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最嚴重的事態（五千五）

  「去把人帶過來吧！」

  說是一起看看這個惡魔樂園合不合適，但蜘蛛女王攬著魏衛的胳膊走在了前面，白鬼騎士團的老前輩們頓時一臉的尷尬，下意識落後了稍許，實在是覺得眼前這個樣子不太合適自己這些人在身邊。小林倒確實眼睛放光的想跟著過去看，卻被lucky姐拉住肩膀做了一個打臉的手勢。

  遠遠的，看著他們兩人在裡面有說有笑，歐陽隊長老大不是滋味。

  偶爾向裡面看了一眼，正看到了魏衛輕輕抱著蜘蛛女王的肩膀，嘴角帶笑在她耳邊說著什麼的樣子，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

  「唉，都是為了我們的事情啊……」

  他搖頭嘆惜著：「小魏的犧牲實在是太大了……」

  「倒也沒事，好像小魏挺擅長這個的。」

  小林忍不住道：「之前基金會那位姓舒的特別調查員過來的時候，他就犧牲過一次了……」

  歐陽隊長聽了，表情更是同情：「真覺得有點對不起小魏啊……」

  「隊長……」

  槍叔卻是越看越不是回事，小聲道：「怎麼越看你的樣子越像是很羨慕他的樣子？」

  「什麼羨慕？」

  歐陽隊長瞪起了眼睛：「我只是心疼小魏的犧牲，恨不得替他！」

  「隊長，別替了。」

  小林哥忍不住道：「我在接人的路上，聽著他們的聊天，這位情報員好像已經有未婚妻了……」

  「啊？」

  歐陽隊長眼睛都不由瞪大了一點：「他們都玩的這麼狂野的嗎？」

  「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我真得跟小魏好好談談了，我們隊裡，不允許有這麼敗壞道德的事情發生。」

  「……」

  一邊嚴厲的說著，一邊眼神好像有點更羨慕了。

  「呵呵……」

  眾人都冷笑，忍不住翻了幾個白眼。

  倒是最沉穩的lucky姐，皺著眉頭，仿佛在沉思：「看起來好像真的有點舊情復燃的樣子啊……」

  「飛飛不會在這方面也這麼倒霉吧？」

  「……」

  幸好，魏衛和蜘蛛女王，並沒有讓他們在這裡胡思亂想的太久，兩個人有說有笑，看起來真的像是曾經甜蜜無間，如今斷也斷的不是那麼乾淨的前情侶在那裡跟逛公園似的敘舊，當然，只是這個公園裡面鬼鬼祟崇的東西以及扭曲變形的怪物稍多了點而已，不過倒是挺符合他們的氣質。

  雖然眾人都有些煎熬，但好歹時間過的也挺快，蜘蛛女王臉頰紅撲撲的走了回來，似乎心情很好。

  向著歐陽隊長道：「這裡很合適，距離精神壁壘也近，非常適合我做改造。」

  「你們現在就可以去把人帶過來，我差不多三個小時就可以改造成功，到時候就可以幫她接入共享記憶池了。」

  「……」

  見她說的認真，白鬼騎士團也都嚴肅了起來，這畢竟是他們的事情。

  雖然一開始的計劃中，並沒有這麼著急的就開始這個儀式的想法，但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在蜘蛛女王身上，自然也要按她說的來。

