑荊棘刺破自己的血肉，一邊流著血淚一邊放聲高唱。

  當一曲悽美如歌，婉轉如霞的歌聲終了後，荊棘鳥終於氣竭而亡，以身殉歌，以一種慘烈的方式塑造了永恆的美麗，給世間的人們留下一段悽美的絕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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