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霸王轉世

  「什麼？！」

  「聖者出於五國？」

  帝威等五尊新晉帝者皆面色巨變，震怒而無奈的低吼：「衍聖，聖者當由我等親自錨定，方能萬眾一心！」

  光焰之中，衍聖冷漠的神情俯瞰。

  他端坐聖位，仿佛宏大漠然的天意，看不到慈悲與仁慈，只有無邊的冷漠，仿佛九天的雷霆，不帶有絲毫的雜質，也容不得半點的不敬。

  帝威等帝者的質問，棉花糖般沒有力量，只能任人採擷。

  他們環顧諸天，遙望著那一尊尊宏大不知多少光年的帝影與聖影，仿佛棋盤上的棋子在凝視棋手，冷漠的目光讓他們膽寒。

  「我們……」

  「我們只是棋子！」

  「沒有人在乎我們的意見！」

  哪怕成就帝者，也仿佛地上爬伏的螻蟻，哪怕抬頭看見神龍，也依舊是螻蟻，大個的螻蟻罷了。

  宇宙之上，一尊尊偉岸存在端坐，決定著眾生的命運。

  帝魁，帝威等等五尊德行帝者，不過是衍聖手中的傀儡，被架空在宇宙國，就像君主立憲的皇，吉祥物般的存在。

  他們被架空了！

  只是一個由頭！

  這就是父皇帝桓陛下為他們尋到的活路？

  榮華富貴享盡，手中卻無半點的權柄，匍匐在聖道之下，這還是帝者嗎？

  帝威悲哀的想著。

  「帝者一怒，翻天地覆，口含天憲，言出法隨，一言九鼎……我等又算什麼？」

  「帝者不掌國，聖道主天？」

  衍聖的目光，金色的帝冕仿佛家雀兒的牢籠，將他們死死鎖住，帝威這才明白，他們已經被束之高閣！

  宇宙間星光搖動，霸主級帝者宏大的意志傳遞而來。

  「衍聖不愧是衍聖，我等服氣，衍陰陽，制五行，你是稷下星宮聖者之代表，既有解決三災之法，我等又豈能冷眼旁觀！」

  直到此刻，他們方才滿意的開口，說出一些好聽的話來。

  一場博弈結束，新的戰場又將開啟，逼得人喘不過氣。

  他們看向稷下星宮被劃分的五十萬星系群，仿佛看著一大塊蛋糕：「衍聖之請不敢拒絕，寡人必將派遣最優秀的聖道者進入五德宇宙國，幫助五位帝者構築聖道，輔佐岳一聖者，輔佐衍聖制五行，鎮歸墟！」