  歐陽隊長立刻做下了決定，由他去接茫茫還有正在基地里蒸包子的豬仔哥，其他人則留在這裡幫蜘蛛女王布署密陣。

  「不先回去吃宵夜嗎？」

  看到自己的前女友這麼認真的幫自己現隊友處理事情，魏衛也覺得臉上有光。

  只是多少有點不好意思，這才剛下了飛機，連頓飯都還沒吃呢。

  「那小魏跟我一起回去。」

  歐陽隊長聞言，立刻做下決定：「不能讓我們的貴客餓著，回頭把包子給她帶過來。」

  魏衛聽著感覺有些奇怪，但還是答應了下來，身為隊員，就是要下意識的服從隊長的每個命令。

  「諾亞！」

  歐陽隊長做下了決定，便一點也不耽誤，神色凝重，甚至嚴肅，向外走了幾步，立刻沉聲向著黑沉沉的夜空喊了一聲。

  夜風涌動，無人應聲。

  歐陽隊長的臉紅了一下，又向前邁出了一小步，輕聲道：「小諾亞？」

  嘩啦啦……

  熟悉的船影與鐵鏈晃動聲響起，頭頂上的夜空被一層層打破，兩條鐵鏈從半空之中垂落了下來。

  歐陽隊長這才輕咳了一聲，伸手抓住了鐵鏈，向魏衛道：「走吧！」

  魏衛依言伸手，規規矩矩的借鐵鏈的力量進入了深層空間。

  能感覺到，在自己對付了這個並不起眼的小小惡魔樂園之後，諾亞對自己的態度似乎又變了一點，自從它與歐陽隊長簽訂了愛情契約之後，它的態度便一直讓人不好咂摸，但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現在的它不好說是不是願意站在自己這一邊，但起碼，是不想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的。

  從它一直都沒有幹掉歐陽隊長就知道了。

  當然，它沒有以幹掉歐陽隊長的方式來取得自由，大概也跟歐陽隊長個人魅力有一定關係。

  無論如何，現在還沒到那一步，自己便也按著它的規則來。

  比如，當著歐陽隊長的面，自己確實該跟它保持一定的距離感。

  好歹給隊長個面子，對吧？

  畢竟，經歷過那種嚴苛培訓的隊長，也是有著一顆受過傷，需要人愛護的老心臟的……

  「豬仔，收拾東西，我們該出發了。」

  回到了基地之中，歐陽隊長也不囉嗦，立刻沉聲開口。

  正呲牙咧嘴往外面撿包子的豬仔吃了一驚，捏著自己的耳垂道：「這就開始了？」

  「對。」

  歐陽隊長點頭，道：「事不宜遲，早點處理比較好。」

  豬仔哥頓時變得非常認真，起身和歐陽隊長一起，進入辦公室，將那個黑布蒙著的魚缸搬了出來，而歐陽隊長則更謹慎，低低的嘆了口氣之後，便又在抽屜的下面，拿出了一個銀色的手提箱，外表看起來很普通，但通過這個箱子，仿佛可以隱約聽到，裡面有微微跳動著的細微聲響。

