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5章 紛至沓來

  「第4200劫身，諸聖封困星空通道，萬劫因果樹擴張停止，迫不得已閉關鎖天！」

  「第4500劫身，轉眼7800年過去，三百劫身生滅，眾劫聖超長待機低功耗運行7800年……星空之外似乎沒這麼好運！」

  昊天子閉關求法，模擬宇宙運轉，卻依舊時刻關注著星空的局勢並記錄。

  「7800年，很多聖侯聖伯走向末路，或是死於第一災熱寂大冰凍，或是喪命於大撕裂，真是可笑，天地不存，權柄焉附！」

  皆是宇宙神聖，明知前路深淵，卻依舊不願撒手。

  「他們本能活過萬年，十萬年，可惜，太著急了，帝者敕令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不斷地擴張褫奪，最終提前迎來第二災，葬滅于歸墟！」

  「第5000劫身，萬年悠悠，聖者凋零又興起，如原野之草，生生滅滅。」

  昊天子進入高維觀察態，以纂命術凌駕萬劫因果樹，坐看宇宙眾生生滅。

  他進入十分特殊的境地，空間似沙盤，時光如流水，萬物快速的演變，萬劫因果樹從空間土中生長而出，愈發的蓬勃旺盛，砥礪時光，愈發璀璨。

  「第5200劫身，我再度消災解厄20次，愈發的難了！」

  「萬劫因果樹生出腐朽的痕跡，五德不昌，陰陽失序，部分地域出現大冰凍的瘡斑，有撕裂的可能性！」

  昊天子俯瞰身形，看向萬劫因果樹層層變化空間中的維度，一處處小世界，啞然嘆息。

  「原來在無數可能性中，同一時間有星空王朝走向衰亡，是什麼原因呢？」

  萬劫即萬界，他意念行走在萬界中，各種交錯的空間，構成無窮的如夢幻泡影的維度，陰陽輪轉，生生滅滅，以五德之氣維持生機。

  「德升則興盛，德降則敗亡，如春秋一滅，似潮汐來去！」

  衍聖的道理被他領悟，開發到最大，以德行與劫難代表生滅，構成陰陽，將萬界納入不滅的循環。

  沒有不朽的個體，整體卻在循環中達到不朽！

  這便是他領悟的衍聖之道！

  「可是為什麼出現大量的文明走向衰亡？」

  昊天子行走在時空的夾縫，歲月的盡頭，在萬劫因果樹的最核心處發現衰老的痕跡，一道根系湧現出腐敗的痕跡，似乎走到歲月的終點。

  「我竟忘記了，五德神國中哪怕聖者也有壽元大限，我以他們為根基構建萬劫因果樹自然逃不過死亡的結果！」

  他暗暗思量，枯坐一世又一世，不斷嘗試各種可能性。

  聖者在交替生滅，同樣構成循環，但樹體依舊出現凋零的痕跡，有文明的葉片枯黃，維度崩滅，空間炸開。

  「聖者能駐世萬年，你們已經在低功耗狀態活過數萬年，比誰都要古老，也是時候走向生命的終點了！」

  最初的幾尊聖者，東灼聖伯、夔罡聖伯等等先後走向聖道的盡頭，聖道元神崩潰，聖龕結構瓦解。

  「我不想死啊，自斬一刀，低功耗存續，也逃不過時光的砥礪，我不甘心！！！」

  「昊天子，你好狠！我們替天地而亡！替眾生而死！」

  「如果有來生……」

  他們一聲不甘心的大吼，最終消散在萬界時光中，徹底的泯滅。

  昊天子矗立樹下，仰頭看著一片又一片的葉子凋零，萬劫因果樹的秋天到了，腳下堆滿聖者的屍體，化作光雨消融。

  「故人陸續凋零，好似風中落葉！」

  他再度打量萬劫因果樹，盤膝而坐，生出種種感動，如牛頓頓悟，似佛祖涅槃，一時之間種種靈光在靈魂之中閃光。

  一年，十年，百年，千年……

  他坐在這裡，不知年月，肉身一層層消融又一層層的生長，覆蓋滿積塵的落葉，將他埋入黃土。

  十二聖使曾到來，後來老邁，最終也倒在黃土裡。

  唳！

  羽化仙翎羽灰敗，從維度空間中墜跌，躋身聖侯的他也難逃衰老的命運，好似流星划過大地，零落成塵。

  昊天子恍若未覺，吸氣為冬，吐氣為春，呼吸之間與萬劫因果樹交融一體，陰陽輪轉，邊界漸漸模糊，種種異象不斷的輪轉。

  若是站在世外觀察，光明與黑暗交錯，有時候會升起黑色的太陽，太陽落下時便是白晝，升起時化作黑夜，一切顛倒，不斷循環。