  「若是三災解除，衍聖功莫大焉，當為宇宙第一聖！」

  「為三災之厄，我等義不容辭！」

  帝者恭維的開口，口氣轉變之快令趙鳴都愕然。

  真不愧是宇宙的帝者，百億年的臉皮連趙鳴都只能自愧不如，有利則行，不利則反，當真是霸道！

  甚至於趙鳴生出令一重驚恐的感受。

  「我曾問佛，天高還是佛高！」

  「佛曰天高不及佛高！」

  「我告訴佛，天高佛更高，但是都在道之內，道最大……如今我才知道錯的有多離譜！」

  道雖大，但卻有道之上的生靈！

  普通的帝者尚且算是道之內，但這群霸主級帝者已然腳踩萬道，立在一切時空、規則之上，宇宙所有事物不過是手中的棋子玩物，生殺予奪，予取予求。

  他們便如開國之君主，有著無上的權威。

  他看看他與帝威等五尊帝者，自嘲笑道：「他們是開國之君主，哪怕普通帝者也算是主權宇宙國，我們呢……」

  附庸國？

  還是『君主立憲』的附庸國！

  對於帝威等人來說是噩耗，但趙鳴卻並沒有那般悲哀，反而心中涌動起更深沉的想法。

  亂局亂世當有大災，大災之中方有大機遇。

  而他只需要擁有一雙勘破真相的慧眼和抓住機遇的手掌便能扶搖而上。

  「聖者主國或許並沒有想像的那般糟糕！」

  思考種種，趙鳴甚至于越發的開心，他最缺少的是知識，而衍聖給了他這個機會，這一次，他將有機會接觸全宇宙聖道的聖者……

  嘩！

  帝者意志碰撞，快速的散去。

  一場大幕就此落幕。

  誰能想到一次聖道黃金台竟然牽扯出郭尉聖者、巨辛聖者、乃至於帝岳一和衍聖……

  最終勾連出六尊宇宙霸主，直接對稷下星宮完成瓜分。

  這哪裡是弱者的狂歡！

  這根本就是大人物的一次瓜分蛋糕的博弈，而他們不過是濤濤洋流中的些許浪花。

  哪怕巨辛聖者，也不過是一個添頭。

  大多數全當作看戲，雖然帝者蛋糕已經瓜分完畢，但聖道黃金台依舊矗立，且未來幾千年，幾萬年，乃至上億年都不會落幕。

  第一衍聖坐於聖位之上，傳法天下。

  「凡六國之聖，皆可求諸於聖道黃金台，勝者可入五德之國，成五德之聖，建聖道，開神國，創不朽，鎮歸墟……」

  聖道法旨透過帝易宇宙國聖道布法天下，金燦燦的神光照耀宇宙。

  所有聖道中人同時接收到這份消息，有些人躍躍欲試，有些人卻心思暗藏不為所動。

  還需要再看看。

  帝魁、帝威、帝昭、帝惠、帝霄五尊帝者已經任命，被派遣任職，勒令開天，可惜連自主選擇疆土的權力都沒有。

  古帝岳一降臨，神色冷漠，哪裡有他們說話的份。

  讓他們去哪裡便去哪裡，立在為他們建立的帝宮之中，帝宮建立在蠹鼎之下，趙鳴是第一次距離完整的道鼎如此的貼近。

  他觀察著同時立在高維和三維的蠹鼎，被其中花紋所攝，繁複極致，仿佛囊括諸天宇宙。

  「這裡……」

  他感到深深的震撼。

  因為那花紋比他曾見過的任何大腦皮層紋路，基因紋路，高維道文都要繁複，不，準確的說他囊括了全宇宙生命的密碼。

  「蠹鼎，起源之鼎，宇宙生命的起源之鼎，鼎身鑲嵌著全宇宙物種的生命模板……」

  他注視著蠹鼎，仿佛墜入一片知識的汪洋。

  哪怕本體已經如此巨大，在蠹鼎的信息渦流面前也如螞蟻望天般渺小，那是無窮智慧，無窮科技，無窮知識鑄就的道鼎。

  蠹鼎的花紋並非恆定不變，神光流淌，仿佛億萬條小龍在奔騰遊蕩，不斷的變化，億萬種可能性在一剎那內迸發。

  「宇宙還在不斷的誕生新的物種，只是……是物種先誕生還是蠹鼎先演化出生命模板……」

  如果生命誕生不是巧合，那便是蠹鼎造就。

  如果生命誕生是巧合，那蠹鼎或許只是統計工具。

  「除非有一天我成為蠹鼎的主宰，不然根本無法窺破真相。」

  他們被鎖在帝宮，蠹鼎規則束縛著他們，只是端坐帝位的傀儡，衍聖與帝易將部分蠹鼎的壓力分潤了下來，五人差一點被壓死。

  「他們還承受不住蠹鼎的重量！」

  高維暗位面響起帝易冷漠的發聲。

  他們不知帝易在何處，同樣不知接下來發聲的衍聖在何處，絲毫不避諱的將聲音傳遞而來。

  「五德之國初建，這點質量自然承受不住道鼎之威，給他們一些時間，等到五德聖道輪轉，自可上縛雙耳，下抵三足，消除歸墟之危！」

  「吼——」

  帝雍王並未封帝，立在高維咆哮。

  「你們到底把我兄長們怎麼樣了？等到……等到我父帝桓歸來，你們死定了！」

  咚！

  白皙的手指從黑暗中探來，帝雍王頃刻身軀炸裂，跌落不知多遙遠的深空。

  帝易冷漠道：「念你是帝桓之子，饒你性命！」

  「小弟！」

  金德帝威擔憂的大吼，他想要從帝座中起身，卻被死死束縛住，蠹鼎的壓力擊穿兩界，壓在肩頭，他動也不能動，好似帝座上的屍體。

  任他如何反抗，都無法離開。

  「吼——帝易，寡人會殺了你！」

  「你……」