  「這是……」

  魏衛表情有些好奇，歐陽隊長則是微一沉吟，便直接將箱子在魏衛面前打開了。

  魏衛都愣了一下，發現裡面居然是一個黑紫色的，近乎腐爛的心臟，仍然如活物一般，在輕輕跳動著。

  「小白的心臟。」

  歐陽隊長低聲道：「既然要去真正的帶茫茫回來，也要準備去跟以前的事情做個了斷，那之前的白鬼騎士團成員，便一個也不能少。」

  看著箱子裡的心臟，他的眼神似乎也有些黯淡：「小白當初特意把他自己送回來，大概也是為了這個目的吧！」

  「這是某種儀式，還是一些契約的關鍵條件？」

  魏衛也不知道，歐陽隊長當初雖然親手處理了那個女妖騎士團的團長，卻還把他的心臟留了下來。

  隱約感覺到，這似乎與白鬼騎士團之前的關鍵經歷有關。

  或許，憑著自己現在的能力，若要仔細去解剖，是可以發現這秘密的，但隊長既然沒有主動說，他也沒有主動去探查。

  只是點了下頭，順手要去接過來。

  可是歐陽隊長神色卻分明有些猶豫，沉默了一下，才忽然道：「小魏，你留在基地。」

  「嗯？」

  魏衛有些意外，抬頭看著歐陽隊長。

  「好歹我們也是正經的廢鐵城治安官，沒個人留在這裡不行。」

  歐陽隊長忙笑了一下，解釋道：「我們這些人都需要過去見證，飛飛又剛請假了，所以伱……」

  「所以我留下來值班？」

  魏衛笑了一下，點頭道：「沒問題。」

  歐陽隊長欲言又止，本來還下意識的想解釋一下，但見魏衛答應的這麼痛快，反而不好再刻意的開口說什麼了。

  「我們儘快回來，你……」

  臨行之前，他想了想，也只能補充了一句：「別惹事就行。」

  「隊長放心，就這麼點時間我惹什麼事。」

  魏衛立刻笑著回答，同時把豬仔哥剛蒸出來的包子拿了四五個裝進袋子裡，還順手搞了頭蒜。

  前女友還沒吃飯呢，包子不帶上不行。

  就是一看歐陽隊長他們手裡都有東西，便打量了一下，順手將裝包子的袋子放進了手提箱裡，跟那顆紫色的心臟放在一起。

  「跟她說趁熱吃哈！」

  「……」

  歐陽隊長看了一眼這袋已經沾了些褐色液體的包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放棄了。

  人家正規訓練營畢業的，有點不一樣的習慣很正常好吧……

  自己還說啥呢？

  倒是在他與豬仔哥一起走出了基地，再次哄著諾亞將它的鐵鏈垂落下來時，豬仔哥才小聲的問道：「隊長，為啥不帶著小魏？」

  「我平時跟痴愚在一起呆的時間太久了，對知識惡魔的力量也有些敏感。」

  歐陽隊長的臉色微微發沉，低聲道：「所以在那個惡魔樂園裡，他與蜘蛛女士的對話，其實我聽到了一部分。」

  「？」

  豬仔哥眨了眨眼睛，他一直在基地里蒸著包子，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小魏現在的情況很特殊，而我們，又要開始再次接觸那個……」

  他停頓了一下，才含混的說了出來：「……東西。」

  「這種高層次的力量之間，往往都會有著某種神秘層面的聯繫，我不希望因為我們的事情影響到小魏。」

  「更不想因為我們，導致那種狗血的戲碼……」

  「……」

  低低的嘆了一聲，他沉聲道：「所以，這件事，如果真的可以得到眉目，那便由我們自己解決。」

  豬仔有些懵懂的眨了下眼睛，似乎沒有聽懂。

  歐陽隊長也不試圖向他解釋了，只是低嘆了一聲，道：「恐怕第三次秘密戰爭真的要來了……」

  「我們要在這之前，解決完自己身上的麻煩才行！」

  「……」

  「……」

  「歐陽隊長明顯變得更小心了……」

  而留在了基地里的魏衛，也慢慢倚著撞球桌坐了下來，手裡捏著一顆球把玩著。

  蜘蛛是特意過來提醒自己一些事情的，而這些事情，自己也沒打算瞞著歐陽隊長他們，或者說，不明白瞞著有什麼意義。

  大概真的有很多東西在暗中關注著自己吧……

  所謂一，或是零的答案……

  魏衛竟發現，這時的自己很難準確描述自己的心情。

  之前在經歷了黑淵事件之後產生的迷茫心態，仍然存在，某有一刻，他仔細去想，竟也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可思議，這麼重要的問題，怎麼就一下子需要輪到自己來做決定了呢？一，或是零，難道說，自己真有能力，可以選擇讓這個世界誕生出終極的神，或是消除掉所有的惡魔？

  但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又覺得荒唐，隱約察覺，自己似乎天生就是來決定這個問題的。

  只是，如以前一樣，他並不太喜歡思索這些事情。

  自己需要和垃圾山上的那隻眼睛聊一聊……

  但現在的他，似乎還沒有做好跟自己聊的準備。

  「呼……」

  魏衛安靜的坐了下來，不知不覺中，周圍的夜色，似乎愈發的安靜了。

  當這個世界上有著太多的人在關注著一個問題的答案，而自己現在又還不想給出答案時，便出現了有趣的一幕。

  比如此時的魏衛，也忽然對另外一個問題很感興趣。

  他們這麼急著想要答案，甚至如蜘蛛所說，會有一些人不惜一切，讓自己給出他們想要的答案……

  那他們會怎麼做呢？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問題很有意思，心裡也不由得生出了些期待感。

  這一夜，大概會很熱鬧啊……

  或許自己稍稍的接觸一下也沒關係吧，只要謹記隊長的話，不要惹出什麼事情來就好了嘛……

  而當這種想法在心裡升起時，他也感覺自己的耳目，或者說，是一種超出了視覺與聽覺的感知能力，在緩緩的打開，如同絲縷的線，正盪在了這片城市的夜空，於是，無數的鬼祟，無數奇怪的想法，還有一些遮遮掩掩，仿佛很貪婪，但又很小心的東西，如同野草一般開始生長……