  德行，劫氣，在不斷的輪轉，構成樹體的經絡。

  「樹在生長修行，人也是如此，我為抵禦三災，斷絕修行路，讓萬物平均於眾生，卻忘記眾生生來有逆襲之本性，生滅方有天道！」

  昊天子曾絕地天通，斬斷修行，俯瞰未來歲月。

  卻忽視人的本性，也忽視生命的脆弱，哪怕聖者也會腐敗，凋零，便如這宇宙之間，百億年歲月後，哪裡知道帝者與聖者們是否還有開宇辟宙時英勇無畏的初心？

  生命走在路上，總會看到種種風景，誰能不被影響呢？

  「沒有不朽的根基，沒有不朽的大樹，道果遲早要墜落，而墜落並非是死亡，而是新生……」

  他從混沌中甦醒，從蒙昧中頓悟，一念通達。

  種種來自帝伯宇宙國遺落命格的知識盡數融入腦海，成為新生的福澤與靈感。

  「眾生需要希望，萬界需要新生！」

  隨著拈花一笑，他隨意播撒，將洪荒中學來的道與理，修行法，一命二因三機械，四積陰德五功名種種大法，滿天諸神曾賜予他的靈慧盡數融入泥土中。

  咔嚓！

  虛空土破開，腐敗中悄然生長出一道道嫩芽，翠綠鮮嫩，充滿勃勃生機。

  「道果墜落生道種，道種發芽育眾生！」

  一念間，連洪荒天道都有感觸，尹靈生出莫名的感覺，道之觸角似乎在遙遠處生長。

  哪怕帝魁也詫異的睜開眼睛：「昊兒終於跳出藩籬，自開一格後又熔煉萬道，包羅萬象，海納百川，有大宗師氣度！」

  自開一格時，趙鳴已經為子嗣感到驚喜。

  沒想到趙昊竟能再進一步，知識能級、心靈狀態蛻變，生出大心胸，大氣魄來。

  這是無論如何學也學不來的道與理。

  這是心靈的一種狀態。

  趙鳴立身道界，觀察到趙昊的命格璀璨堅固，直到這時，趙昊才徹底的駕馭了命格，掌控了命格真正的偉岸和力量。

  「一命二因三機械，四積陰德五功名！」

  昊天子以陰陽為髓，以五德劫氣為經絡，以洪荒修行法為黃土，終於將萬劫因果樹推到更可怕的高度。

  整體的質量沒有變化，但是內部結構卻翻天覆地。

  曾經種種病變，種種腐敗之氣一掃而空，轉瞬之間，趙昊渾身璀璨，猶如降世的天帝，屹立光彩之中。

  衰敗的萬界也如春風吹來，煥發生機。

  「沒有不朽的文明，沒有不朽的聖道，在灰燼中重燃，在死寂中復甦，道果墜落，種子發芽！」

  洪荒修行道以知識的方式傳播，迅速擴散萬界。

  哪怕衍聖當面，也絕不會發現洪荒道的奇異之處，沒有聖道同樣能直通天地的盡頭，修成不朽的帝軀，修出不滅的元神！

  作為帝伯宇宙國的遺民，眾神聖看到他能做到這一點很正常。

  聖者凋零，文明中卻又新生的強大者，他們日夜修持，破界飛升，修成最後，將道果懸於萬界之天，達到無處不在的極致境界。

  低功耗神！

  趙昊站在盡頭，為他們加冕。

  「合道？這就是合道？」

  不知千年還是萬年，將道果懸掛諸天，合道於天者一臉蒙蔽，情況不太對啊，那立身萬道盡頭，迎面諸神的偉大存在是怎麼回事？

  昊天帝立身萬道之先，笑容和善：「恭喜你們，成就道果，合道於天，蓋天地之數，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為一元，伱們已經獲得一元之壽！」

  他創造了低功耗的神聖，融於天地，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為壽！

  「……」

  諸神聖失聲，本以為超脫之後已是盡頭，亘古不滅，偉岸長存，沒想到卻依舊是陰謀。

  「我們還沒超脫？」

  「你們是天地的一份子！」

  昊天帝如是說著，也容不得他們反抗，合道本就是他創造而出不得不抵達的終極境界。

  一旦鑄成道果，哪怕不修行也會道行猛增，最終不得已而合道。

  合道強者們問道：「我們既然將道果懸於諸天，一元之後又怎會死？」

  昊天帝長長一嘆。

  「你們之所以會死，並非主動的消亡，而是跟隨著天人五衰被動的消亡，每過一元，萬界的劫運將會達到峰值，一切都會被劫氣摧毀，天地不存，萬界不在，你們又如何能超脫於外呢？」