  冷漠的瞳孔在黑暗中湧現，冰冷的注視著五德帝者：「口舌之利，你們永遠沒有機會了，作為五德帝者，你們將成為聖道的軀殼，永遠被鎮壓在帝座之上，成為蠹鼎的台基……」

  可怖的真相被赤裸裸的撕開。

  哪怕趙鳴分身道魁，還有帝威，帝惠，帝昭，帝霄紛紛神色大變，想要起身，無力掙扎。

  宏大的力量壓得直不起身。

  他們滿是震怒和驚恐，充滿不甘和怨毒。

  「帝易，衍聖你們騙了我們，你們騙了我們！！！啊！啊！啊！」

  心底涌動著刻骨的寒意。

  如果這麼直白的話語還聽不明白，那他們便不配做帝桓之子。

  衍聖哪裡是將他們敕封為帝者，根本就是將他們當作墊腳的石頭，用來踐行他的五德之道！

  帝威滿頭鬚髮散亂，神情中充滿瘋狂，張牙舞爪。

  卻離不開帝座。

  無能的狂吠。

  「衍聖，你出來，衍聖，你騙了我們！」

  聲嘶力竭，充滿絕望與瘋狂，傳遍寰宇，然而此時，黑暗中響起一聲嘆息。

  悲憫之色的衍聖從虛無中踏步而來。

  鶴髮童顏，仿佛一尊少年祖師，白衣勝雪，縹緲出塵。

  「帝威……」

  柔和的聲音霎時撫平宇宙一切的波濤，他是第一聖者，整個宇宙都要為之彎腰，白衣身影浮現，帝威的嘴巴自動閉合。

  不是他不想喊，他被限制了說話的權利。

  白衣衍聖瞳孔中滿是痛惜，仿佛看著自己子嗣般，扶胸長嘆：「威啊，這是你們的榮幸啊，能成為五德之國的支柱，為全宇宙帶來永恆的和平，你們註定名垂不朽啊！」

  「為什麼是我們，為什麼是我們？」

  帝昭淚流滿面，充滿驚恐與絕望。

  「昭啊，你們流淌著帝者的血液，血液里有著規則的痕跡啊，天生元神，帝者肉軀，唯有你們的元神能夠承載五德聖道，唯有你們的肉身能扛得住蠹鼎之重！」

  衍聖環顧五尊帝子，為他們加油打氣。

  「你們的父皇有大志，你們可不能丟了帝桓陛下的臉啊，努力吧，你們或許能成為聖道五祖，在未來無數年的歲月後，眾生或許會忘記我，忘記帝易，忘記每一個人，但絕對不會忘記你們啊！

  開天九祖，鎮墟五帝！

  你們必將永垂不朽！」

  瘋了！

  真的瘋了！

  趙鳴心頭狂震，活了一百五十億年的聖者竟是一個瘋子，這是妥妥的道德綁架。

  如果衍聖成功，他們會死，而衍聖與帝易將駐世長存。

  死了被銘記！

  活著且永生！

  怎麼選？

  衍聖這根本就是慨他人之康，成自己之美，天地之間哪有這樣的美事？

  不過心思深沉的帝魁一直閉著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他知道無論說什麼也改變不了。

  全宇宙帝者定下的大計，豈是他能更改？

  看似是衍聖掌控一切，但若沒有帝者授權，他如何能成功？

  甚至於連帝桓都是這個莫大計劃中的一環，他們只是帝桓，衍聖、帝易等等帝者聖者的一枚棋子。

  趙鳴還是想當然了！

  什麼父子之情，什麼同族之德，統統不存在。

  宇宙國的巨擘們比他想像的還要野蠻和赤裸裸，根本沒有念舊可言，動輒便是億萬兆眾生死亡。

  也對，帝者一怒，殺生百萬。

  這百萬不是指人，是指星系！

  衍聖的意志消失了，只剩下絕望的帝威等兄弟，在諾大的帝宮中吼動，仿佛被拋棄的幼崽野獸，高聲的哀鳴啜泣。

  趙鳴呢……

  「帝雍王……」

  道魁雖被鎮壓，但不要忘記，那只是他的第三元神。

  一道小元神從暗物質狂潮中湧出，抓住一道被擊碎的元神。

  帝易說是留情，實則下了辣手！

  帝雍王被擊碎肉身，本就沒經過多少磨礪的元神也受了重創，布滿裂痕，丟失了大量的基因屬性。

  要復活他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趙鳴沉默良久，長長一嘆：「我即是帝魁，帝魁即是我，你是我的弟弟！」

  他帶著破碎元神在高維趕路，順著因果線回到銀河系三千洞天世界。

  玄天元神與冥帝元神同時降臨。

  「他受的傷太重，不能直接墜入輪迴！」冥帝檢查過後判斷道。

  「嗯！」

  玄天元神點點頭，從虛空取來一縷金翅大鵬基因模板，融入到帝雍王的元神中。

  「我以因果為其鎖住命格，以金翅大鵬基因助其元神涅槃，你為他重鑄肉身！」

  冥帝看著帝雍王慘白的面容，嘆息道：「轉世之後，我會封印他的一切記憶，忘記這些痛苦的回憶，一切從頭再來！」

  趙鳴第一元神與第二元神同時出手，相當的罕見。

  以命數大網護住其即將破碎的靈魂迷宮，以金翅大鵬涅槃之火修復其元神，冥帝將他投入輪迴重鑄肉身。

  於是，雍降世了！

  「吼！」

  他出生之日，天地起紅光，重瞳射天地，金翅大鵬虛影騰飛山河大地！

  洞天世界中，一道道白衣身影抬頭，望著這一幕連忙掐指推算，驚愕道：「命格……大鵬轉世，霸王命格？」