  「叮鈴鈴……」

  忽然有電話聲音響起，顯得有些刺耳，在歐陽隊長的辦公室里傳了出來。

  魏衛沒有起身去接電話的意思，只是靜靜的坐著。

  而那部電話機，也在不停的晃動，仿佛很有耐心，一定要他親手接起來。

  魏衛安靜的等了半晌，才忽然轉頭看了過去，在他的眼睛焦距聚集在了電話上時，電話的免提鍵便自動落下。

  裡面響起了一個焦急的聲音：「歐陽，出事了，你快來！」

  魏衛發了一會呆，才忽然笑道：「你哪位？歐陽隊長出去了，我是留在基地值班的小魏。」

  「啊？你是那個新人小魏？」

  電話里的聲音吃了一驚，旋及緊張道：「我姓張，是廢鐵城的警衛署長……」

  「歐陽出去幹什麼？怎麼連個招呼也沒打……」

  「……」

  魏衛笑道：「他得有一會才能回來，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要緊，特別要緊。」

  電話里的聲音緊張不已：「剛剛有人報警，城南墓地里看到有死屍從棺村里爬了出來……」

  「該死，我早他媽跟這些人說要火葬……」

  「……」

  聽著這個焦急不已的聲音，魏衛等他一口氣說完了，才道：「那不用緊張，你讓他們再躺回去就行了。」

  電話里的聲音懵住了：「什麼鬼？」

  「就說是我說的。」

  魏衛認真的回答：「讓他們再躺回去，就沒事了。」

  說完這些，便掛上了電話。

  他知道這個電話的內容是真的，那位警衛署長也是真的，而自己說的也是真的。

  「叮鈴鈴……」

  電話機又響了起來，和之前一樣焦急。

  魏衛示意電話按下免提鍵，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歐陽隊長，救命……」

  魏衛臉上忍不住帶了點笑容：「袁叔，我是魏衛，隊長不在。」

  「啊……」

  電話那頭似乎響起了栽倒的聲音，但旋即便是袁拐子驚恐的叫喊：「魏……魏先生救命，我剛剛看到被我殺過的豬來找我報仇……」

  「不要慌。」

  魏衛耐心的笑了下，道：「不論看到了什麼，你拿一顆豬頭放在廠子門口，自然就沒事了。」

  「啊？」

  袁拐子明顯有些慌：「這是什麼儀式？」

  「這不是儀式。」

  魏衛笑道：「只是因為我這麼說了，所以就會起到作用。」

  說罷，他再次掛上了電話。

  越來越有意思了，連最近老實巴交做人的袁叔都開始被某些東西利用了嗎？

  不過都是小意思。

  現在大概有很多扭曲而奇怪的東西正看著廢鐵城吧？

  雖然現在的廢鐵城裡里外外很乾淨，神秘組織都搬走了，或是改邪歸正了。

  但當這些扭曲而奇怪的東西將目光投向了廢鐵城時，一些奇怪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會發生在城市的各處。

  有些是有意的，有些是無意的，但應該都挺好解決的。

  無意間出現的，聽自己這麼說了，自然就會照做。

  有意的那些，則會更老實。

  他知道會有一些試探自己的事情發生，也知道，這所有的事情，只要自己認真去調查，一定會在事件背後，發現一些奇怪的影子。

  也會從這些影子身上，看到某些存在的試探與對自己的表達。

  只是，他對這樣的小事情，提不起興趣，只想警告他們，不要再做這樣的事。

  自己確實想看看別人的態度，但這種程度的……

  ……沒意思！

  所以，任是死人爬出了墳墓也好，死豬回來報仇也好，都是小事，他甚至懶得多動心思去處理。

  這時他都感覺自己心態有點奇怪。

  就好像大人看著小孩子在做拙劣的表演一般，任由他們的安排再巧妙，卻連讓自己緊張一下都做不到……

  畢竟這裡是在廢鐵城，畢竟現在的自己有著不一樣的格局，還有什麼能驚動自己？

  「叮鈴鈴……」

  電話歸接著便又響了起來，魏衛已經皺起了眉頭。

  正想著時，辦公室里的電話鈴聲停止，自己手裡的電話卻又忽然響了起來。

  「這就有點不懂事了啊……」

  魏衛皺著眉頭，拿出了自己口袋裡的電話，懶洋洋的按下接聽鍵：「歪？」

  下一刻，他忽然站起身來：「飛飛，怎麼啦？」

  手機里，葉飛飛的聲音顯得非常著急：「不是我，是森森……」

  「小衛哥，我知道你現在正在約會，真不是故意想要打擾你，但我剛剛真的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

  「你其實不用特意解釋……」

  魏衛急忙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快說。」

  「我剛剛看到，森森她……她居然騎著那輛有顆鮮紅色心臟的摩托，在大街上狂奔……」

  葉飛飛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一點也不遮掩，就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在大街上狂奔，甚至，還闖了兩個紅燈……」

  「什麼？」

  魏衛一聽，不由得嚴肅了起來：「這麼嚴重嗎？」

  「我馬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