  「原來如此，無窮時空，萬界宇宙也有消亡之日！」

  合道強者們這才熄聲，不過也有存在想要建立不朽的機械之軀，卻立刻被其他合道強者提醒。

  「機械同樣會在時光中腐壞，天人五衰由聖道而啟，卻在物質中顯現，直至肉體腐朽，元神崩滅，一切歸於墟！」

  「竟是如此……」

  一聲聲的長嘆，眾聖卻毫無辦法。

  時光一輪又一輪，歲月更迭，生滅輪轉，一萬年，十萬年，轉瞬即逝。

  昊天子坐於萬界之中心，劫身修至十萬，披掛萬道，與萬界共生一體，作為其執掌者，代言人矗立星河間。

  他依舊在沉寂，掩埋黃土中，體悟至真的循環。

  三災被他推移至百萬年後，但他依舊能感受到深沉的劫氣，哪怕他將萬界因果樹修成第二重也無法扭轉。

  「怎麼會這樣呢？」

  趙昊不明白，無法理解，明明他已經構建生死大循環，藉助天人五衰，眾聖消亡已經將劫氣消散，為何三災依舊出現在歲月的盡頭。

  忽的，他的命格觸動。

  父親從冥冥之中降下意志，出現在他的靈魂中，哪怕帝者也難以窺探，趙鳴為道君，更在道鼎之上。

  「昊兒，我由衷的為你高興，你已經在未來無窮的歲月中鑄下根基，哪怕有一天我已不在，你也能成為撐天的脊樑！」

  「父親，父親怎麼可能不在呢？」

  趙昊失笑搖頭，認為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並詢問父親降臨的緣由，得到的答案令他沉重。

  「你走的道路掀動了億古的權柄，將改變整個宇宙的格局，帝者們籌謀十萬年，那劫應運而生！」

  劫？

  趙昊怔然，原來劫並非來自內部，而是從外部洶湧而至。

  「原來如此，哪怕我將萬劫因果樹鑄成無盡維度無限世界樹，也依舊在宇宙之間，在道的籠罩之下，我明白了！」

  他鬚髮揚起，仿佛戰神般立起，朝氣蓬勃，好似初生的太陽般灼亮。

  「正要用他們來驗證我的道路是否至強，未來無邊歲月是否能留下我的痕跡，我才是大勢，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現在的趙昊已經鑄下無邊的威勢和自信，雄赳赳氣昂昂，令萬神動容。

  ……

  星空之上，無邊宇宙。

  一道道意志降臨在帝易宇宙國，稷下星宮。

  偉岸的帝者，不朽的聖者，所有宇宙恐怖的存在從高維降下投影，或者顯出真容，步入這消災解厄的殿堂。

  他們走在一起，揣著手注視著五德聖國，仿佛看向一道沙盤，興致勃勃。

  「你們看，五德帝的形狀！」

  眾神聖將目光投向五德帝宮，竟發現帝宮形態大變，演化成道鼎的形狀，幾乎實質化的顯現，紋路清晰，花鳥蟲魚，乾坤萬物鐫刻其上，散發瑩瑩光輝。

  有聖者睜開眼睛，駭然失聲：「這幾乎完美復刻的道鼎，顯化出古鼎的真容，陽鼎、月鼎、蠹鼎、靈鼎、武鼎的道痕全然的顯現、在星空之中重鑄，若非十萬星系還未統一，便將成為第二座道鼎了！」

  沒錯！

  帝宮已經不見，在虛空之上赫然矗立著五座道鼎，高高懸掛，因果交織，囊括兩界，鎮壓星海。

  五十萬星系成為道鼎的基石，讓其矗立星河不朽，神聖無邊。

  「這裡真的成了霸主們的後花園，衍聖徹底的失敗了，被帝者們竊取勝利果實，成為道鼎宇宙國復刻版！」

  唯一令他們迷惑的是為何帝者要復刻宇宙國。

  「或許是想要完美復刻宇宙國，然後在其中進行試驗，找到新路！」

  「怪不得會派遣帝子降臨主持！」

  在星空之中，最大的勢力已經顯現，五德湖中的蓮花也剩下不多，十數個勢力所在的蓮花蓬勃旺盛，花瓣晶瑩，散發道香。

  「平原聖君，春申聖君，信陵聖君，孟嘗聖君，赤鯤聖君，玉皇聖君……」

  「西王母，機械如來世尊，東王公，蓋天青帝，大自在三聖，鬥戰聖君，皇天聖君……」

  「皆成就聖王級，達到極致的巔峰，代帝巡天！！！」

  帝魁、帝威等五德帝徹底的不可見，埋葬在鼎中，成為食饗與祭品。

  「此次據說是闡尊與截主會盟諸天，要聯合五十萬星系一切神聖，合縱連橫，鑄大道，搏昊天！」

  「嘶——」

  感謝空幻化鏡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